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怎麽樣生氣也不能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知不知道,你這傷口不處理好是要命的。”吳蘭若聽見子衿子佩來喊她給沈嫿換藥,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話。
沈嫿疼的根本說不出話,只能乖巧的點了點頭。
“福晉福晉,剛剛府裡可出了件奇聞呢。”子佩端著水盆,從外面連聲走了進來。
“子佩,福晉身子還沒好,你又大呼小叫。”子衿接過子佩的水盆嗔怪道。
“姐姐我知道錯了,可是真的很好笑嘛,咯咯咯。姐姐你剛沒看到十四爺滿頭的鳥屎,堆的小塔似的,咱們爺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這會恨不得把頭皮刷掉再長出一層來呢,咯咯咯,可樂死我了。”子佩想起胤禎剛剛吃癟的模樣,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笑個不止。
“子佩你在說什麽鳥屎?”吳蘭若和子衿聽的不明白一齊問道。
“就是鳥屎啊,也不知哪來的好多好多隻鳥兒,就停在十四爺頭頂,齊刷刷的在爺頭上拉屎哈哈哈哈,我都笑的不行了。”子佩笑岔了氣,揉著自己的肚子。
“還有這種事。”吳蘭若和子衿紛紛覺得奇異,而後看向毫無反應的沈嫿。
沈嫿感受到眾人好奇的目光,抬眼道:“他的事與我無關,自然不會牽動我任何情緒。”
……
京城最大賭坊千金台。
賭坊夥計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子恥笑一聲道:“小子,你還敢來,我們老板到處找你不見,你到自己送上門來了,給我抓起來!”
“幹什麽幹什麽,告訴你們小爺我有的是錢!”年輕男子將一疊銀票往天上一扔,賭坊夥計面前仿佛下起了錢雨。
“夠不夠了!”年輕男子看著蹲在地上忙著撿錢的夥計,背著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千金台。
“哎,真是造孽啊。”等到夥計也進去之後,圍觀的百姓才敢圍過來對著裡面指指點點。
“聽說他爹屍骨未寒,這小畜生就拿著東家給的撫恤金豪賭了。”
“可不是嘛,聽說他娘哭的眼睛都瞎了,家裡飯都沒得吃,唉,真是要下十八層地獄哦!”
吳世玦就站在這群人中間,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什麽樣的東家才會在奴才死後給上千兩的撫恤金?這個奴才又得行了多大的功德才配得?
吳世玦低頭問向旁邊的人:“敢問這是哪家的,聽你們說的怪可憐的,想去拜訪他家老母親。”
那婦人看著吳世玦貴氣逼人,猜測肯定是個有錢的主子,忙阿彌陀佛的拜道:“就是巷子東口最裡面那戶尤家,官人,您看起來是個大善人,老太婆做主帶您過去一趟,也算沾功德了。”吳世玦道了謝,就跟著那婦人走去。
不多時走到了尤氏門口,吳世玦左右看了看位置,又低下頭展開手下傳給自己,老馬夫家的地址的密信,眯著眼笑道:“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
覓雪院
珈寧聽了紅俏的回稟,當即就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尖聲問道:“你說那個賤人已經能在院子裡活動了?”
紅俏支支吾吾的回道:“是的,奴婢親眼所見,福晉說她在做什麽,什麽廣播體操,說是鍛煉身體,奴婢也聽不懂。但看著確實是好多了。”
陳豐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跪在珈寧身邊。
“啪”的一巴掌,還帶著些尖銳的疼痛,陳豐用手背摸了摸臉,原來是珈寧的護甲劃破了他的臉。
“屬下辦事不力,寧兒,不,請主子責罰。”珈寧狠辣的目光死死盯住陳豐,陳豐自悔失言。
“你當然要罰,連自己分內之事都做不好,你還有什麽臉面留在我這裡,給我滾!”珈寧氣的站不穩,陳豐伸出手卻迅速又抽了回來,示意紅俏扶住珈寧。
“等等,你去把馬夫一家料理乾淨,千萬不能露出破綻。”珈寧緩緩坐了下來,對著陳豐的背影囑咐道。
“是,屬下知道了。”陳豐轉身領命,後又猶豫了半刻看向珈寧:“主子如今懷有身孕,不要總是生氣,對孩子不好。”
“關你什麽事,你不過區區一個奴才罷了,我的孩子自有上天保佑,要你多嘴,還不滾?”珈寧拿起手邊的茶杯砸向陳豐,陳豐不躲不閃,茶杯悶哼一聲,落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早春的陽光怎麽會如此刺人,陳豐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視線逐漸模糊∶“大哥哥,我額娘只是個妾,我只有這幾個冷饅頭,我都給你吃,你就將就吃吧。”
陳豐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緊了緊衣服,往老馬夫家奔去。
……
別院。
吳蘭若捧著藥走了進來,見沈嫿正站在書桌前,不知在做些什麽,便將藥碗端起,走到沈嫿身邊。
“呀,福晉畫的這是衣服嗎,看著既不像前朝的,也不像滿族人的旗服。”吳蘭若將溫度剛好的藥遞給沈嫿,沈嫿放下筆,捏著鼻子一飲而盡,就著吳蘭若的手吃了兩片蜜餞。
“是的。蘭兒,漢人在清朝是不是沒有自己的衣服,我看你穿的還是滿人的旗服。”沈嫿曾學過中國服裝史,恍惚記得清朝是沒有單獨給漢人女子穿的衣服。
“福晉說的不錯,漢人女子如今不過是各家把前朝服飾改一改,隨便亂穿。”吳蘭若點頭道。
“那就是了。蘭兒你看,我根據前朝服飾和滿人的旗服,做了一些改良和創新。我準備延續前朝上衣下裙的款式。不過上衣呢我用了滿族的廠字型衣襟,裙子我在馬面裙的基礎上加了滿族的鳳尾裙設計,還另外設計了一種月華闌乾裙。鞋子也是,漢族人裹小腳,本來就走不穩路,花盆底更是寸步難行,我便改成了這種登雲履形製,遠遠的看著和花盆底一樣,其實頭尾都是有跟的,走路會穩定很多。”沈嫿將自己的設計圖一一拆解,講給吳蘭若聽。
吳蘭若看著設計圖再看著眉飛色舞的沈嫿,這時候她覺得沈嫿整個人在發光,就是那種自信又迷人的光彩,讓人挪不開眼。
吳蘭若剛想發表自己的意見,就聽見外面一陣吵嚷,她和沈嫿互看了一眼,忙走了出去。
“子衿子佩發生何事了?”沈嫿連忙問道。
“福晉,聽說達哈蘇抓到老馬夫的兒子了,這會爺正在審訊呢。相信很快就能洗清福晉的冤屈了!”子衿十分高興。
“我不在乎。”沈嫿眸色冷淡,轉身進了屋子,仿佛子衿說的是別人的事。
吳蘭若嗅到了蘭花香,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