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素素在營帳中哄泊琴睡覺,總覺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待泊琴睡去,便走了出來,
遠遠就看見一大隊士兵向這邊行來。
薑素素迎上前去,“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前行的士兵認出薑素素,翻身躍下了馬背,恭敬道:“皇甫將軍在前線被人刺傷,情況危急。”
一句話未說完,薑素素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想要邁出步子往後走,卻是不能,隻覺得腳下有千斤重。恍恍惚惚跟著皇甫宴的馬車走到帳前,就看見幾個士兵架著皇甫宴進去了。
掀簾走進帳中,看見皇甫宴躺在上面,她都不敢上前去查看他的傷到底有多重,頓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那裡幹嘛?過來。”忽聽得帷帳內傳來皇甫宴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傷的不甚重,薑素素一下子奔向床榻邊,上下查探皇甫宴的傷勢,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哪裡有什麽異常,“你傷哪裡啦?”
“別擔心,只是裝給別人看的。”皇甫宴抿嘴笑了。
兩行熱淚從薑素素的臉上劃下,“你知道我剛剛有多擔心嗎?我還以為你傷的很重。”
皇甫宴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拭去,把她擁進懷裡,安慰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皇甫宴受傷的消息一經傳出,斃馬便得了消息,稍稍放松了防備,覺得現在皇甫宴重傷在身,暫時一定不能再帶兵打仗。而皇甫宴卻早就暗中傳書給何衷,讓他將軍隊整合起來,從東面猛攻斃馬。
斃馬的軍隊連日來打了幾場勝仗,正沾沾自喜,加之斃馬覺得最近皇甫宴不會再帶兵,便叫將士們暫時休養休養。找了幾個歌姬在大營中喝酒唱曲。
未曾想到,到了午夜時分,何衷忽然從東面打來,各個將領喝了酒都睡得極沉。
直到何衷帶著兵殺到他們的大本營,斃馬才和將士們從床上爬起來,衣衫不整,落荒而逃。
何衷的這一戰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皇甫宴聽到消息後,開心不已,知道斃馬已經往西面跑去了,便又吩咐江疏道:“你現在帶兵從西面,渡過西穎河,去西面攔截斃馬,明日傍晚,我們與何衷來個四面夾擊,讓斃馬好好嘗嘗我們的厲害。”
江疏走後,皇甫宴起身拿下掛在架子上的鎧甲,準備收拾收拾動身帶兵過去,薑素素剛好走了進來,道:“又要走了嗎?”皇甫宴點點頭,“這一戰打完之後,斃馬的氣數就快盡了,到時候一定讓你和泊琴過上安穩的日子。”
自從上一次,聽那些士兵說他受傷的消息,雖然是假裝受傷,但也將她嚇了不輕,這幾日前線戰事不斷,她時常擔心。
“不能不去嗎?派別人去不行嗎?”薑素素說出這句話後就開始後悔了,皇甫宴是她的丈夫,所以她擔心他,不讓他去前線,卻讓他讓別人去前線征戰。這世上誰都是有親人的,都有一個人牽掛,擔憂,她怎麽能這麽自私。想到這裡,心中不安起來。眼裡露出一絲愧疚。
皇甫宴看著她的樣子,心裡一陣心疼,眉眼間流露出無限溫柔。低頭在薑素素的額上親了親,道:“別擔心,我自會萬事小心,這條命是你和泊琴的。只有你們可以拿走。”說完便走出營帳出去點兵了。
斃馬和將士們往西邊逃,剛過西穎河便見江疏已經帶兵在那裡候著了,要是再也平時,斃馬一定帶著軍隊過去跟他打一仗,但現在剛剛措不及防吃了個敗仗,若是再毫無準備地打一仗,那必敗無疑。他可不能再吃敗仗了,“全軍後退,退回西穎河東面安營扎寨。”
斃馬帶著士兵剛將營帳扎好,皇甫宴與何衷便帶著大軍從東面和南面步步緊逼,眼看著就要橫掃斃馬的駐扎地了。
那些將士們見自己已經窮途末路,無路可退了,各個慌亂不已,頗有想丟盔棄甲,投降他們的想法。
斃馬雖然知道自己的處境,卻隻得強裝鎮定。將自己剩余的幾萬將士聚集起來,慷慨激昂道:“你們可知道,現在我們是何處境?”
那些將士垂頭喪氣,毫無一點士氣。在下面小聲咕噥起來。
“朕知道你們中肯定有人想過要投降皇甫宴他們。”斃馬的眼睛緊緊盯著一眾將領,那些人面面相覷,不敢抬頭看他。
斃馬又道:“人為求自保,屈服於他人本也情有可原,但你們怎麽能夠保證皇甫宴他們會留著你們呢?在場的各位可都是曾經幫著朕推翻皇甫宴的功臣,就算他暫時留著你們,日後他重新坐上王位,也必定會除掉你們。”
那些原先想著歸降皇甫宴的人聽斃馬這樣一說,都似乎醒悟過來,搖頭歎息,不知所措。
斃馬站在西穎河岸邊,信誓旦旦道:“今日既然無路可走,那倒不如拿出些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魄,敗了大不了一條命,勝了,我們就是贏回了萬千兄弟們的性命,大家覺得怎麽樣?”
面前的將士們皆情緒激昂,都準備拚死一戰。而另一邊皇甫宴早就與何衷江疏商量好在傍晚時分一起夾擊斃馬。
斃馬的軍隊雖然是退無可退,但到了這種窮途末路的地步,一個個倒是將所有的力量都激發出來。皇甫宴他們雖然在實力各方面都比他們強,但也不能立即將他們拿下,兩軍僵持在西穎河皇甫圍。
斃馬知道自己兵少且糧草不足,堅持不了多久,便悄悄命一隊將士從北邊出去,向仕多瓜爾佳和齊峰求助,然而帶信的士兵回來卻一臉沮喪。“陛下,他們都以各種理由拒絕為我們出兵,特別是那齊夷的皇帝,根本就不讓我們就去。”
斃馬聽了,心中大怒,明白一定是皇甫宴與他們結了盟,怒罵道:“皇甫宴,我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副將見他震怒不已,勸道:“陛下息怒,當務之急還是要讓人增派援軍,解除我們當前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