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影回到了竹林,心情是從未有過的暢快,似乎一掃之前被君離夜嚴懲,以及左手被廢的陰霾,連此刻走路的步子都頗為輕快。
有暗衛出來了,語氣不善道。
“紫影,你為何要撒謊,主子從未說過那種話,況且昨夜主子根本就沒有回來。”
紫影瞪了一眼這個多話的暗衛,“這個女人不僅僅是西涼丞相府的人,而且還是主子大業路上的絆腳石,不早日剔除,今後必成大禍,倘若真有那一天,你……和你們,擔當得起嗎?”
暗衛們對視了一眼,皆不說話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翩然而落,夾雜一股竹香,徐徐飄散到了人前。
紫影眸光一閃,當即回身。
只見竹林涼亭中,著一身血紅輕紗的男子,已然側躺於長椅之上,他手中還拿著一個白玉酒杯,鳳眸迷離,像是喝醉了。
“主子!”紫影見此,當即跪下見禮。
君離夜微微抬起鳳眸,盯著紫影,眸光幽幽地道。
“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紫影心中一個激靈,自從君離夜把她武功廢去一半後,她的警覺性就不如以前了,不知道君離夜是何時來的,更不知他聽去了方才多少對話。
是以,紫影眸光閃了閃,隻道。
“屬下只是在和其他人隨便聊聊,並沒有說什麽。”
君離夜眸子一抬,眼底好似有看透一切的金光浮現,“剛剛,是不是有人來了。”
紫影臉色再次一變,卻還是矢口否認。
“回主子,不曾有人來過。”
君離夜眯起雙眼。
“哦,是嗎……紫影,你知道本殿是最討厭他人背叛和撒謊的了。”
就在這時,人影一閃,有人跪在了紫影跟前,對著君離夜就揚聲稟報道。
“主子!屬下有罪,讓霍胤被人救走了!”
來人正是藍風,昨夜他奉命去殺了霍胤,原本是即將快要得手的,可不曾想,就在最後關頭,突然出現了一群人,趁著和他們相鬥之時,將霍胤帶走了。
然後他帶著人跟蹤去,直到城外,卻還是沒有找到霍胤蹤跡,後來沒有辦法,只能折返。
君離夜拿著白玉酒杯的動作一頓,眼底浮現幽光,他低低道。
“居然有人能從你的手上帶走霍胤,還真是讓本殿好奇啊。”
藍風接著又道,“主子,那些人武功不算高,只是身手實在是詭異的很,看起來就像是……詭秘邪術。”
君離夜原本還帶著笑顏的神情一滯,冰寒之色劃過他的絕世之容,周遭的空氣都忽地一靜!
良久,君離夜這才再次開口。
“詭秘邪術,呵……有意思。”
丞相府,歸雁閣。
沈姝回來後,二話不說,直接讓沈翊在屋中跪下受罰。
“不跪滿三個時辰,今夜不準起來,也不準吃飯,看你以後還要不要偷跑出去。”
沈翊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扭捏,直接就跪下。
這時,外面茯苓進來了,看了眼沈翊,歎了一口氣,將熱了好幾次的膳食端到了圓桌前。
“小姐,您今天也一頓沒吃呢,還是吃點先吧。”
沈姝看了一眼那些膳食,微微皺眉,隻覺得沒胃口。
“放著吧,等會兒再吃。”
茯苓又道,“小姐,還是身子重要啊,畢竟這誰都不知道明日會遇到啥,就好比今日外面流傳的那些事兒,奴婢聽著都覺得心驚膽戰呢。”
沈姝拿起兵書翻閱的動作一頓,似是隨意應了聲,“外面發生了何事。”
茯苓如此說,也是想讓沈姝轉移注意力,現下見她回了話,當即就繪聲繪色道。
“小姐,您不知道,就是昨夜,望江樓裡可是出大事了,好些個富家公子哥都死在了那兒!”
“這還不算啥,奴婢聽外院小廝說,那幾個公子哥的那個地方……咳咳,就是命根子,全部都不見了,還被挖了個血窟窿!現如今連凶手都沒有找到,真真是讓人害怕呢!”
過來的綠瑕見沈姝越聽臉色越是變化不停,以為她這是被嚇著了,趕緊對茯苓道,“別說了,這種事兒怎麽能給小姐說。”
茯苓這才驚覺自己失言了,吐了吐舌頭道。
“小姐恕罪,是奴婢說多了。”
沒有人注意到,此刻沈姝低垂下來的眸光裡,浮現出了那一抹複雜之色。
只有寒蕊知道沈姝這是在想什麽,可卻不敢開口多言,只能在心底裡向菩薩祈禱,讓主子們快些和好。
突然,沈姝像是想起了什麽,問了一句。
“那些被害的富家子弟裡,可有權貴公子?”
茯苓和綠瑕聞言,對視了一眼,皆是搖頭。
“好像並沒有。”
“是啊,聽說都是一些富商家的公子,至於權貴……好像真的沒有。”
沈姝眸子微眯,難道說,霍胤沒死?
“小姐,小姐,老夫人讓您去前廳呢,說是宮裡的青慈姑姑宣皇后口諭來了!”外面松枝急吼吼地跑來。
綠瑕立即看去了沈姝。
“小姐,青慈姑姑這個時候宣皇后口諭,怕不是小事兒,咱們趕緊去吧。”
沈姝斂了斂神色,然後對著幾人道。
“給我換上一身得體的衣服,走吧。”
很快,沈姝就來了前廳。
青慈姑姑不是第一次來,所以和丞相府的人也算熱絡,此刻正在與老夫人覃嬤嬤等人說著話。
“倩如啊,來,這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紅人,青慈姑姑。”
“青慈姑姑,這是老身的遠房侄女兒,叫倩如。”
沈姝剛剛到前廳外,就聽到老夫人在向青慈姑姑介紹蘇倩如,她眸光微閃,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老夫人這一次,把蘇倩如抬的如此之高,真不怕這女人有脫離自己掌控的那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