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打趣似譏諷的語氣讓葉雲初緊蹙眉心。
想必剛剛絆倒自己的就是蕭靜了。
楚雲清這時開口訓斥:“蕭靜!葉雲初乃是女子,你這些胡話怎麽張口就來!女子清譽之重要性我不信你不清楚,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本公主不客氣!”
接著她轉向葉雲初微笑:“蕭靜言語你不必放在心上,別擾了你今日遊園的心情,聽說這園子裡有處湖,其中景色甚是迷人,我們往那去吧。”
說完便拉著葉雲初往前走。
若是換作旁人,葉雲初許會覺得有些感激。
但楚雲清如此好心為她解圍,並提議去遊湖,她只有滿心的懷疑。
去往湖邊的路上,葉雲初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周邊,加強了自己的警惕。
廣文堂。
派去監視葉雲初的人回來稟報了今日之事。
江序聞言,心下微沉。
今日這些人一個個可都是恨不得將葉雲初踩在腳底之人,葉雲初與她們同遊豈不是危機重重?
江序將屠蘇派出去繼續監視。
屠蘇是他最得力的手下,若是遇見突發情況,其反應速度和能力都是頂尖的。
有他在葉雲初身邊,自己也能安心些。
葉雲初一行人來到湖邊。
正值仲夏時分,湖中的荷花開得正當時,時不時飛來一些白鷺,湖中央的小舟輕泛,讓這水天一色的景象更添幾分靈動。
湖堤上早聚集了一些人在觀景。
幾人像是融進了這美景中,離湖堤越來越近。
楚雲清像發現了什麽驚奇景象,繞到葉雲初身前,挽著她似是要指給她看。
葉雲初整個人神經緊繃。
楚雲清忽然與自己這麽近的距離,定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突然之間,葉雲初覺得自己整個人不受控制,被一股外力往前拉去。
而站在她一旁的楚雲清不知為何往前倒去。
電花火石之間,她大致知悉了楚雲清的打算。
楚雲清故意來到她身邊,與她距離如此之近,就是為了製造被她推下水的假象!
霎時間葉雲初做了一個決定。
她身形一動,大力將楚雲清往回拉,而自己迅速閃至楚雲清前面,接著直愣愣的往湖中倒去。
同時她不忘拉上身後的楚雲清,臉上呈現出一副驚恐的表情。
動靜之大,引來數人矚目。
從外人眼裡看到的景象便是,葉雲初被楚雲清推入了湖中,驚慌之下將楚雲清也一起帶入了湖裡。
局勢瞬間反轉。
場上眾人一片慌亂。
各個主子的丫鬟和小廝們忙跳進湖中救人。
因救援及時,楚雲清幸無大礙,只是渾身濕透有點發寒,但葉雲初卻慘白著一張臉,陷入了昏迷。
此次出遊葉雲初隻帶著孤煙一人前來,但事發之時孤煙被楚雲清找了個理由給支開了。
孤煙遠遠看著一堆人聚成一團,卻未搜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深感不妙。
她大步走進人群,入目即是葉雲初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而周邊的千金小姐們一個個被嚇得花容失色,根本未采取任何有用的措施。
孤煙直接抱起葉雲初,快步往馬車走去,雖面上未顯露出任何,但其微微顫抖的雙手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葉雲初自是感覺到了這點。
她尋了個眾人都看不見自己表情的角度,睜開眼對著孤煙眨了眨,示意不用擔心。
沒錯,她昏迷是裝出來的。
若是她未發現楚雲清的異常,那就會給眾人自己推楚雲清下水的假象。
這京中本就一直傳聞她與楚雲清不和,今日之事若是發生了,現場又有這麽多人親眼目睹,任自己渾身都是嘴也說不清了。
到那時候,再加上楚雲清的身份,怕是自己在這京中將會永遠無翻身之地了。
自她領悟到楚雲清的計劃時,一個更大的局便在心裡形成了。
既然楚雲清這麽喜歡玩,那她何不將計就計,好好陪著玩一場呢?
剛剛她昏迷不醒時偷偷看了眼楚雲清的表情,那止不住的失措,她可是全真切瞧在眼裡了。
現下回味起來仍覺得心下暗爽。
孤煙接收到她的訊號,心下松了口氣,雖覺疑惑但還是盡力配合她。
清遠伯府。
孤煙邊抱著葉雲初下車邊吩咐門房:“快去找大夫!”
而後快速往葉雲初院子奔去。
正當她和小丫鬟給葉雲初換衣服時,葉夫人聞訊趕來了。
“二小姐怎麽了?今日出門之時還好好的,回來怎麽這副模樣?孤煙,今日你跟著小姐,究竟發生了何事?”
孤煙從圍觀人群中大致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冷冷開口:“稟夫人,今日遊湖之時,公主將二小姐推入了湖中。我怕在外久待會感染風寒,第一時間將二小姐帶了回來。不過夫人莫急,我已經差人去請大夫了。”
葉夫人一臉心疼,低泣:“都怪我不好,早知今日就不該讓雲兒同公主一同出去,也不知那公主究竟與雲兒有什麽仇怨,下手如此狠絕,看看這小臉蒼白的,也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
大夫很快來了。
經大夫診斷,葉雲初應是落水染上了風寒,再加上受驚了,所以才會一直昏迷不醒,喝上幾服安神祛疾的方子,就會慢慢好轉的。
葉夫人不放心,邊送大夫出門邊詢問更多。
孤煙將服侍的丫鬟全部支開,這時葉雲初才能稍稍喘口氣。
裝昏迷實在太累了,她剛剛差點就沒忍住露餡了。
她慢慢坐起來伸展自己的四肢,正對上孤煙不解的眼神。
“是不是疑惑我今日的舉動?”
孤煙點點頭。
孤煙宛若孜孜求學的學子般認真,倒是讓葉雲初不由得笑了起來。
“今日楚雲清本想陷害我,後被我發現,略施小計將我倆對換了。她三番兩次想要設計於我,我皆不予計較。但事不過三,若是我隻知一味隱忍,她定會以為我是迫於她的身份,而後便會不停加害於我。”
葉雲初表情譏諷:“但我今日這一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是要打她個措手不及,我傷得越嚴重,她受的責罰越大,這樣她以後就不敢再輕易招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