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州不知不覺就待了半個多月了,眼看堤壩已經重新修築好,疫病也控制住了。胤禛提議再去揚州府看一看,若是都沒有什麽特別大的事情,就要啟程回京了。
正所謂煙花三月下揚州,沈嫿聽了這個消息,高興的整宿都沒睡著。
次日一早,他們便在徐州百姓鋪天蓋地的歡呼感謝聲中離開了徐州。
沈嫿伸了個結結實實的懶腰,大喇喇的睡在車裡∶“做好事的感覺可真好。”
吳蘭若掩面笑道∶“福晉在徐州百姓眼裡不亞於活菩薩呢。”
沈嫿喜滋滋道∶“那我還是比較喜歡別人喊我仙女。”畢竟仙女這個稱呼聽起來,又貌美又年輕。
……
數日後,一行人便到了揚州府。這裡的風土人情比較徐州,多了些江南水鄉風韻,自然讓本就是金陵人士的沈嫿更覺親切與舒適。
行至主乾道,沈嫿服裝設計師的本能觸發了,掀開車簾對著路人的衣服指指點點∶“這種面料、配色、裁剪、做工,和京城就完全不一樣。明顯精致娟秀利落很多,京城的很多衣服都太華貴了,顯得暴發戶的俗氣,我還是更喜歡這種小家碧玉的。”
“蘭兒,一會到了驛站,我想去給成衣店買些布匹回去,另外再給咱們倆買幾件衣服如何。”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來到清朝這麽久,沈嫿都還沒好好出去逛過街。
見吳蘭若半天都沒回話,沈嫿覺得有些奇怪,將頭伸回車裡,見吳蘭若正在看向另一邊的窗戶出神,伸手晃道∶“那邊有什麽好看的麽,說出來我也看看。”
吳蘭若渾身一激靈,定了定神道∶“有兩個人打架,我就看住了,福晉剛剛說什麽。”
“你這麽柔柔弱弱的性子,什麽時候愛看別人打架了?”沈嫿覺得奇怪,但是既然朋友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我剛說我們一會兒到了驛站後去逛街。”
“舟車勞頓,我有點累了。抱歉福晉,我不能陪您了。”吳蘭若垂下眼眸,語氣飽含歉意。
“那你好好休息,我和你說,我的眼光那可是絕絕子的水平,我給你買幾件好看的回來,等回京城羨慕死珈寧她們。”沈嫿覺得吳蘭若好像是真的有些不舒服的樣子,便沒再多說話。
空氣裡飄來若有似無的蘭花香。
……
雍正的勤政從他做皇子的時候就可窺見一斑,剛到驛站,水都沒喝一口,就跑去議事了。
沈嫿揣著吳蘭若幫她寫的借據跑去找胤禎借錢出去逛街。
“借據拿回去!”胤禎隨手一掏就是一千兩銀票,真不愧是皇二代。“我沒有零錢,這點你拿去花吧。不夠讓他們來驛站收款。”
所以自己也算是嫁了個高富帥吧,沈嫿看著自己借據上寫的一百兩,頓時覺得自己的格局小了。
“我用不了這麽多,多出來的部分我回來還給你。”沈嫿吞了口口水,總算沒讓自己顯得太丟人。隨後又把借據塞到胤禎腰帶裡∶“借據你必須拿著,不然這錢我不能要。”
說完生怕胤禎反悔似的,一溜煙就跑了。
“你還看什麽看,還不跟上去,出了事拿你是問!”胤禎對著門外的達哈蘇喝道。
“怎麽每次不合,挨罵的都是我,我現在到底是護衛還是出氣筒。”達哈蘇跳上房頂,緊緊跟著沈嫿而去。
……
達哈蘇看著沈嫿買了很多首飾,扭捏問道∶“福晉,是不是姑娘家都喜歡這些?”沈嫿斜眼看向他∶“當然啊,不然呢。”達哈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個,福晉,我想去方便一下,您可千萬別亂跑,也別和別人起爭執。”達哈蘇臉色通紅。
沈嫿敷衍的點了點頭,轉身就進了一家成衣店。沈嫿出眾的服裝設計師的眼光,將這家店裡最別致的幾件衣服通通定了下來。
“哪來的外鄉人,也敢搶本小姐的衣服。”沈嫿剛準備付錢,一隻纖細的手壓在了沈嫿挑選的衣服上,沈嫿尋手看去,來人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長眉若肩,身材窈窕,目露不屑。
沈嫿用食指和拇指撚開了那位姑娘的手,將銀票遞給老板∶“老板,結帳。”成衣店老板小心抬頭看了看那位少女,頓時就怯生生的低下頭,將沈嫿的錢推開道∶“姑娘,這衣服我今天不能賣給您了。”
“如果我偏要呢。”沈嫿手上使勁將衣服拿到自己身邊。“這位姑娘,您還是讓給眼前的姑娘吧,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了。”成衣店老板好心勸解道。
這眼下還不知道是誰給誰找不痛快呢,沈嫿輕蔑一笑,拿起衣服就走。那位姑娘沒想到沈嫿會來這麽一出,忙伸手攔住沈嫿,揚眉問道∶“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只聽“撲哧”一聲,沈嫿忍不住笑了出來,也揚眉反問道∶“那你知道我阿瑪是誰嗎?”這姑娘竟然要和她拚爹,來清朝這麽久了,這是她聽過最好笑的一句話了。
“在這揚州城裡,只要是我想要的,就得是我的!”那姑娘發起狠來,上來就要搶沈嫿懷裡的衣服。沈嫿一個巧勁躲開了,故作驚訝道∶“真是巧了,怎麽我的性格和你的是一樣的。”
那姑娘惱羞成怒,揚手對著沈嫿就要打下去,沈嫿抓住她的手,往後一扔,那姑娘咕嚕嚕的就滾出了店外。
“把她給本小姐抓起來!”立刻有護衛押住了沈嫿。
達哈蘇買了根白玉簪,發現沈嫿果然又亂跑了,正發愁找不到沈嫿,就見前方不遠處鬧哄哄的,圍了很多人。達哈蘇直覺,一定是沈嫿又惹事了,便三步並兩步的飛奔了過去。
沈嫿此時被三五個護衛死死擒住,掙脫不得。那姑娘怒目圓睜,趾高氣揚∶“你敢打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啊~”地一聲慘叫響起。
是那姑娘抱著手躺在地上,達哈蘇的刀鞘就落在那姑娘的身邊。
“福晉沒事吧。”達哈蘇迅速解決了那三五個護衛,嚇的冷汗直流,這要是被十四爺知道了,夠他喝一壺的。
“你有種就報上姓名住址,我爹,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那姑娘見沈嫿要走,跌跌爬爬的站起來對著沈嫿威脅道。
沈嫿旋即展開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攔住要開口的達哈蘇,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側頭說道∶“我就住在驛站,你要是不來,那就是你沒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