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傾挑了挑眉,一轉身,就瞧見一個女人大腹便便的朝自己走來。
尹鶴一手插著腰,另一隻手搭在婢女的手上,一副天之嬌女的模樣。
這架勢,這狂妄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太后呢。
薑晚傾看了她一眼,哼笑道:“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尹鶴是個公主呢。”
原本得意洋洋的尹鶴瞬間被戳中了內心的痛處,那張臉頓時就變得有些猙獰。
薑晚傾勾唇一笑,明媚張揚,眸底更是帶著挑釁,大有一種不服你來打我的表情。
“薑晚,你少在我面前驕傲。”
“喲,我怎麽就不能在你面前驕傲了,我好歹也是得陛下重視給玉貴妃、羌國皇子看診的,而你算個什麽東西。”
薑晚傾輕蔑地看著她,笑得燦爛,“尹鶴,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不像是一個廢物,沒有了公主的名諱,你就什麽都不是了。”
“你敢說我是廢物?”
“不然讓我誇你是蠢才也行。”
薑晚傾倒是一幅很好商量的模樣。
尹鶴憤怒,又想到自己沒了弟弟,恢復公主的名諱無望,心裡更怒了。
她一步一步地逼近薑晚傾,咬牙切齒,用著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量:“薑晚,你老實交代,我弟弟到底是不是你殺的,你就是看不慣我恢復金枝玉葉之身。”
“得了吧,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陰暗。”薑晚傾一臉慵懶,是真的不將她放在眼裡,“還有尹鶴,我希望你記住一件事兒,
在你從前是公主時,我就沒把你放在眼裡,更別說你如今就是一坨毫無用處的爛泥,
這樣的事情,若再有第二遍,就別怪我心狠不顧及你肚子裡的孩子了。”
她聲音一頓,手忽然點了一下尹鶴腹部的一個穴位。
就在薑晚傾點中尹鶴肚子的穴位時,她小腹就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痛意,頓時臉色大變。
她‘啊’的痛呼出聲,隻覺得腹部傳來陣陣的抽疼,她恐懼地看著薑晚傾,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這下才知道害怕。
婢女趕緊上前扶住尹鶴,訓斥薑晚傾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家夫人……”
“閉嘴吧,不然老娘也把你收拾了。”
薑晚傾冷漠地看著那個婢女,眉眼如同含了冰一般。
婢女一下子就被震懾到了,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怯怯地看著薑晚傾。
“我、我肚子痛,你……你還不快去給我請太醫。”
尹鶴不敢再找薑晚傾麻煩,隻敢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婢女一眼,凶神惡煞的,末了還狠狠地掐了婢女一把。
薑晚傾懶得跟她們折騰,瞧見皇門口的另一處旁邊放著阮家的馬車,走過去。
她使了個眼色,紅玉立即明白,過去直接將馬夫給拽了下來。
馬夫大喊大叫:“誒誒誒,你們做什麽,這個可是我們阮家的馬車,你們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薑晚傾嫌棄車夫聲音大,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雖然也沒說什麽,但紅玉也是馬上就懂了,一記手刀直接劈暈了馬夫。
馬夫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記得你會駕車,咱回去吧。”
她還得回去繼續研製出解藥呢。
紅玉立即點頭爬上了馬車。
回去護國將軍府時,在進入琉璃閣後,她又聽到了鳳秦怡跟林翠芝的談話聲。
兩人相談甚歡,嘻嘻哈哈的,鳳秦怡也一改從前的陰鬱,逐漸變得開朗了起來。
而萬孚之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他一下子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百裡跟紅玉用盡了在南燕的人脈網,都找不到他。
在萬孚之那邊,薑晚傾倒是也不著急,成敗與否,本來就不是她能決定的,她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
不過……
“紅玉啊,最近那林翠芝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紅玉搖搖頭:“這個倒沒有,鳳秦怡跟她興趣相投,一直聊得不錯。”
是嗎?
這個林翠芝百裡那邊已經去調查了,的確是沒什麽問題,家世清白,也的確是因為戰亂所以才來投靠祝陽的。
只是……
這林翠芝的戶籍地可不簡單,她怎麽就那麽巧地跟秦怡玩得好。
薑晚傾總覺得這個林翠芝有問題,在她跟鳳秦怡的談話中,她總是能察覺出林翠芝刻意的殷勤跟討好。
林翠芝是有備而來的。
“盯緊點,別出了什麽差錯。”
最後,薑晚傾吩咐說,過後便回房上藥了。
之前在馬車翻後,她的額頭青了一大塊,但在皇宮時,她並沒有處理。
而另一邊,蒙霧下朝回來後聽說她出事兒了,便趕緊過來看她。
當瞧見薑晚傾那額頭上的一大塊青紫時,蒙霧‘誒呀’了一聲,還嘖著嘴說:“你怎麽弄成這樣,你這個讓我怎麽跟鳳南靖交代。”
“交代不了就不交代了唄,他還能抹了你的脖子還是怎樣。”
蒙霧卻是看著她的傷口歎氣。
她的責任感很強,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薑晚傾,為了彌補薑晚傾,她甚至還說次日帶她去恰飯。
薑晚傾挺忙的,並不是很想去:“玉貴妃那邊的事兒才處理完,我得趕緊弄解藥。”
“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啊。”蒙霧說,“城北新開了一家酒樓,味道很好,那廂房的裝潢也是少見的西洋裝扮,一起去吃唄。”
薑晚傾拗不過她,隻好答應了。
不過,第二天出門時,她又反悔了不想去,最後還是蒙霧再三派人來催她薑晚傾才不得不過去。
她一旦投入到實驗中,就不想抽離,隻想好好地搞她的解藥。
薑晚傾表示,自己是真的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就跟她的藥材待在一處。
終於到了,可薑晚傾才一下車,就猛地頓住了。
若不是這街道上人來人往都是穿著古衣的人,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現代。
這哪裡是什麽西洋風的酒樓,分明就是現代的酒店嘛。
薑晚傾恍惚一下,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個時代。
她靠近撫摸了一下酒樓,發現還是木頭做的,只是視覺上像是現代水泥砌成的房子。
她倏地笑了一笑。
原來,除了她,在這個時代、這個世界,還有同她一樣是來自和平年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