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不知從哪裡衝了出來,她三兩步地跑到了果親王面前,面色通紅,似帶著幾分怒意,她猛地想攥住崔玉黛往身後拽。
她似有什麽話題歐口而出,但有硬生生的忍住,但仍舊氣得呼吸都不平穩。
薑晚傾倏地的掀眸,眸底波光流轉,帶著隱晦的光澤,盛準則是一頭霧水。
母親猛地冒出來倒叫崔玉黛生出了幾分心虛。
她母親一直叮囑警告讓她離果親王遠一些,她曾多次詢問過原因,但母親都不告訴她,只是讓她聽話。
雖從小都是家裡的掌上明珠,但對於強勢的母親,崔玉黛心裡多少也是畏懼的。
果親王似乎也沒想到崔夫人會在此時出現,神色有那麽片刻的僵硬,但也很快恢復了自然。
他若無其事,淡聲道:“崔夫人,好巧啊。”
崔夫人顯然沒有他那麽輕松愉快,但畢竟身旁還有人,她哼了聲應道:“是很巧。”
果親王意識到她的不快,沒再說什麽。
盛準意識到氣氛的古怪,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被將薑晚傾拽住了袖子。
盛準意會,噤聲。
薑晚傾掩蓋住了眸底的意味深長,忽然一笑:“崔夫人來的正是時候,是要給女兒撐腰嗎?”
崔夫人雖說惱怒果親王與自己的女兒親密,但對薑晚傾,她心裡也是厭惡,畢竟自己女兒斷了手指是跟她是脫不了乾系。
她說:“臣妾絕無此意,可若王妃硬是要這般猜測,臣妾也無話可說。”
這話的潛意思無非就是,沒錯,我就是來給女兒撐腰的。
薑晚傾仍舊從容不迫,淡道:“這樣也好,否則果親王給崔玉黛撐腰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畢竟相府跟果親王府私底下也沒什麽交情,這麽明目張膽的幫襯,著實讓人有些猜測。”
模棱兩可的話,卻碰到了崔夫人的敏感神經,她幾乎是凶悍的瞪著薑晚傾:“你胡說什麽,他們一個是長輩一個是晚輩,能有什麽好猜測的。”
薑晚傾撇嘴,笑道:“的確,崔夫人說得沒錯,可夫人似乎忘了,他們並沒有血緣關系,說是長輩晚輩可以,不過老夫少妻也不是不行。”
崔夫人臉色驟變,表情變得無比凶狠。
崔玉黛聽到這番話神色更是扭曲,一臉惡心說:“薑晚傾你胡說什麽,果親王的年紀都能當我爹了。”
這雖然也是實話,但果親王臉色多少有些變化。
薑晚傾笑而不語。
盛準就趁機說:“王妃說的沒錯,這年頭老夫少妻多了去了,你父親不納妾你可能不知,這朝中不知有多少大臣的家眷小妾都是很年輕的,貌美如花。”
說著,他還故意頓了下,又接著道:“就跟你年紀差不多。”
這些深宅的事兒崔玉黛自然知道,在貴族圈裡是常見的,可那又如何,她又不是那些低賤的平民女子,怎會需要委身於一個將近年過半百的老頭。
她一下子就怒了,覺得盛準跟薑晚傾是低看她,她可是堂堂的相符千金,那裡是那些卑賤的平民百姓可以比較。
“你們兩個注意措辭,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要嫁也應該嫁一個權貴嫡子,年輕俊朗,怎麽會嫁給一個快進棺材的男人。”
她話脫口就出,只顧著反駁薑晚傾他們兩個,完全不顧及果親王的臉面。
果親王的臉當時就綠了。
崔夫人心中又怒又氣,而她生氣,不僅是因為薑晚傾他們的這番話,而是因為她知道,果親王是真的對自己的女兒起了賊心。
薑晚傾眸光不著聲色的打量著崔夫人的表情,嘴角掠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是嗎,可這已經不是果親王第一次維護你了,之前在鳳南靖的面前更是毫不掩飾的維護,你們沒有血緣關系,不是親人,除了愛情,我真的想不到有什麽能夠讓一個王爺這麽付出了。”
果親王皺眉,不悅的盯著薑晚傾。
薑晚傾這麽無所不用其極地將她跟崔玉黛放在一起說,每一個點都踩崔夫人的痛點,明顯是有備而來,怕不是知道些什麽。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即便不滿崔玉黛的言語,他也立即站出來說:“王妃您這是什麽話,本王是因為沒有子女才會對玉黛產生了父女之情,單純的把她當女兒看待,您別思想太齷齪、想歪了。”
薑晚傾撇嘴,一臉無辜,說話卻一擊即中:“王爺莫忘,您可是還沒生女兒,怎知道父女之情是如何的。”
果親王被堵的說不出話,而崔玉黛臉色難看,更是覺得薑晚傾在侮辱她。
她剛想發作,崔夫人卻冷冷的道了一句‘夠了’。
崔玉黛不滿的看著母親,責怪道:“母親,薑晚傾這麽說我,你難道都不替我說話嗎。”
崔夫人臉色鐵青,不分由說的直接把崔玉黛拽走:“跟我回去。”
崔玉黛不甘心就這麽離開,她覺得自己被薑晚傾羞辱了就一定要討回來,而母親這般做法,在她看來跟薑晚傾的幫凶無異。
情急之下,她竟然口出惡語:“母親你瘋了吧,不幫我就算了,竟然還站在薑晚傾那邊,你還是我母親嗎?果親王都幫我,你是我的母親怎麽連他都不如,有你這樣的母親,我還不如直接嫁給果親王算了。”
她這話多少帶著幾分賭氣的成分,根本不帶腦子的。
這番話一道出,不僅驚呆了果親王等人,崔夫人更是嚇得一愣一愣的。
啪……
崔夫人惱怒之下,竟然一巴掌朝崔玉黛扇了過去,一下子把崔玉黛打蒙了。
崔玉黛愣愣的,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母親,最後捂著嘴哭著離開了,委屈的不行。
崔夫人也傻了,她失神的看著自己的手。
果親王臉色難看,剛想上前說些什麽,但卻被崔夫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沒動。
崔夫人憤怒的轉身離去,果親王臉色複雜,回頭忽然看著薑晚傾:“你是故意的。”
“果親王什麽意思,大可說明白些。”薑晚傾一臉人畜無害。
果親王氣的猛地深呼吸,最後只能氣衝衝的揮袖而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盛準嗅到了貓膩,但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
薑晚傾神秘的挑眉一笑:“想知道?求我啊!”
盛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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