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宴作出不解的樣子拱了拱手，低頭垂耳道：“請皇上明示。”

  斃馬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在蠻夷皇宮打探一下薑素素的蹤跡。”

  “薑素素？她在蠻夷皇宮裡？”皇甫宴自然知道薑素素不可能在蠻夷皇宮，但卻故意皺了皺眉，神態中流露出幾分疑惑。

  “只是懷疑。”斃馬對皇甫宴毫不起疑，將從手下那裡得到的信息告訴皇甫宴：“按我得到的消息。薑素素很有可能就藏身在蠻夷，我派人在蠻夷大張旗鼓的燒殺劫掠，就是想搜尋她的下落，但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原來斃馬之前派去的人跟著竹子到了蠻夷之後，表面上大張旗鼓燒殺劫掠，一方面是向蠻夷挑釁，另一方面則是想趁機搜尋薑素素的下落。

  “所以皇上懷疑，薑素素藏身在蠻夷皇宮裡？”皇甫宴作出恍然大悟狀接著說道。

  適當地接上他話，也是取得斃馬信任的手段之一。

  “不錯。”斃馬見皇甫宴這麽快便明白過來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果然向他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是，臣一定謹遵皇上的命令。”皇甫宴面上作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向斃馬抱了個拳。

  “哈哈哈，有勞你了，若是此次去蠻夷有收獲，回來朕必定還有大賞。”斃馬對皇甫宴深信不疑，鼓勵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甫宴又表了一通忠心，這才和斃馬辭行。

  到了蠻夷之後，皇甫宴和仕多瓜爾吉相見，先是一番寒暄，兩人臉上的笑容都帶著無奈的味道。

  談判之時，皇甫宴還沒開口，仕多瓜爾吉便爽快地擺了擺手：“不用多說了，我既已和你合作，便會遵守諾言，割一次地是割，割兩次地也是割。”

  “既是如此，就多謝了。”皇甫宴聞言，向仕多瓜爾吉敬了一碗酒，仰頭一口飲下。

  本來他還擔心斃馬貪得無厭，仕多瓜爾吉會有怨言，致使計劃生變，但現在看來，他之前的擔心是多余的。同時心裡也為仕多瓜爾吉的豁達而感激。

  在仕多瓜爾吉的配合之下，所謂的談判自然也什麽必要了。只是礙於隨行的皇甫夷侍衛還在外面等候，皇甫宴不便太快離開，兩人乾脆痛飲起來。

  蠻夷習俗向來好酒，仕多瓜爾吉作為蠻夷皇帝，酒量更是不淺，見皇甫宴如此豪爽，也是大笑著幹了一碗酒：“好漢不說二話，只希望你早日奪回皇位，兌現諾言，我今日的決定才算沒有枉費。”

  屢次忍耐皇甫夷的騷擾不說，還主動示弱，割地求和，這和蠻夷尚武的風氣可以說是大相徑庭。

  仕多瓜爾吉做下這樣的決定，在蠻夷內部事實上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只是他想到和皇甫宴的約定，所以從未想過反悔。

  皇甫宴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心中也為仕多瓜爾吉如此重諾而感動，鄭重承諾道：“你大可放心，日後我奪回皇位，必定不會忘記蠻夷的這份恩情。”

  兩人一邊開懷痛飲，一邊商討大事，可謂是酒酣饜足，甚是痛快。

  這時皇甫宴想到走之前斃馬的命令，向仕多瓜爾吉誠懇地開口說道：“不瞞你說，這次我來蠻夷，除了明面上就割地求和一事來談判以外，斃馬還讓我暗中在蠻夷皇宮查探薑素素的下落。”

  皇甫宴和仕多瓜爾吉既然早已達成同盟，自然也要彼此坦誠，相互之間才能不生嫌隙，促進合作長久地維持下去。

  因此，皇甫宴在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對自己來的目的有所隱瞞。

  仕多瓜爾吉明白皇甫宴的意思，不但沒有介意，而且還豪邁地向他笑了笑：“需要什麽盡管開口，我定會盡力配合。”

  現在他們的利益捆在一起，仕多瓜爾吉幫助皇甫宴奪回皇位，同樣也是在幫助自己。

  所以對於皇甫宴的要求，仕多瓜爾吉無不是盡力滿足。裝作不知情讓皇甫宴在蠻夷皇宮尋找情報，自然也是一樣。

  薑素素根本不在蠻夷，而是在齊國皇宮，這一點兩個人都心知杜明。皇甫宴自不必說，仕多瓜爾吉也在竹子回來後從她那裡知曉了薑素素的情況。

  唯一不清楚的，恐怕也只有斃馬和他的手下了，他們想當然地以為竹子會和薑素素在一起，因此一路跟著竹子從齊國到了蠻夷，卻不想卻離薑素素真正藏身的地方越來越遠，而且在竹子的有意的誤導之下，探查的方向也越來越偏。

  第二天，因為談判已經結束，皇甫宴本該辭行，但卻沒有現身，而是謊稱身體不舒服，要在蠻夷多住幾天。

  “既是身體不適，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還請皇甫使將這裡當作自己的家一樣，安心修養，不必客氣。”仕多瓜爾吉裝作不知這是計謀的樣子，慷慨同意。

  竹子走後，好一段時間都沒有消息。薑素素擔心出什麽意外，就請齊峰派使者去蠻夷察看，齊峰收到使者的回信，去探望薑素素。

  “怎麽樣，有消息了嗎？”薑素素一見到齊峰，便忙讓他坐下，隨手倒了一杯茶。

  “嗯。”齊峰點點頭，盤腿坐下：“竹子已經到了蠻夷，一切安好。”

  說到這裡，齊峰刻意地停頓了一下，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

  薑素素剛剛放下的心，又因為他這一停頓高高的懸了起來。

  “還有其他事情？”薑素素緊張地看向齊峰，生怕他要說的是什麽壞消息。

  像是有意讓薑素素著急似的，齊峰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據使者傳來的消息，皇甫夷的使者現在也在蠻夷。”

  “現在皇甫夷是斃馬當權，和我們有什麽關系……”薑素素本以為齊峰要說什麽重要的事情，卻聽到這樣的消息，不由得興致缺缺。

  齊峰沒有急著開口，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薑素素。薑素素突然醒覺過來，一時掩飾不住自己的欣喜：“難道那皇甫夷使者，是皇甫宴？”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這個可能。”齊峰不置可否，但言下的意思卻認同了薑素素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