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經過老婆子的解釋薑晚傾才知道,原來這老婆子是她祖父那一輩的小妾,姓劉,叫劉姨娘。
按照輩分,薑晚傾還要尊稱那老婆子為劉祖母,而跟在她旁邊的,是她的兒子薑雄關跟她的妻子何氏。
對方這麽一說,薑晚傾也有些印象,記憶中似乎她也是真的見過這劉祖母,同時,她也記起了薑歷城曾說過她還有個四堂叔。
當時她那四堂叔因為好賭,幾乎敗光了萬戶侯府一半的家業,她祖父惱羞成怒,便將這對母子趕出了萬戶侯府。
“原來是你們啊。”薑晚傾恍然大悟,卻翻了個白眼,她雙手環胸的倚靠在旁邊的紅漆木門上,“想來也許久未見了,我都忘了有你們這號人物,今日大駕光臨,應該不僅只是來敘舊這麽簡單的吧。”
“我這侄女還真是聰明。”薑雄關說,又瞪了一眼攔著他的護衛,對薑晚傾笑得殷勤,“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我們進去再說,你趕緊讓這些個不長眼的閃開,讓我們叔侄兩好好敘敘舊。”
“是啊是啊。”劉老婆子也說,“劉祖母都許久沒見過孫女兒了,都想死劉祖母了。”
說著,她還煞有其事的想過來擁抱薑晚傾,但卻又被護衛攔住。
“敘舊的話就不必了,因為我也的確不記得你們,有什麽事兒你就站在那兒說就行。”薑晚傾笑得甜美,卻有些冷血無情。
她可不覺得這些人是來找她敘舊的,找事兒倒是真的。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啥好心呐!
“親戚一場,你要做得這麽絕嗎,有什麽事情進去說不行?”劉老婆子瞅薑晚傾不是個好相與的,立即板著個臉,拿出長輩的身份教訓,“這就是你對祖母的態度?”
“您說笑了,祖父在世時可是把你們趕出去的,因此我也就只有一個祖母,那就是老夫人,可是她現在掛了,您還活生生的,別這麽詛咒自己。”
薑晚傾笑靨如花,舌燦蓮花,懟得他們啞口無言,七竅生煙。
劉老婆子是個橫的,聞言氣得直跺腳,倒是她的媳婦何氏是個頭腦清醒的,說:“晚傾,既然你這麽不念親情,那我們也就有話直說了。按照寅朝律例,父死子承、孫承、之後便是親兄弟繼承,可據我們所知,
薑歷城並沒有兒子,也沒有孫子,而你薑晚傾生的孩子屬於外姓,也不能繼承萬戶侯府,因此按照寅朝律例,能繼承萬戶侯府的,就只有我相公薑雄關。”
說著,她還拍了一下薑雄關的背。
薑雄關立即抬頭挺胸,很努力的擺出威風的模樣,可就他熊樣,哪有什麽威嚴可言,狗熊罷了。
薑晚傾挑眉一笑,倒也不著急與她們爭辯。
劉老婆子說:“識趣的就乖乖讓你的人讓開,否則這事兒鬧大了誰都不好看,親戚一場,我也不想鬧到官府去。”
薑晚傾呵笑一聲,不慢不緊道:“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真的懂寅朝律例呢。”
何氏臉色一變:“你這話什麽意思。”
“說你們蠢咯,什麽都不懂居然還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薑晚傾笑得可人,可話落後卻神色驟冷,疾言厲色,帶著一股氣勢磅礴的威懾力,“你們懂什麽是寅朝律例嗎?
按照律例,的確是父死子承、孫承、兄弟承,可我父親還活生生的呢,承什麽承,承你個大頭鬼啊承。”
她冷哼,差點沒忍住呸他們一臉,翻著白眼說,“再者說,我還未出嫁你怎麽知道我就不能招贅、再不然還有我一個庶妹呢,還有我那庶母如今不是大著肚子嗎,你怎麽就敢肯定她就不能生出個帶把兒的出來。
退一萬步說,就算我這一輩的都無法繼承萬戶侯府,可我還有個兒子呢,我作為我父親的嫡長女,我兒子就是嫡長孫,入的是薑家的家譜,姓的也是薑,怎麽就外姓不能繼承了。”
薑晚傾一字一句的反駁他們,懟得這幾個法盲根本說不出話,無法反駁,只能面面相覷,後來再是惱羞成怒。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薑晚傾看著年紀小,可這嘴巴卻如此厲害,這張嘴,不去當狀師還真是可惜了。
薑雄關火冒三丈說:“反正我不管,這萬戶侯府你們是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否則就別怪我翻臉無情,去官府告你們。”
“官府不管貴族事,也就只能管管平民百姓的事,若想告我,可以去大理寺。”薑晚傾仍舊是笑著,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並且好心地知會他們說,“別忘了,告權貴之女,可是要先打三十大板,
明確了告狀的決心後再上交狀文,至於這個狀文,你們可是要花大價錢找狀師寫的。”
其實薑雄關幾人也只是開口說說嚇唬她而已,可沒想到薑晚傾居然如此的清楚程序,並且還教他們,錯愕之中,更是生氣。
這幾人吹鼻子瞪眼,插著腰在萬戶侯府門前大聲叫罵。
“薑晚傾我告訴你,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若不識好歹,我們三人就一定會去大理寺告你,別以為我們不敢。”
“你以為我們好欺負嗎,要不是看在親戚一場,我們早就不客氣了,你別給臉不要臉。”
“就是,這萬戶侯府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的,這就是律例規定的,你少不識好歹了,你就說破大天,把當今攝政王給請來,也得恭恭敬敬的把萬戶侯府給我交出來。”
……
這幾人吵吵嚷嚷,就跟發了瘋的野狗似的。
薑晚傾冷哼一聲,一點也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不過是幾個跳梁小醜罷了。
本想就這麽離開,任由他們吵鬧,可忽然出現的男人卻讓她倏地愣住。
劉老婆子幾人瞅見臉色微變的薑晚傾,還以為是他們的警告奏效了,得意洋洋:“怎麽,你這小兔崽子終於知道怕了,我告訴你,就算是攝政王來了,也保不住萬戶侯府,還得恭恭敬敬的請我們進去喝茶。”
“哦?”一道冰冷而低沉的聲音忽然傳來,“怎麽?就連本王也要恭恭敬敬的請你們喝茶嗎?”
劉老婆子幾人一愣,下意識轉身,瞧見背後的男人,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