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與諸位大臣都在等著呢,還不快些下來。”
葉雲初說完,又帶著歉意對上皇帝:“江序此人,有一點不好,便是一旦練起武來,就一門心思鑽了進去,實是個武癡,今兒個便又是這樣,還請皇上不要與之計較。”
聽見了葉雲初的聲音,江序這才像是慢慢回神來,他望了眼葉雲初,讀懂了其眼中的深意,將劍慢慢放了下來。
雖說江序被勸住了,但楚元夜使用暗器一事,還是需解決的。
“至於今日之事,許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將那動過手腳的劍混入了其中,朕定會派人好好查查,至於那些下人,也會受到該有的責罰,給江序你還有葉雲初一個交代!”
多說無益,皇帝乾脆順著楚元夜的理由說了下去。
定是會有質疑的聲音,那又有何妨?
他們乃當今天下的皇帝及太子,即便當眾承認了這暗器為他們所放,那也是絕無懼怕的。
瞧著這滿堂的文武百官,此刻不都是閉口不言?
皇帝環視了一圈,想到了此處心情才略微好些。
而後,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一旁的周公公遞上了一禮盒。
“比試之前便已定下,若是江序你勝出了,這金羽風鈴便歸你了,朕現在就將這風鈴交於你。”
江序接過風鈴,微微頷首致謝。
卻是一句回話都不曾說。
現在的他,多看這兩人一眼,心裡的火就遏製不住。
遭了此事,對於江序的態度,皇帝為了彰顯自己的大度,也不多勉強。
但其中真正滋味,只有皇帝一人知曉。
本想著今日從江序手中將權力奪來,依著此形勢來看,頗有些丟了夫人又折兵的意味。
看來只能日後再想辦法了。
只是這夜兒,本以為他能想出些什麽招數來,不過爾爾,還丟了皇室的面子,真是不堪重用。
接收到皇帝譴責的視線,楚元夜深知今日事砸,默默低下了頭。
江序帶著葉雲初,則不再流連,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雲兒,剛剛可有被嚇著?”
那劍中所出的銀針,速度奇快,若非他早有防備,現下怕是已經入了葉雲初的身子了。
銀針雖小,可其上指不定抹了什麽毒藥,如果葉雲初被擊中,那後果……
江序每每想到此點,都忍不住後怕起來,望向女子的眼神越發的緊張起來。
“我無事,因為屠蘇的關系,那些銀針根本沒傷到我一分一毫,你不必如此緊張。”
葉雲初露出個笑,安撫著,而後又似是嗔怪:“倒是你,當著這麽多臣子的面,舉著劍指著當朝儲君,且如此不給皇帝面子,怕是已經觸及到皇帝的逆鱗,往後的日子……”
葉雲初歎了口氣:“怕是難過了。”
經了今日,深受皇帝重視的江首輔,為萬民所稱讚的江首輔,怕是會一步一步被拉下神壇。
“這些都是其次,”江序輕撫上女子的秀發,眼裡滿是疼愛,“你與孩子才是最重要的,當楚元夜的暗器指向你的瞬間,我連殺了他的心都有。”
其實在那刹那,江序甚至想過,不管不顧提前自己的計劃。
只要楚元夜傷到了葉雲初半點,那這些皇室中人,今日一個都別想活著走出這比武場。
葉雲初心有感動,往著江序的懷裡又鑽了鑽。
二人保持著這姿勢,經歷了剛剛的事,如同經歷了劫後余生,心裡皆是喜悅與慶幸,從彼此的身體上汲取著暖意。
回到了江府,江序吩咐孤煙將葉雲初好生照顧著,而後又坐上了離府的馬車。
這次的去處是——酒樓。
楚雲辰派人向屠蘇傳了消息,有要事相談。
馬車一路前行,如往常一般,像是沒有任何異常,可又是處處充斥著不對勁。
“主子。”
屠蘇壓抑著的低沉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我們被人跟蹤了。”
這樣的事,在江序的意料之中。
他沒有半分驚訝,甚至連身形都未動,回道:“裝作不知,將他們甩了。”
“順便探知他們的底細,依我猜測,大半為楚元夜或者狗皇帝的人。”
屠蘇跟在江序身後這麽多年,自是見過大風大浪,對於這區區的被跟蹤一事,處理起來是得心應手。
沒過一會兒,那車後頭的小尾巴便不見了。
“主子,人已經被安排的人引走了,至於究竟為哪一幫的勢力,片刻後就能知曉。”
江序的勢力,若說遍布整個京城,甚至整個南朝,都不為過。
且一個個隱藏的身份,都是各式各樣的。
這街頭之上,或是小攤或是小販,不定其中就會有一個。
而他們在這市井中,關切著江序的動作,自是也發現了不對勁,只需屠蘇幾個動作,便一個個接著有了部署。
“嗯。派人去告訴楚雲辰,地點有變,於城郊外的宅子見。”
江序沉聲安排著,靠在馬車上假寐。
很快,到了城郊的宅子。
江序剛下馬車,就有下屬前來稟報,剛剛跟蹤的人身份已經查明,為楚元夜的手下。
果然不出他所料,江序冷笑一聲,走進了宅子裡。
這宅子乃是他手下的資產之一,但交易之人寫的並不是他的名字,因此鮮少有人能知。
楚雲辰先他一步,已經在內等候了。
甫一見到江序,楚雲辰急忙迎了上來,開口道:“今日之事我越想越覺得怪異,父皇定是對你有了猜忌,所以才會以賭注為由,想要剝奪走你手中的權力,父皇都對你這般了,我們的交易還能否進行下去?這可如何是好?”
楚雲辰急迫得快要跳腳的模樣,看在江序實在有些好笑,他沒能忍住,又添了一把火。
“除了你的父皇,現下連你的好長兄,太子也對我有所顧忌了,猜猜我為何要突然改地點?”
楚雲辰的眼神更為焦急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江序的話。
“在來的路上,我被人跟蹤了,而那跟蹤之人,便是太子的人,為了安全,我特換了見面的地點,想來太子對你也產生了懷疑,今日裡的話皆是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