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準不耐煩地往前跑,還煩躁的抓起旁邊賣菜老伯的菜往後扔,在脾氣即將爆發的邊緣徘徊。
不過那些人對於他的憤怒置之不理,一直跟個狗皮膏藥似的跟著,緊追不舍。
“你們有完沒完,在跟過來就別怪我不客氣。”盛準終於耐心用盡,怒得面紅耳赤。
“我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不相信,你甚至可以回去問平邑王夫婦。”那群人其中一個眉骨帶刀疤的人說,“想必只要你回去問,平邑王夫婦想必也絕不會隱瞞你的。”
“可笑,你們找到小爺有說了這番話,就想老子回去跟自己的父母說這些給他們添堵嗎?你們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覺得老子太蠢了。”
盛準冷笑,“過幾天就是老子的大喜之日,你們再跟著老子觸霉頭,我弄死你們。”
男人歎了口氣,十分的無奈,還想說些什麽,但他耳朵忽然一動,隻覺得身後有意不明物體飛來。
刀疤男人警覺回頭,一伸手,卻抓住了一把青菜。
他愣了下,他手底下的人也有些傻眼,一回頭,卻瞧見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靠在小巷壁上悠哉悠哉地看著他們,而那女子身後……竟有幾十個帶刀侍衛。
“從前一直覺得每次出來帶這麽多隨從真麻煩,但現在看來,也的確是會有用的上的時候。”
薑晚傾手裡掂著一條青瓜,還啃了口,雙眸倏地放光,“這瓜不錯,帶回去給花芽嘗嘗。”
“是!”
春嬋應道,卻回頭凶神惡煞的對那些人說,“你們幾個活得不耐煩了,知道我家王妃是誰嗎?還不快趕緊滾,否則這些個帶刀侍衛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些人愣住,似乎沒想到眼前的女子來頭竟然這麽大,甚至都能用上帶刀侍衛,看來這個王妃背景也是強。
帶刀侍衛只有金字塔頂端的權貴才能使用,一般的皇親國戚乃甚至王爺,都不能用的。
辦案人最後不得不回頭對盛準說:“少爺,我們還會再來找你的。”
“放屁,你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盛準氣得爆粗口。
那些人還想說些什麽,但薑晚傾已經沒有耐性再聽他們說廢話,她眉眼一挑,那些個帶刀侍衛就立即拔出了寶劍。
見狀,那些人哪兒還敢逗留,貼著牆,夾著尾巴趕緊離開。
他們這幫人此次潛入寅朝,可不是為了跟人起爭執的,而是來辦要緊事的。
瞧見那些人走了,盛準這才松了口氣,但臉上仍舊是余怒未消。
薑晚傾隨手從後邊的菜筐掏了個瓜走過去,遞給盛準:“怎麽回事兒?你打哪兒招來這些個破蒼蠅。”
“別提了,晦氣死了。”
盛準吐槽著,神色稍好些,他接過薑晚傾手上的瓜咬了口,頓時一副要死了的表情,低頭一看,竟然是苦瓜。
他十分幽怨的盯著薑晚傾。
薑晚傾其實也只是隨手就拿了,也沒怎麽看清,怎能知道盛準就這麽幸運,竟然讓她挑中了苦瓜。
“不想吃就算了。”她嘿嘿笑著。
“想得到是挺美,送出去的東西哪兒有要去回去的道理。”盛準白了她一眼,忍著苦澀硬生生的又啃了口,像極了幽怨的小媳婦似的嘀咕,“想來你千兒八百年沒給過我什麽東西,這一給就是給個苦瓜,也真是絕了。”
“……”薑晚傾很無語,說的好想她很小氣似的。
她瞪了盛準一眼,又問,“那些人到底是什麽人嗎?看著不像是寅朝本地人,是南燕過來的吧?”
現在兩國關系蠻緊張的,在崔拓宇跟南溝使者離開寅朝境內後,就被薑晚傾的人給暗算了,幾位過來的使者重傷,而崔拓宇則是跌落懸崖,不知死沒死。
不過薑晚傾自然是希望他掛掉的。
盛準一向快人快語,性子也直,但這次卻猶豫了。
他低著頭,雖說表情看不清,但似乎很落寞的模樣,甚至有些難過。
“你怎麽了?”薑晚傾不由聲音放輕,“好端端說這話,幹嘛忽然變得這麽悲壯?”
盛準深呼吸,用力的抿了抿唇:“你……能不能不要問。”
他不想騙她,但也不想說。
薑晚傾愣了下,懂了,她倏地一笑:“行,我不問就不問。”
說著她還推了他一把:“你好好說話行不行,你這樣蔫啦吧唧,一副要哭了的模樣,我很不習慣。”
盛準被她氣笑了,他那裡要哭了,不過是心情不好火氣低而已。
他不甘示弱的懟回去:“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這肚子都大成什麽樣了,竟然還出來亂逛,我長姐跟廖家的事你大可以不管,在皇宮內好好安你的胎不是挺好的嗎。”
“切、這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哪兒會出來,老娘像是這麽熱心腸的嗎?”
薑晚傾給了他一記極其嫌棄的目光,“給你面子呢知不知道。”
盛準‘切’了聲,卻笑了,心裡竟然還有些小得意。
“還有不是我說你,你這少爺脾氣也應該改一下,不要一生氣就亂扔東西,剛才你是不是扔了一個老伯的包菜了?”
薑晚傾開始秋後算總帳了。
盛準認真的想了下,還真是。
薑晚傾又說:“拜托你以後控制一下吧,粒粒皆辛苦懂不懂,要好好愛惜糧食。”
盛準聽著,同意的點點頭,可末了又是一副欲言又止樣子,他支支吾吾說:“那……那萬一我忍不住怎麽辦?”
薑晚傾:“……那你記得付錢。”
兩人小鬧後,就一起回去了平邑王府。
這個事情的結果薑晚傾還是要告知平邑王夫婦。
只是……
她倏地看了一眼坐在對面魂不守舍的盛準。
雖然說在小巷子裡盛準也能開玩笑,但這一安靜下來,又開始鬱悶了。
雖然也是好奇他到底怎麽了,也想替他排憂,但盛準既然不說,薑晚傾也不會逼著他告訴自己。
“晚傾,要是我以後變成了寅朝一個最普通的老百姓,你還會不會跟我做朋友?”
盛準忽然冷不丁的問了這麽一句。
薑晚傾驀的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