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後,胤禎怒不可遏,當時就揪住明德的衣領,胤禩、胤禟忙勸開了。
“十四弟還是這麽心浮氣躁的。”胤礽聲音裡有止不住的喜悅,轉而看向明德讚歎道∶“明德大人,真是大義滅親啊。”
“太子!”胤禩死命捂住胤禎的嘴,把他拖了回去。
“今日多謝明德大人,這份恩情本太子記下了。”胤礽早就對沈嫿諸多怨恨,今日一箭雙雕,內心歡喜非常。
明德立刻躬身道∶“不敢不敢,能為太子效勞,是奴才的榮幸。”
胤礽笑著捏了捏明德的肩膀∶“你很好。我記住了。”說完歪頭看了一眼索額圖,往宗人府去了。
宗人府是專門審問皇室宗親的地方,一般來說都是走個過場,不會真的上綱上線,這也是康熙之所以能舍得讓沈嫿來宗人府的用意。
胤礽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和索額圖兩個人特意來宗人府打招呼。
“十四福晉應該已經到了吧,本太子想麻煩宗令個事。”胤礽塞了一疊銀票給宗令。
宗令眉開眼笑的收下,躬身道∶“太子放心,十四福晉是皇室宗親,又背靠科爾沁和後金,奴才一定不會為難她的。”
胤礽一腳將宗令踢倒,怒斥道∶“無用的蠢貨,本太子是讓你手下留情嗎?本太子是讓你好好招待這位十四福晉,聽懂了沒!”
宗令跌跌爬爬跪著磕頭道∶“求太子饒命,求太子饒命,奴才知道了,奴才知道了。”慣性思維害死人啊,宗令扶正了自己的官帽。
胤礽氣呼呼的出了宗人府的門,迎面就撞見惠妃身邊的大宮女子亦。
“奴婢給太子請安,太子吉祥。奴婢來替娘娘做點事,不知還要不要進去。”子亦對宮中之事素來了如指掌,因此故意如此說。
胤礽走近子亦,用扇子挑起子亦的下巴∶“人長的不錯,難得的是腦子和膽識,難怪惠妃這麽信任你,日後出了宮沒地兒去,本太子就收了你。”
胤礽其實不明白,從上次那丫頭第一次進宮,惠妃就很反常的處處針對那個丫頭,究竟是為什麽。他得好好查查。
子亦退後跪下行禮∶“看來奴婢是不用進去了,多謝太子爺。”子亦並不想過多搭理胤礽,轉身便回去了。
……
“十四弟,我們先回去想辦法,你不能在這裡鬧。”看著胤礽和索額圖的背影,胤禩、胤禟死命抱住狂躁的胤禎。胤禩示意胤快去請德妃娘娘來。
“八哥、九哥,放開我。”胤禎閉眼做了幾個深呼吸,平靜了下來。他坐在台階上想了很久,像是下定了決心∶“我要去宗人府把她帶出來。”聞言,胤禩、胤禟剛松的一口氣又立刻提了上來。
“你瘋了!你去宗人府做什麽!你難道要抗旨嗎!”胤禩扣住胤禎的肩膀,試圖搖醒胤禎。
“抗旨又如何!”胤禎厲聲說道。
“啪。”德妃氣的渾身抽搐,自胤禎出生至今,她還是第一次打他。
“從那個丫頭進門的第一天起,整個府邸就被鬧得雞犬不寧。我就知道這丫頭遲早要害死你的!”
德妃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兒子,聽額涅一句勸,你是你汗阿瑪最寵愛的兒子,你何苦為了那樣一個品行有問題的女子,抗旨自斷前路,你這就是自斷前路啊。”德妃拽著胤禎的臂膀,幾欲滾下淚來。
“額涅,兒子對不住您了。”胤禎掙脫開德妃的手,不顧德妃和胤禩、胤禟、胤的勸阻,往宗人府走去。
……
“四哥,這事無論如何跟十四弟妹都扯不上半分關系。一定是有人嫌她礙事,借題發揮!”胤祥和胤禛回到了四皇子府邸,胤祥一拳砸在金絲楠木的大柱子上。
胤禛也完全沒料想到事情會生出這麽意外的轉折。昨晚他想著,反正是毫無根據的事,即使汗阿瑪和背後指使之人忌憚他,他大不了從此抽身成仁,暗度陳倉。但是沒想到,今日卻讓沈嫿進了宗人府。
“以太子一向狠辣決絕的個性,她只怕很難撐過宗人府的刑罰。”胤禛手握拳不斷敲打著自己的頭。
“不行,我不能看著她死在宗人府,我一定要進宮去!”胤祥無法想象沈嫿那樣皎皎如明月一般的品格,進了宗人府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煉獄,會是如何的慘烈。
胤禛立馬拉住胤祥∶“不能去,早上我和老十四同時開口,你不是沒看到汗阿瑪氣成什麽樣,你要是再去求情,我怕汗阿瑪能直接把她賜死。”
“那難道,難道眼睜睜看著她死嗎!”胤祥急的鬥大的汗珠直滴。
“太子的人能罰,我們的人就不能護嗎?”胤禛決定動用起這麽多年,他在皇宮裡扶持的勢力。
“另外,十三,你趕緊找個人,承認了這件事,越快越好,只要找到主謀,汗阿瑪就必須得放了她。”胤祥聽命,即刻走了出去。
……
沈嫿進了宗人府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接連不斷的審訊。
“四阿哥是否命你散布過汙蔑太子的言論?”
“不曾。”
“四阿哥是否有奪嫡之心?”
“沒有。”
宗令擱下筆,看著沈嫿森然笑道∶“十四福晉若是願意配合,你我都少受些罪。”
沈嫿鎮定自若∶“我一直都很配合調查。”
……
宗令示意兩邊人把沈嫿架起來∶“如此,十四福晉,奴才便得罪了。”
沈嫿看著周圍的一堆刑具心裡開始恐慌∶“我就不信你敢對我用刑!”
宗令走上前露出白森森的牙笑道∶“十四福晉初來乍到,大概不知道宗人府是什麽地方。進了宗人府,甭管你是什麽鳳子龍孫,都沒用。”說完面露/陰狠對著兩邊人吩咐道∶“上拶刑!”
“啊……”手指傳來刺骨錐心般的疼痛,沈嫿覺得自己仿佛被黑暗吞噬。
見沈嫿疼暈過去,宗令示意獄卒提了一桶水∶“潑醒她!”
“咳咳咳。”沈嫿渾身顫抖的醒了過來。
“十四福晉,要奴才說您就招了吧,就您這種小身板,還撐什麽呢。”宗令真是不明白沈嫿還在死撐什麽。
她當然不能招,一是這事本來就不是四阿哥做的,二是如果她屈打成招了,萬一康熙處死四阿哥,歷史就會發生偏移,那她就得一輩子待在這兒了。
“我說的一直都是實話,不過不是你想聽的罷了。”沈嫿輕輕喘氣都覺得鑽心的疼。
“喲呵,我倒要看看十四福晉你一個女流之輩,能撐過幾輪!來人,上杖刑!”反正是太子爺讓做的,宗令心想。
“嘔……”第一棍下來,沈嫿就吐了血。這古代是真狠,這哪裡是問話,這簡直是殺人。嗚嗚嗚,自己要趕緊回家,還是現代社會好啊。
“十四福晉,你要是再不招,我可就要讓他們打第二棍了!”宗令威脅道。
“我看誰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