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面面相覷,散開了。
葉雲初這才展露笑顏。
經過這次風波,想來楚雲清有一段時間不會來找自己麻煩了。
葉雲初心情大好,趁著天氣明朗,去院子裡放風。
這一切全被前來監視的屠蘇看在眼裡。
屠蘇疾步趕回廣文堂,將葉雲初裝病一事報給了江序。
江序表情毫無波動,此事在他意料之中。
葉雲初與楚雲清同時落入水中,那楚雲清毫發無損,而她卻昏迷不醒。
一種可能是兩人身體體質不同,可看葉雲初平時的樣子並不像那風吹即倒的柔弱女子。
如此一來,就只有一種可能。
葉雲初是裝出來的,畢竟這種事真真假假,誰又能區分出來?
不過這葉家小雲,倒真是個膽大心細的。
這次昏迷,倒是能替她日後擋去不少煩心事。
江序不禁一笑,命屠蘇繼續監視。
清遠伯府今日異常熱鬧。
原是那沈家人聽說了葉雲初落水的消息,急匆匆趕上前來探望。
葉父今日恰好告假在家,見沈家人心急,便同著他們一起去看望葉雲初。
葉母今日一大早就熬了一鍋大補的湯藥,現在正陪在葉雲初身邊。
兩人閑聊之際,葉父一行人到了。
葉雲初的小院裡頓時擠滿了人。
沈母許是太久沒見葉雲初,一看見她便衝了上來,也不管身邊葉家人在場,緊緊地抱住了她。
“雲初,我的兒,可擔心死我了,傳聞你病得很嚴重,我還以為,還以為你……”
沈母隱隱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葉雲初一時之間無法動彈,但從對面女人身上傳來的真真切切的暖意,瞬間將她一顆心完全填滿。
她回抱住沈母,言語之間不自覺帶上了嬌嗔:“母親,那些傳聞都不可信,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
沈父似是覺得不妥,在一旁訓斥道:“你看你這什麽樣子,沒看見葉伯爺和夫人都在場嗎?你這讓人孩子怎麽做?”
字裡行間皆是對葉雲初處境的關切。
此時葉伯爺葉夫人皆在場,若是兩人是個愛鑽牛角尖的,定會對兩人如此親密產生點什麽誤會來。
葉雲初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家,他們平時隻盼著能看上幾眼便好,並不想打攪她的生活。
未等葉雲初反應過來,葉伯爺爽朗的笑了。
“沈兄,養兒之恩大於天,雲初自小與你們一同生活,親密些是應當的,我與內人皆不是那不明事理之輩,若是她因為入了伯府便對你們不理不睬,那我絕不會將她接回來的。”
葉夫人也在一旁點了點頭,似是被兩人的互動感染,眼裡滿是淚花。
“沈夫人,雲初能得你們如此喜愛,我和伯爺心中甚是欣慰,想必你們這麽久沒見她肯定是想念的緊,不必避諱我們。”
這場上的幾位,葉雲初在心中皆當成最親之人看待。
此時聽他們這一席話,她內心感激之情更是難以表達。
葉雲初拉住幾人的手,笑顏如花:“你們別爭了,你們都是雲初的父親母親!”
場上五人皆會心一笑。
在葉雲初院中待了半晌,得知她身體現已無大礙,沈父沈母打算離開。
葉雲初送他們去了巷口,而後因自己這段時間悶在家中久了,便打算去街上逛逛。
她記得,沈父的生日快要到了,她想著此次上街看看能不能給沈父挑個禮物。
一路逛了下來,葉雲初並未有什麽收獲。
“小姐,你看那前方黃衣之人,是不是唐小姐?”
葉雲初朝著孤煙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妙齡女子,身著黃色刺繡廣袖裙,頭梳兩個飛雲髻,斜倚在胭脂鋪前的柱子上,模樣甚是可愛。
只是那小臉之上,卻不是女子挑選胭脂時的喜悅,反而小嘴嘟起,一臉愁容。
唐笑何時變得如此沒規沒矩了?
在這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竟如此懶散,日後若是她再說自己閑散,無女子端莊之像,自己可就有話柄拿捏了。
葉雲初笑著往唐笑方向走去。
可當她走近,唐笑都沒什麽反應,似是在出神。
“唐笑!”葉雲初大聲喊了一聲,“你怎麽在這裡發呆?”
唐笑怔愣著,渙散的眼眸慢慢找回了焦點,在瞧見葉雲初後,眼中滿是驚喜。
“葉雲初,怎麽是你?我們也真是有緣,每次都能在大街上遇見。”唐笑憨笑。
可葉雲初還是從她的笑容裡捕捉到了苦悶。
“在此出神良久就罷了,你面上的煩悶可被我真切瞧見了,究竟發生何事了?”
唐笑這些日子來一直都是心中苦悶,卻無人能去述說。
此時葉雲初的幾句話像是有魔力一樣,讓她將自己心裡的事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唉,此事說來也簡單,最近父親給我挑了門親事……”
“親事?是哪家公子?長相俊俏否?為人怎麽樣?家中父母可好相處?沒想到我小唐笑竟也要嫁為人婦了。”
葉雲初一臉八卦,打斷了唐笑的話。
“這就是關鍵之處。”唐笑歎了口氣:“那人與我素未謀面,並無交集,我隻知其是大理寺寺卿家的公子,家中父母皆為親和之人,其余概不可知。父親偏說此人德才兼備,實乃良人也,可要讓我嫁給一個陌生人,我實在是不情願。”
唐笑性子溫婉,向往的是話本裡那種慢慢由相知到相愛,細水長流的愛情。
“也就是說,他可能長相極醜?而這你只有嫁過去了才知道?可到那時候若是想悔婚那也來不及了啊。”
葉雲初這句話一出,唐笑面色更黯淡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葉雲初忙不迭拉著一臉愁緒的唐笑安慰道:“好唐笑,莫愁莫愁,此事不必擔憂,包在我身上,我定去替你好好打聽一番。”
想來葉雲初平時素是個古靈精怪的,鬼點子甚多,若是她肯為自己周旋,唐笑覺得心裡的大石頭落下了許多。
兩人邊往前走,邊討論著日後的計劃,未發現兩人不知不覺走進了一處偏僻的胡同。
待聽見身邊傳來一陣哨響,兩人才發現自己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