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其中的一位。

  花憐是這些侍妾中長相最為突出的，也正是仗著這點，她行事間皆帶著些自命不凡。

  即便是遇見了正主葉雲初，也還是未將身上那股子銳氣收去。

  此刻的她，端著一杯茶水，來到葉雲初面前，柔聲開口道：“葉姐姐，我為花憐，特來向您敬上茶水，望日後能與姐姐和睦相處，共同侍奉好江首輔。”

  她逐步走近，將茶水遞上。

  可不知怎地，就在葉雲初要接過茶水時，忽地她手一下子松開了，盛著滿滿當當的茶水就這般傾倒了。

  葉雲初一直注意這花憐很久了，瞧著她就不像個省事的主兒，因此早早就留了心眼，現下遇見了這情況，反應極為迅速，往後抽身而去。

  因此就避開了這茶水灑在身上。

  “花憐！你這是何意！”葉雲初身後的劉嬤嬤在一旁看得是清清楚楚，開口呵斥道。

  花憐見著此情形，眉心微蹙，而後立馬跪了下去，帶著哭音：“姐姐，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很久前被聖上送到江府，一直想著這江府的女主人究竟是誰，現下見了姐姐是又開心又好奇，便出了錯，還請姐姐原諒！”

  “你一句原諒便可？你可知若是夫人反應慢了些，你這一盞熱茶便要全潑到夫人身上了，屆時就算十個你都抵不上這罪過！”劉嬤嬤給葉雲初整理著衣裳，語氣更為厲荏。

  她將江序當成兒子看待，這葉雲初自是兒媳婦了，現下葉雲初初至府中，她生怕其受了欺負。

  “嬤嬤，我知曉你是大人身邊的老嬤嬤，可也不能仗著此如此咄咄逼人啊，我本是被送往皇上身邊服侍的，而後被皇上送往江府，在宮中一直都被好生養著的，從未乾過敬茶的事，因此第一次做難免疏忽了些……”花憐精致的小臉上有淚水劃過，顯得格外的惹人憐惜。

  葉雲初心下冷笑一聲。

  這花憐聽著似是句句在為自己求情，其實則不然，這話裡左一個聖上，又一個聖上，這是在提醒自己，她是由當今皇上送來的，可不能貿然處置了她。

  若是擱在往日，葉雲初定會好生教訓此人，可想到昨夜裡提及侍妾一事時江序面上一閃而過的為難，葉雲初還是將心口的氣忍了下去。

  只是這大責可免，小責難逃。

  “既然你對著敬茶不熟練，那就日日前來給我敬茶吧，你既入了江府，代表的便是江家，現下若是不好生學著，日後再失了規矩那可就不好了。”葉雲初看著她，笑得端莊：“就你一人，得此殊榮。”

  花花憐捏緊了衣裳，抬頭死死地盯著葉雲初。

  而葉雲初則像是在思索，不再理會她。

  自從這花憐出現，葉雲初總覺得這空中隱隱飄著一股香味，而這香味，她總覺得在哪聞過，很是熟悉。

  因著這場上的女子眾多，個個都是精心打扮，擦脂抹粉的，這香味隱在其中，若有若無的，攪得葉雲初一時怎麽都想不起來。

  侍妾們敬完茶後，葉雲初假意與她們寒暄了片刻，便將人遣散了去。

  她腦子裡全是香味的事，疲倦的困意早就一掃而光。

  正當葉雲初回了房裡，在想著找個借口前去花憐處，卻聽得劉嬤嬤來傳，花憐來了。

  花憐自己主動送上門來，這是葉雲初巴不得的事，她略微整理了一番，迅速來到前廳。

  花憐拎著一個禮盒，在那等候著。

  見著葉雲初，便匆匆上前，帶著討好：“夫人，這是我在宮中聖上賞給我的上好的香料，今兒個因著敬茶一事，得罪了姐姐，現下特意前來請罪，素聞姐姐寬厚大度，莫要與我計較了罷。”

  這偌大的前廳裡，現下就葉雲初與花憐二人，因此她從一進門，便聞見了空氣中漂浮著的香味，沒了外人的干擾，這香味足夠濃鬱，因此葉雲初腦中迅速有火花閃過。

  她終於想到，在何處聞見過這香味了。

  昨夜裡去追尋那黑影時，在窗外的空地處，便有著這味道，只是隨著夜風，香味淡了很多。

  難道，這花憐便是昨晚的黑影？

  若真是如此，那昨夜江序派去的人都沒找到黑影也是自然，畢竟這家賊最為難防。

  葉雲初對著花憐的目光帶上了點點審視，可在對方抬起頭與她對視時，飛快將情緒掩下。

  “花憐，我若是真要與你深究，便不是現下的這番情形了，你已說明，你的所有舉動皆是無心，只因你不熟悉敬茶的舉動，那我便給你機會，讓你多多學著些，聽著你的語氣，你像是對此還是不滿？”

  “並非不滿。”花憐有些恨恨：“只是姐姐你不知，那府中的其她姐妹們，因為容貌不及我便一直對我心生妒意，現下見我如此指不定笑成什麽樣呢，若是姐姐能將這責罰撤了去，那……”

  “我作為一家主母，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怎能隨隨便便就收回？而這香料既然是聖上賜予你的，你便好生用著罷，我不需要。”葉雲初態度強硬將話打斷，緊接著頗有眼色的劉嬤嬤上前來，做出送客的樣子。

  待得花憐的身影消失，葉雲初馬上命人去請了江序前來。

  江序這幾日因成親便告了假，日日皆在府中，很快便趕來了。

  他神色匆匆，葉雲初一見便知有些不妙。

  “還是因謝九楠的事困擾？”葉雲初猜測著開口。

  江序臉色凝重點了點頭：“以往從未發生過這種情況，昨夜裡那封信是假的，而後我派人前去尋了謝九楠，可直至現在還是未能有任何消息，像是聯系不到他……”

  葉雲初臉上隨之也堆滿愁緒，繼而想到花憐的事，急忙告知：“還記得昨夜那個黑影嗎？我們前去查探時，空中還隱隱留著些許奇香，只是因著我們尋到了吊墜，而夜風又將這香氣吹得越發散了，便沒對此多加注意。”

  “不過今日，我在前來敬茶的侍妾身上，再一次聞見了這香味，這個侍妾便是——花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