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登徒子！”小橘嚇得捂緊了衣裳。

  高遠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這香味是有什麽不對嗎？”羅城詫異。

  “如果是尋常的熏香自然沒什麽不對，可她身上這香味，乃是七生香留下的！”

  玄野眼神犀利如刀，緊盯著小橘。

  “七生香？怎麽那麽熟悉？感覺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長樂公主皺眉思索。

  “九竅散！”大長公主立刻便醒悟了過來。

  玄野有些讚賞的看了大長公主一眼，緩緩點頭道：“沒錯，就是九竅散，鎮國公夫人壽辰時，她便是被人下了九竅散，而後吃了那加了苦味子，酸草，七生香的壽桃，被毒昏了過去。”

  “你的意思是說，高夫人是中了九竅散而死？可是她和鎮國公夫人的症狀並不一樣啊？”羅城還是有些疑惑。

  鎮國公夫人中毒之時，他也在的，高夫人九竅都在流血，可周琪九竅一點血跡都沒有。

  就算是有人擦了去，但鼻腔耳內等地方也絕不可能擦得這般乾淨。

  “那因為用法不一樣。”

  玄野解釋道：“九竅散無色無味，中毒而不自知，若是隻用七生香，便會讓人渾身酸軟無力。

  七生香用的少了能延緩衰老，可若是用的多了和九竅散一起，便會起到反作用，如果是沒有修為之人，身體會加快老化，短短三天之內，便會死亡！死亡後身體正常，看不出有任何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這時，只要剖開身體，便會發現，所有內髒都是黑色的！”

  “等到七天之後，全身腐爛，只剩下一堆白骨，三七二十一天之後，白骨都會化為飛灰！”

  “高夫人這毒沒有鎮國公夫人那日的毒那般猛烈和高明，但也是用了禁藥！”

  長樂公主氣道：“怪不得你們要這麽快安葬周琪姐姐！原來是想要趕快毀屍滅跡！”

  “大長公主明鑒！下官冤枉啊！”

  高遠磕頭喊冤。

  玄野盯著小橘冷聲道：“你很聰明，知道七生香的香氣濃鬱不容易散發，只要沾染一點，便會在身上停留許多天，唯有檀香才能遮掩一二。可你忘了，檀香和七生香的效果相衝，遮是遮住了，但這股氣味停留在身上的時間會更長，且有致幻的作用！”

  “世子殿下，婢子和您無冤無仇，您為何要誣陷婢子呢，嗚嗚，周姐姐死了，婢子也很傷心的。”小橘抽泣著。

  “就是因為這股香氣，未免太牽強了！這香味我身上也有，世子您不如直接說是我殺的！”高遠恨恨道；

  玄野嘴角一勾，涼薄的雙唇掀起：“高大人，到現在您還維護著這小妾，豈不知頭上被這女人送了多少頂綠帽子！”

  “你胡說！”

  “執迷不悟！”

  玄野搖了搖頭，對著大長公主道：“大長公主殿下，我已查明，高周氏乃是因九竅散而死，殺害她的便是這小妾小橘！”

  長樂公主的眼神卻在高遠身上，她覺得凶手是高遠的可能性更大。

  羅城之前也懷疑過小橘，但也只是懷疑，拿不出來證據。

  大長公主眼神凝重的望著周琪的屍體。

  “空口白牙，我還說是你殺了我夫人呢！因為你剛剛碰了我夫人！”高遠面色猙獰。

  “夠了！”

  一道厲喝聲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

  便見次輔周江，領著一群下人走了過來。

  天色已經有些黑了，下人們打著火把，氣勢洶洶的模樣。

  周江身旁，跟著去報信的辛竹，還有一位文弱書生，竟是國子監太學稟生莊策！
  “嶽父大人！您終於來了！小婿冤枉啊！”高遠看到了周江，連忙迎了過去。

  莊策攔在了高遠身前，令他無法接近周江。

  “周大人。”大長公主微微欠身。

  “見過大長公主，見過長樂公主。”

  周江拱手行禮完，看向了玄野：“玄世子，你確定小女是中毒而亡？”

  玄野重重的點頭：“您若是不信的話，我這裡有能將屍體恢復原樣的藥物，只要是已經僵化的屍體，在刨開兩個時辰之內撒上一些都能愈合！”

  周江望向了周琪的屍體，滿眼痛色：“不必了！”

  莊策掃了眼地上的小橘，以及不遠處的周琪，強忍著怒火道：“玄世子，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當然！”

  玄野指著小橘道：“這小妾身上的七生香氣息，您可以尋太醫院的李太醫過來辨認！只是因為她身上有香氣，自然不足以證明是她害的夫人，我這裡有一瓶吐真劑，不管什麽人，在服用之後，都會說真話！”

  “吐真劑？”

  大長公主眼中閃過一抹震撼。

  便是周江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藥液！
  “辛竹，把這藥液灌她嘴裡！”玄野將藥液遞給了辛竹。

  “少爺，您什麽時候有了這藥？吐真劑？太可怕了吧！”辛竹震驚。

  “上次爺爺給我的。”玄野淡淡的解釋。

  辛竹深呼口氣，小心翼翼的將藥液端了過去，生怕撒了。

  小橘緊張的看著，等辛竹端過來的時候，一狠心，想要將舌頭咬斷！

  看著她嘴裡冒血，玄野眼疾手快，飛奔而去，斜了她的下巴，給她嘴裡扔進去了一粒丹藥。

  玄野發現，小橘牙齒裡竟然藏著毒，她連牙帶毒一起掰了出來。

  怪怪趁此機會，對著小橘使用幻境，不過片刻，小橘便說了真話。

  周琪確實是她殺的。

  小橘自從嫁入高家之後，便一直很受寵，高賈氏許諾她，只要她生了兒子，就把她抬正，讓她做高家的夫人！

  為了這個目標，小橘一直都很努力，可她肚子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高家的這些女人，也不是沒有懷過身孕，只是都因各種意外死了。

  高賈氏懷疑是周琪動的手，便將她送到了外面一個莊子裡，可是那莊子偏僻，高遠去的次數不多。

  小橘深閨寂寞，便看上了時常代替高遠去莊子上的管家，並且和他有了首尾。

  而後竟然發現有孕了！
  高遠已經三個月沒有去莊子上了，若是被發現了她小命難保，於是便告訴了那管家，讓管家將高遠哄了過去，小橘灌醉了他，如此這般，兩個月之後，她便回了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