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分工合作，徐芳和程海峰攙扶著女人朝著懸崖口走去。

  第一次去到那裡還是馮慧珍給他們幫的忙，兩個人一上來就被人家迷暈過去。

  哪裡記得住路啊？
  馮慧珍把他們送到了懸崖邊，而且看到了那個就在懸崖邊的大樹上拴著的繩索。

  這些人大概把村裡唯一的財產都用來了做這個繩索。

  人家這是一個滾軸滑輪型的繩索。

  懸崖邊上長了五六棵粗壯的大樹，繩子就拴在樹上，安全系數倒是挺高。

  繩子底下拴著一個籃子，這籃子就放在樹下，看樣子村裡人上下山就靠這個東西。

  徐芳和程海峰一路上漸漸已經能夠跟女人溝通，女人可能長時間不說話。

  說話的那種能力已經在退化。

  他們聽不明白女人說什麽，但是女人已經大概明白了，他們兩個是警察，是來救他們的。

  這也是女人到現在沒有反抗，沒有掙扎的原因。

  而馮慧珍把他們送到之後就急急忙忙地返回了村裡，時間緊，任務重。

  現在不單單是救人，這些救出來的人能夠順利的送到懸崖邊都是個問題。

  跑到了第二家，第二家是被鐵鏈鎖在小屋子裡的女人。

  第二家只有一個男人和他的母親，兩個人顯然吃完早飯早就已經睡迷糊了。

  甚至沒有睡在炕上，而是倒在屋裡的地上。

  女人應該是沒有孩子，被人用鐵鏈鎖在屋子裡。

  那個地方一片布都沒有。

  女人顯然比第一個女人強多了，神志清醒。

  甚至看到人的時候眼睛裡有各種複雜的表情，當聽到馮慧珍是來救她的時候，眼睛裡放出激動的光芒。

  而且也能簡單的語言交流，可能是因為她沒有生過孩子，所以只是被拴在炕上，沒有像第一個女人那樣遭遇到那一樣的虐待。

  女人的腿也被打斷了。不過愈合情況應該比第一個女人好，雖然腿也是一瘸一拐。

  但是走路方面還可以自由行動。

  馮慧珍把摔在她身上的鐵鏈扯斷，看著馮慧珍這麽大的力氣。

  女人終於相信眼前的女人是真的來救他們的。

  女人在鐵鏈扯斷的那一瞬間嚎啕大哭，她第一次感受到有生的希望。

  馮慧珍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沒有勸，也沒辦法勸。

  只是從隔壁屋裡找出了幾件衣服扔在了床上。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趕緊換衣服。只有逃到山下，你們才能真正安全。在這裡多待一分鍾，就會多一分風險。”

  女人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看到了躺在堂屋地上的男人和他的母親。

  “我知道你要去救人，你去吧，我自己認識下山的路。那條路我逃過好多次，逃到那裡就被人抓回來。”

  女人並不多說，但是眼神裡的憤怒和仇恨讓馮慧珍知道她想要幹什麽。

  馮慧珍默默地轉過頭。

  “只要你認識路，趕緊過去。”

  無論這些人受到了什麽樣的待遇，馮慧珍覺得她都不會去管。

  那些村民無論是該死的不該死的，他們都在這幾個女人身上犯了天大的罪行。

  如果有人願意想要報仇，她是不會插手的。

  她不是警察，沒有那麽強的道德規范。

  她相信好人有好報，但是惡人做了壞事難道不應該得到報應嗎？
  馮慧珍轉身飛快地走掉了，她要去第三家。

  第三家的女人怕是個難題。

  她自己的清楚，第三家的女人已經懷孕，而且身邊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兩個孩子加在一起，這個女人還願不願意走？

  或者說如果她走是不是要帶孩子走？

  這都是一個問題。

  她快步地走向了山上，沒等走進第三家，已經看到遠遠的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

  剛才走出的第二戶人家已經被火焰和濃煙裹挾了起來。

  而一道身影已經遠遠的離開。

  馮慧珍推門走了進去。

  院子裡和預期的一樣，男人和家裡的其他人全都已經昏睡不醒。

  她來到了女人的屋子裡，女人還和她見到的那樣一樣。

  腳上拴著鐵鏈，躺在床上大著肚子旁邊還有一個昏睡的嬰兒。

  女人顯然也已經昏睡了過去。

  馮慧珍猜測這一家人雖然對女人不好，可是因為女人是孕婦，多少食物上沒有克扣。

  女人和家裡人吃了一樣的東西，所以也睡了過去。

  馮慧珍只能弄了一點兒靈泉兌了水給女人灌下去辦半碗。

  果然沒有兩分鍾，女人清醒了過來，看到面前坐著的女孩兒的時候，女人顯然嚇了一跳。

  急忙回身望向自己身邊，看到昏睡的孩子，才松了一口氣。

  緊緊地把孩子抱在自己懷裡，身體往牆根兒處靠，警惕地問馮慧珍。

  “你要幹什麽？”

  她那天看到這個女人和村長家的兒子豹子一起來過。

  凡是和村長家在一起的人，就沒有好人。

  馮慧珍把剛才翻出來的衣服扔在了炕頭，伸手把女人腳上的鎖鏈捏斷。

  女人的腳終於自由了，看到這一幕，女人呆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我是跟警察來的，這一次就是要救你們出去。另外兩個人在村子口的懸崖邊上已經解救了兩個人出來，正準備把他們送到山崖下，我是來救你的。你趕緊跟我走。”

  女人聽到這話，眼睛裡閃現出喜悅。

  這麽多次的失敗，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來救他們。

  女人無奈地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孩子，嬰兒還睡得香甜，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能不能？能不能帶我的孩子走啊？”

  馮慧珍其實已經猜到了這個答案，無論這個母親是多麽非自願的情況下生下孩子，可是只要當了母親，對自己的孩子都會有割舍不掉的感情。

  尤其這個孩子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這種選擇絕對可以理解。

  “你想帶誰就帶誰吧。”

  女人眼神複雜地抱著孩子下了地，馮慧珍這才發覺這個女人大概是她解救的女人裡最完整的，起碼腿腳是完好無損。

  身體相對來說也很健康。

  女人抱著孩子整理好了衣服。

  馮慧珍把她送到村口的那條路。

  “你認識去村口的路嗎？如果認識，我們就在這裡分手，我要去救下一個人。如果不認識，我就把你送到下山的路口再走。”

  女人抱著懷裡的孩子點點頭，“我認識，謝謝你，謝謝你。”

  “別多說了，趕緊走。”

  女人抱著孩子倉皇地往前奔跑，回頭望去，那個高大的身影正扭身繼續走向了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