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好痛，是我，野哥你快放開我！”

  濃眉大眼的漢子躺在地上求饒。

  熟悉的聲音令玄野一把將他那絡腮胡子給扯了下來，果然是假的。

  “野哥！不能撕！”漢子連忙將胡子粘了回去。

  玄野有些無語：“你這是又去哪家偷了？”

  來人乃是北玄五害排行第二的飛天盜程不苦！
  玄野的至交好友，鼎鼎有名的盜賊，上到傳國玉璽，下到小兒廁籌，不管是金貴的還是貧賤的，只要他看上的，就沒有不偷的！
  程不苦從地上爬了起來，慢吞吞道：“也沒什麽，就是見那王鈺的貼身褻褲挺好看的，偷來看了看，覺得辣眼睛，我就寫了個條子扔到了畫舫船上的，哪曉得那些姑娘那麽喜愛王鈺呢，為了一條褻褲都能打起來，那王尚書和畫舫主人，現在滿京城的通緝我，唉！”

  玄野：“.”

  饒是知道這位飛天盜向來不走尋常路，玄野也沒想到他竟然能乾出這事兒來！
  你說你偷點靈藥，或者是金銀財寶的也比這好啊！

  “兄弟，我這可是為你出了口惡氣啊，你可不能泄露我的身份！”程不苦見她眼神不對，忙道；
  玄野：“.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前有熊勇為了讓他躲過學子刁難，想要用石頭砸壞她的腿。

  後有程不苦偷褻褲扔給畫舫姑娘，還寫個條子生怕別人不知道那是王鈺的。

  真不怪原主紈絝，名聲臭。

  這朋友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啊！
  相比較這二人奇葩行為，玄野甚至覺得原主反倒是正常的了。

  “謝倒是不用謝，只不過我現在手頭有點拮據，好兄弟，借我幾兩銀子，我先去避避風頭。”程不苦一臉誠懇。

  做盜賊做到要和別人借銀子的份上，也是沒誰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個月你和我借了五十兩說去教訓王鈺，上個月借了一百兩說去避避風頭，年初借了二百兩，去年借了五百兩，前年”

  玄野帳還沒有算完，就被程不苦給打斷了：“好兄弟！哥哥知道這些年麻煩了你不少，哥哥現在不是虎落平陽嗎？你等哥哥發財了！保證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去年也是這麽說的。”玄野無語。

  程不苦咬了咬牙：“兄弟！幫哥哥這個忙吧！哥哥保證，欠你的一定還！十倍，百倍的還！”

  “這可是你說的！”

  玄野等得就是這句：“辛竹，算算程兄這些年一共借了我多少銀子？”

  程不苦：？？？

  總感覺好似被套路了。

  辛竹從掌櫃的那裡借了個算盤：“從您和程公子成為兄弟以來，不算吃飯用的錢，程公子一共借了您五千二百零三十二兩銀子，以及價值十萬的並肩王的字畫。”

  “你還真算啊！兄弟，咱們之間沒必要這樣吧？”程不苦感覺心裡很苦。

  “親兄弟，明算帳。二兩給你抹了去，一共十五萬二百零三十兩。兄弟一場，我也不需要你百倍的償還，十倍就可以了。”

  玄野寫了個份契約。

  若是在三個月內，程不苦無法將欠玄野的錢財十倍償還，余生就一輩子為玄野賣命，天道為鑒！

  寫完，玄野劃破手指，滴了滴血上去。

  程不苦：“.”

  “兄弟，你不信我！”程不苦一臉哀怨。

  玄野指了指外面：“簽不簽的隨你，但是你往外面看看。”

  鋪子外面。

  “這個不是，下一個！”

  “城門有好多兄弟在把手，他跑不了的！一定還在城內！仔細的搜！”

  一群打手拿著畫像在找人。

  程不苦臉色微變。

  玄野掂了掂荷包，只有五十兩，還是用補氣液和熊勇換的。

  程不苦的眼神隨著荷包上下移動，最後咬牙道：“簽！”

  那張輕飄飄的紙，在程不苦的血液滴上去之後，瞬間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天道的約束。

  程不苦瞳孔倏然一縮：“這是，天道契約？”

  玄野驚訝了，沒想到程不苦還知道這個，果然不愧是飛天大盜！
  “是的。”玄野點了點頭。

  早知道是天道契約，打死他都不簽的！

  換做尋常的欠條，簽了也就簽了，他這輩子簽了無數欠條了，可天道契約不能簽的，一旦無法完成，就徹底涼了！
  “嗚嗚嗚！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把我當賊一樣防著！”程不苦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你本來不就是賊嗎？”辛竹一臉疑惑。

  程不苦：“.”

  飛天大盜程不苦，身世淒慘，孤兒出生，自小涼薄，慣會演戲，雖然把玄野當兄弟，卻也只是當錢袋子的那種酒肉兄弟，並不是真的交心。

  想要讓他幫自己做點事，只能這樣做！

  “好了，兄弟一場，這些錢你都拿去花吧。”

  玄野將荷包遞給了他，慢條斯理道：“我也不需要你真的還我那麽多錢，只要幫我尋幾株上好的靈藥就行了！”

  “靈藥？你要靈藥作甚？”程不苦問；
  “最近煉藥上頗有心得。”玄野隻說了一句。

  程不苦沉思道：“要說靈藥，這北玄國最多的地方，當屬太子府了！你等著，過些日子風頭過去了，我便去給你偷一些來！”

  眼看著那打手們要進來鋪子了，程不苦拿著荷包便跑上了樓。

  半刻鍾後。

  打手們氣勢洶洶的進來搜尋。

  玄野剛要離開，眼角余光忽然瞥見到二樓走下來一位穿著綾羅綢緞的纖瘦女子。

  衣袂翩翩，柳腰細細，潔白的面紗遮擋住了容顏。

  但看那身段，也是位絕色美人兒。

  打手們呼吸都停滯了幾秒，一臉癡迷的看著她走了下來。

  玄野：“.”

  這前不久還跨在她腰間的荷包，這天道契約獨有的感應
  這女子分明是飛天盜程不苦！

  “少爺，您喜歡那位小姐？要不要小的幫你去打聽一下？”辛竹見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女子走出了門，忙殷勤道；
  “不不不，千萬不要！”玄野連忙擺手。

  那好似面對洪水猛獸一般的眼神，引來幾位打手的不悅。

  哼，美人兒都不會欣賞，瞎子一個！
  不遠處出了門的程不苦也聽到了辛竹的話，還特意回頭，對著玄野拋了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