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仙蕙在兩人所站之處站了一會,面上滿是喜色。
她今日不過去如廁的功夫,走了晚些,卻讓她撞見了這副好場面。
剛剛兩人的談話還在她腦海裡盤旋。
葉雲初那語氣,分明是在試探江序與三皇子的關系。
可江序的反應倒是令她覺得值得玩味。
江序像是恨不得與三皇子劃開界限,直接言明兩人毫無關系。
這兩人之間,似是有些貓膩啊。
若是自己將此事略微加工一下,稟告給三皇子……
不知三皇子會是什麽反應呢?
葉仙蕙不覺笑了起來。
她倒是很期待呢。
碧雲院。
葉雲初正在溫書,可精神卻怎麽也無法集中。
今日與江序的談話,其中疑點重重。
可剛剛孤煙回來稟告,經過她這麽久的調查,三皇子與江序之間真如江序所言,毫無關系。
葉雲初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可事實全擺在她面前,她不信也得信。
葉雲初用力搖了搖頭,想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甩了去。
她想,定是因為上一世的遭遇,使得自己對所有事都太過懷疑了。
可能江序與三皇子之間真的只是她多心了。
罷了,還是溫書去。
江序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葉雲初還是靜不下心。
她仔細回想今日發生的所有。
她像是漏了點什麽。
以往跟在她身後的小尾巴好像沒了蹤影。
葉雲初隨意拉了一個丫鬟詢問,得知葉仙蕙今日到現在還沒回來。
看著外面漸暗的天色,她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
這些日子她心思全在酒樓和鋪子上了,對葉仙蕙的關注自是少了許多。
不過就算這樣,她還是能時不時從身邊的丫鬟口中得知一些葉仙蕙的事。
無非是葉仙蕙某日在母親面前編排她而後被訓斥,亦或是葉仙蕙去庫房不慎拿錯東西將她的那份拿去了,又少不了母親一頓責罵。
這些事對於葉雲初來說,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小事。
可對於葉仙蕙來說,可就非同小可了……
想必這心中的怨氣經過日日夜夜的沉積,也是到了爆發的時候了。
葉雲初放下手中的書,看著窗外的天出神。
天色暗沉,烏雲籠罩,想來是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而那葉仙蕙也是時候有所動作了。
葉雲初摸了摸手上的一處傷口。
這是被那書桌上一顆凸起的釘子蹭到的。
這釘子存在時間已久,每每她溫書之時都會磕到碰到,她嚷著要將其拔掉很久了可一直都未動手。
如今看來,這害人之物啊,還是早些除去為好啊!
————————————
次日,三皇子府。
楚元辰本在書房中習字,卻聽下人來報,有一長相貌美自稱姓葉的姑娘前來求見。
姓葉的姑娘?
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葉雲初。
這是葉雲初第一次來府中尋他。
楚元辰忙放下手中的紙筆,朝前廳走去。
“雲初!今日可是有什麽要事,竟讓你親自跑來我府上,下次有什麽事就讓小廝來尋我就行,不必如此費勁……”
楚元辰的聲音戛然而止。
前方的女子回過頭。
同是一張眉眼精致的臉。
但不是葉雲初,而是葉仙蕙。
楚元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啊,是仙蕙姑娘啊,我下意識以為是雲初,實在是抱歉。”
“無妨,三皇子,之前也曾有人說過,我與雲初妹妹甚是相像,認錯也是情有可原。”葉仙蕙手上的指甲早已掐入皮肉之中,可臉上還是掛著溫婉的笑意:“不過三皇子,我今日前來,確是有一事相告,不過此事重大……”
葉仙蕙停住,看了眼四周的仆人。
楚元辰立馬會意,將屋中的下人全遣了去,而後開口:“仙蕙姑娘,現人已被我肅清,有事但說無妨。”
葉仙蕙將那日自己所聽得的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末了又加上幾句:“看葉雲初與江序兩人的做派,似是兩人聯合起來要對三皇子你不利,小女覺得此事不簡單,而三皇子你又身份尊貴,便趕著前來稟報了。”
楚元辰心下些許詫異。
看來傳聞葉仙蕙與葉雲初兩姐妹感情不和應是真的了。
雖說葉仙蕙說著是為他著想,但要說其中沒摻雜著葉仙蕙的私心,他是萬萬不信的。
但正因如此,葉仙蕙說的話就不一定全為真的了。
對待此事,他需謹慎些。
楚元辰將自己的情緒掩飾了下去,徐徐開口:
“許是仙蕙姑娘你聽錯了罷,我雖與雲初相識不久,但自認為對她還是了解的,她待人真誠,心思單純,我倆早已以朋友相稱,她不會乾這種事的,那江夫子我就更不用說了。”
葉仙蕙正要反駁,楚元辰又開口了:
“仙蕙姑娘,此事無須再議,但本皇子還是要感謝你的一片好心,不過我突然想起來手上還有些事要處理,怕是無法在此陪你了,咱們下次再聊!”
言語間的逐客意味甚是明顯。
葉仙蕙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她沒想到,楚元辰竟維護葉雲初到此地步了!
她還有很多準備好的話都未說呢,但這種情況下,她再賴著不走實在是有些不要臉了。
葉仙蕙無法,只能憤憤離去。
楚元辰看著葉仙蕙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雖說他言語上對葉雲初頗為信任,只是那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了,便在心中生了根。
江府。
戲台上,一群戲子正在賣力的唱著。
江序端坐在看台上,輕閉著眼。
不知他是沉浸在這戲曲之中,還是在想別的東西出了神,竟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許久。
“主子?”屠蘇試探的叫了聲。
江序睜開眼,語調輕輕:“交於你的事辦得如何?”
屠蘇忙回應:“我已命人將所有的消息堵住,那小丫鬟是查不出什麽的。”
江序應是聽到了心悅之處,隨著那曲調哼了起來。
過了好久,他清冷的話跟著傳來。
“屠蘇,你覺著葉家雲初此舉為何意?”
屠蘇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自從他將葉雲初調查主子的事報上去之後,主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以往雖說主子不常言語,但他們這些貼身侍候之人只要多加注意著,還是能稍微看出一點喜怒變化的。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