在戰場歷練多年,造就了他不怒自威的氣場。
說著話,他只是輕輕一眼掃過去,便使在場的臣子說不出話,那眼中濃濃的不屑與厭惡,更是讓他們渾身打顫。
“你們這群貪生怕死之輩,只會在背後以嘴指點江山,一到關鍵時刻便都跟個縮頭烏龜一般,枉為男子漢大丈夫!真是羞於與你們同處一室!”
場面驀地就安靜了下來。
楚雲昭不禁嗤笑了一聲。
這些奸臣賊子,慣是欺軟怕硬的。
隨後他的面色又立即暗了下去。
南朝的朝政被這些人把在手中,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江序站了出來。
他本不欲多生事,可突然就想起了葉雲初對楚雲昭的誇讚,怎麽都不是個滋味。
待他從話語中回過神來,人已經處在楚雲清面前了。
“二皇子,凡事皆需以大局著想,你一直帶兵打仗,自是知曉我朝的兵力與裝備,還遠未到可以即刻應戰的時候,和親是我們此刻唯一的選擇,以公主一人就能換得整個南朝百姓的安寧,想來公主德心仁厚,知道她能為朝廷做出如此貢獻也是心甘情願的。”
江序不緊不慢,闡述著他的觀點。
與之相比,楚雲昭就顯得急切不少:“和親固然能解一時之急,可你我皆清楚,鄰國的野心並不僅僅如此,和親完全滿足不了他們的大胃口,且那處於北疆之地,環境惡劣,不知清兒前去會吃多少苦頭!這樣的處置方案,根本是治標不治本,日後隱患無窮。”
楚雲清雖平時頑劣,但在楚雲昭心中,還是他那個嬌俏可愛的妹妹。
作為哥哥,對妹妹的疼愛也是他主戰的一個因素。
江序眉心折起,正欲開口辯駁,高位上的皇帝發作了。
“都給朕閉嘴!大殿之上,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皇帝一大早就聽得這些人在底下吵鬧不止,早就頭疼不已,他撫了撫眉心,無奈開口:“罷了,此事以後再議,朕今日乏了,退朝!”
朝堂氣氛過於凝重,大臣們早已是如坐針氈,現在皇帝一聲令下,忙不迭紛紛退了出去。
末了,皇帝又補上一句:“二皇子留下!”
楚雲昭奉命留了下來。
聽著皇帝的語氣,他知道肯定是因為他剛剛的表現,今兒個一頓訓斥是少不了了。
但他並不後悔。
楚雲昭抬起頭,率先開口:“不知父皇留我為著何事?”
見他不知悔改的模樣,皇帝是又氣又恨。
他這個兒子啊,處處都好,就是有的時候太過一根筋不知變通,譬如此刻。
不過這都是因為楚雲昭一直身處戰場所致,平日裡接觸的都是各種戰事,也就造就了他單純的性子。
皇帝壓了壓情緒,頗有些無奈的開口:
“昭兒,父皇知道你與清兒關系好,見她前去鄰國那不毛之地很是心疼,父皇何嘗不是呢?”
他歎了口氣:“只是我朝的局勢你看得清楚,貿然開戰怕是討不得什麽好,所以只能采取迂回戰術。且現在和親一事已成定局,即便你再不滿也無濟於事,為何你還要如此執拗呢?”
看著面前的楚雲昭,皇帝似是看見了以前的自己,心中不免柔和了起來,也想著多教授他一些權謀之術。
皇帝繼續開口說道:
“你在這早朝之上,將這些臣子皆嘲諷了個遍,可知會有什麽後果?你這般不顧他們顏面,而那些老臣們啊皆是油奸巨猾之輩,肯定會將你的羞辱記在心上,日後尋了一絲機會就會死死地反咬你,到那時候你可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孤身無援了!”
楚雲昭醉心於戰事,且根本看不清那些臣子,忿忿不平回應道:
“這些膽小如鼠之輩,我才不需要他們,至於反咬我一口,那就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夠了!”皇帝真生氣了,厲吼一聲,“言官們的筆有時候比那殺人誅心的劍還要鋒利上幾分!朕知道你作為戰神王爺,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既能為友你為何偏偏要樹敵呢!罷了,朕能與你說的便只有這些,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朕乏了,你且退下吧。”
楚雲清無法,隻好恭順退下。
只是那一腔的熱血,硬生生被掐滅在大殿裡。
廣文堂。
葉雲初不過是受了驚,恢復了幾日便又來廣文堂了。
稀奇的是,她今兒個並未瞧見葉仙蕙。
還以為葉仙蕙出了什麽事,她沒再深究。
可接下來的幾天,葉仙蕙的位置上是空無一人。
葉雲初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趁著課間時分,她與其他弟子閑聊才得知,葉仙蕙已經數日未來學堂了。
不知葉仙蕙又在搗什麽么蛾子。
葉雲初召來孤煙,詢問清遠伯府的情況。
她這些日子因為養身體,江序不允許任何人前來與她談論公事等,免得打攪她休息。
所以她對外的消息知曉的並不多。
今兒個聽孤煙一說才知道,葉仙蕙因病已經臥床數日了。
且聽留在府中的下人說,葉仙蕙這病來得很蹊蹺,明明昨兒個還是個精神奕奕的狀態,可一早上醒來就不知為何,完全沒有力氣,整個人癱倒在床。
她有理由懷疑,葉仙蕙又是在耍什麽陰謀詭計。
許是她離開家數日,葉仙蕙又閑不住了。
也罷,那她今日就回去一趟,好好看看葉仙蕙的真實嘴臉。
向江序告了假,葉雲初便來到清遠伯府。
葉夫人數日未見她,思念得很,聽見消息一早便在門口等著。
瞧見她的馬車後,更是笑意盈盈。
葉雲初一下車,便挽住葉夫人的手,將自己近來的事情一一道出,時不時還小女人作態撒撒嬌。
前廳備的全是葉雲初喜愛的食物。
葉雲初看見了這些,著實有些眼酸,就暫且沒提葉仙蕙的事,而是與葉夫人暢談了許久。
最後,她才緩緩道出這次前來的目的。
“母親,聽說姐姐生了病,數日未去學堂,我們的江夫子聽了此事,對姐姐這個弟子甚是擔憂,便命著我前來替他看望姐姐,順便將姐姐的近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