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葉仙蕙再能言善辯,卻也改不了她受傷的半分事實。
況且她還在禁閉中,此次能出來邀請各家小姐,還是她求了母親許久,最後母親看在葉雲初表現出色的份上才同意的。
若是再提出要外出同遊,怕是會招來更多的責罰。
最後她只能作罷,繼續呆在家中養傷。
出遊日。
葉雲初跟著這幫子小姐們相處得甚是愉快,一路歡聲笑語,玩得好不快活。
到了傍晚時分,眾人見天色暗了,便打算打道回府。
現下是暮春時分,白日裡是熱得很可到了傍晚就又陰冷起來。
葉雲初下午玩水時不小心將衣襟弄得濕嗒嗒,到了此時隻覺得整個人渾身發冷。
再這樣下去恐是會著涼。
葉雲初尋了個間隙,前去專門為她們女子備著的房間,想著換個乾淨的衣裳再回去。
怕小姐們到時候找不著人,她便將去意告訴了孤煙,而後命孤煙在原地等著。
葉雲初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暖意慢慢襲來。
舒服。
她伸了個懶腰。
自從她重生以來,每次出遊都是抱著目的的,要麽就是全程想著如何防著別人,沒有哪一次像今日玩得這麽痛快。
因著好心情,就連這傍晚的夕陽,她看著都覺得好看了許多。
“啪!”
從屏風那邊傳來聲音。
“誰!”
葉雲初難得放松一會兒,又警惕了起來。
難不成是這處有色狼?
那她剛剛換衣服的場景豈不是全被瞧了去,若是這色狼將此事傳出去,恐會對她不利。
葉雲初加快腳步,大著膽子來到了屏風後面。
只見地上一花盆跌的粉碎,再無它物。
至於人影,更是分毫沒有。
“也許是貓偷溜了進來,打翻了盆栽。”
葉雲初小聲嘀咕著,往回走去。
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這地兒想來是不能再待了,她得趕緊拿上衣服走人。
可她走了沒幾步,身後又有了動靜。
她這次聽得分明,是人的腳步聲!
葉雲初凝神靜氣,從袖中慢慢拿出短劍,緊緊攥在手上。
她似是未察覺般,繼續往前走著,兩隻耳朵卻是認真的聽著身後的動靜。
一步,兩步,三步……
忽地一陣掌風襲來。
凌厲且快速。
葉雲初就在這時,迅速轉過身去,迎面撞上一黑衣人。
黑衣人手中刀光四閃。
那刀尖方向,卻是直指她心口處!
葉雲初心下暗道一聲不好,急速偏了偏身形,堪堪躲過他的攻擊。
黑衣人見狀,攻擊更猛了些。
葉雲初平日裡那點功夫,用來對付一些小卒尚可,可到了這種見真章的時刻,自是佔了下風。
她的速度與反應根本跟不上。
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刀子插入身體裡。
她這次得罪的又是什麽人?
這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朝著她的要害來的,頗有種不置她於死地不罷休的氣勢。
不過還好,她用盡最後氣力,往旁邊偏了些許,想來這一刀不會讓她斃命。
也不知她還能抵得過幾招……
葉雲初自嘲地笑了笑,接著便昏了過去。
黑衣人似是非要取她的命一般,並未停手,他拔出刀子,又狠狠朝昏迷的葉雲初刺去。
眼看刀子就要插入心口,突然從空中飛來一顆石子,將黑衣人手中的刀子彈飛了去。
這枚石子上所用的力氣之大,震得那黑衣人手都有些發麻。
緊接著,江序出現在屋中,他疾步走到葉雲初身邊,見著胸前流血不止的傷口,面色早就黑的沉不見底。
“屠蘇派你來的?”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不過此次要冷上許多。
這面前的黑衣人所用的招式,他看得自是熟悉,與屠蘇所用功夫為一派。
他也觀察過,這人身上有著他們獨有的標記,想來就是屠蘇派來的無疑。
果不其然,黑衣人點點頭。
“回去告訴他,沒有找到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便滾出江府。”
黑衣人瑟縮著,飛身離開。
江序抱著葉雲初,雙手微微顫抖。
面前的女子此時只是靜靜地睡著,身上再無半分平日裡的鬧騰。
就連臉色都不複紅潤,慘白的可怕。
他不一直想要看到這副模樣的葉雲初嗎?
為何此時他心中卻隱隱有些害怕?
好怕再也見不到她了……
江序感受到手中的人兒的體溫慢慢的在流逝,壓下心中的慌亂,加快了速度往目的地趕去。
他在離這不遠處有一個院子,平日裡無事時會來院子裡坐坐。
今日倒是起了大作用了。
江序趕到了院中,將葉雲初抱進房間,命手下速速去尋了平日裡隻為他醫治的醫師前來。
“醫師怎麽還未來?”江序語氣中有些不滿。
手下有些失措,解釋道:“主子,那余醫師的家離我們這處,最快來回也要半個鍾頭,現在剛過一刻鍾,想來他們應是在回來的路上了。”
明明走了才不過一刻鍾,他怎麽覺得像是過了幾載一般慢?
江序此時倒是能體會心急如焚的滋味了。
床上的人兒面色越來越慘淡了,連著他的心也越來越懸著。
在他的陣陣催問下,余醫師終於趕到了。
余醫師名余朗,年紀不過五十,從小便看著江序長大,與江序交情頗深。
想來江序也能算得上他半個兒子了。
他聽著此消息,便將所有事丟下,匆忙趕來,又因著這要醫治的是女子,許會有諸多不便,又將自己的一個女徒弟小青給帶了來。
江序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直接將余醫師推入了房中。
“余叔,請你定要將她醫好!”
江序聲音中似是帶了點祈求。
余朗心下有些詫異,不著痕跡打量了一下床上的女子。
這可是這麽多年來,第一個引得江序如此的女子啊,他可得仔細瞧瞧咯。
嗯,這女娃兒長得倒是不賴,配我江序,綽綽有余。
就是不知這性情是什麽模樣了。
不過能夠被江序看上,想來也是不會太差。
只是,這女娃兒傷得實在是有些重了,那胸前的衣裳都被血浸濕了。
余朗目光觸及到葉雲初的傷口,收下自己打趣的心思,專注地醫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