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不熟,也沒什麽好拜會的,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挺忙的。”
薑晚傾淡淡說,臉上沒什麽表情。
徐思雨臉上笑容一僵,心裡隻覺得這個薑晚不識好歹,自己都屈尊降貴的過來,她還好意思甩臉子。
到底是大戶人家出身,父親位居三品,這是一個不小的官職了,在外面的富家千金哪個不得給她幾分顏面,可薑晚這個想下來得倒好……
徐思雨板著個臉,帶著幾分訓斥的口吻說:“如果阿薑小姐要是這種態度,那今後會很難在貴族裡立足,因為沒有一個大小姐跟阿薑小姐這般目中無人。”
說著,她輕哼一聲,帶著不屑,“而且你也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靠山,只是來投靠義兄的農婦,真不明白你有什麽好驕傲的。”
薑晚傾眉頭一揚,好笑的看著她:“這到底是誰驕傲了?我在將軍府好好地吃飯喝茶,這惹到你什麽事兒了,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來跟我說教。”
她聲音淡漠,充斥著幾分嘲諷,眸光平淡但卻充滿壓迫感,“徐小姐,你家怕不是住海邊的,管這麽寬。”
“你……”徐思雨氣急,拍桌而起,“薑晚,你不識好歹。”
“徐思雨,你有病得治。”
徐思雨氣得不行,頭頂幾乎都要冒火了。
她怎麽都想不透,蒙哥哥怎麽就跟這樣狂妄自大的女人結拜兄妹了,自己明明是一番好意而來教她規矩,她倒好,連起碼的客氣禮貌都沒有。
徐思雨憤憤的想著,但她似乎忘了,是她先看不起人咄咄逼人,而且既然是初次見面,萍水相逢,她又不是將軍府的女主人,有什麽資格對薑晚傾說教。
薑晚傾平靜而淡漠的喝著茶水,末了還懶懶的掀眸看被氣得火冒三丈的徐思雨,嘴角掠過一抹嘲弄。
這八成是蒙霧的一個暗戀者。
說來她也是真倒霉,之前是尹君,後來是尹鶴,再然後是這個什麽徐思雨。
這些個女性同胞就不能有點追求了嗎?就不能好好在家插花彈琴修養情操,非要為這些個死男人掙來鬥去,還真是可憐。
這個時代的女性,都是以男子為天,把自我都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徐思雨的確偷偷愛戀蒙霧好些年,先前陛下有意把嫡公主許配給他,她因此都難過好久,後來嫡公主表明心意喜歡的是獨孤恆,陛下這才打消這個念頭。
而開心不過幾天,她卻忽然聽說有個女子入住了將軍府,之前說是朋友,後來又是義妹。
義妹,那就是沒有血緣關系,是可以成婚的。
徐思雨心酸得很,也極度的不甘心。
她想了想,深呼吸,乾脆說:“阿薑小姐,這樣吧,聽說你是家裡沒人了才來投靠蒙哥哥,但到底男女授受不親,為了你的名聲,還是搬到本小姐家去吧,徐府是不如將軍府大,但容納下你,綽綽有余。”
薑晚傾笑得十分燦爛:“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歡住小房子。”
徐思雨臉色驟變,眼睛瞪得老大,倏地拍桌而起:“薑晚,你什麽意思,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這是敬酒嗎,我可沒看出來,我聽你這語氣,怎麽都像是施舍。”
薑晚傾輕哼,“這將軍府我都不在乎,更別說你那個小的不能忍受的徐府,另外我還是勸你省點力氣,要真喜歡蒙霧,就自己去追好了,別把什麽壞心眼兒打在我身上。”
徐思雨表情忽白忽青,十分精彩,多少有些被戳穿心思的惱羞成怒。
她看了眼在場的丫環家丁,隻覺得無地自容,揚手就想給薑晚傾一巴掌。
只是巴掌還沒落下,就被祝陽攥住了。
他冷著臉說:“還請徐小姐自重,阿薑小姐是將軍的貴客,您不能無禮。”
徐思雨氣急,抽回手氣衝衝的怒指薑晚傾剛說:“你幫他還是幫我?我可是從小跟將軍一起長大的。”
這話說的,自負至極,也是真的輕蔑薑晚傾
薑晚傾清麗的臉龐沒有半分動容,但冰冷的眸光卻帶著懾人的氣場。
在徐思雨話音落下後,沒有任何預兆的,薑晚傾忽然起身一耳光朝徐思雨呼了過去。
啪的一下,這耳光清脆響亮,叫的在場的人都傻了眼,震驚不已。
徐思雨被打得一愣一愣的,後來幾乎是尖叫出聲:“你敢打我?”
“這就是你冒犯我的代價。”薑晚傾微微頷首,比起歇斯底裡的徐思雨,她更有氣場,也更具有大家閨秀的氣勢。
她回頭旋身落座,落落大方,聲音卻不容置疑,“還愣著幹什麽,祝陽,馬上把這潑婦給我趕出去,擾得我心煩神躁。”
“薑晚,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徐思雨怒吼著,上前就想跟薑晚傾乾架,但祝陽跟將軍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立即上前把她拖了出去。
狼狽不堪徐思雨被拖走,還掉了一隻繡花鞋,顏面盡失,哪裡還有一個大家閨秀的風范。
在場的人竊竊私語,都震驚薑晚傾的膽大。
這徐思雨可是當今玉貴妃的娘家那邊的人,她竟敢動手,這得惹出多少風波周折。
徐思雨被打,還被趕出將軍府,這多少讓徐家的人抬不起頭,徐思雨的父親徐輝甚至還去告了禦狀。
不過蒙霧也不是吃素的,在列舉了徐思雨在將軍府各種無理取鬧的行為後,徐輝便紅了臉。
這原本就是徐思雨不佔理,是她越俎代庖跑去教訓別人,還想動手,徐輝是佔著妹妹得寵才會這麽肆無忌憚,但他似乎也是忘了,蒙霧也是手握重權的將軍,還是當今陛下的寵臣愛將。
到最後,薑晚傾跟蒙霧不僅沒受罰,相反的徐輝還被聖上訓斥說教女無方,當眾斥責,可以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件事到底是鬧上了禦前,不算小事了,徐思雨雖然說受罰,但在她看來,事情薑晚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而當她以為他的蒙霧哥哥會因此疏遠薑晚傾這個惹禍精時,到頭來卻發現根本沒有。
她難過得嚎啕大哭,心裡也更恨極了薑晚傾。
在護國將軍府,蒙霧的確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問罪薑晚傾,甚至被告禦狀後,回來還跟薑晚傾樂顛顛的吃飯,但在事發後的第三天,他卻忽然把薑晚傾叫到了書房,語重心長的說。
“阿薑啊阿薑,你最終還是惹禍了,那事兒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