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心知肚明,忙賠笑道:“到底是王爺麾下的人,就是比奴才的專業,要不怎麽說雍親王……”
胤禛懶得聽這些阿諛奉承的話,揉了揉睛明穴道:“第一,你跟我去見汗阿瑪,第二,你自己寫個奏折遞上去。”
“奴才這就寫,這就寫。”刑部尚書連聲答應著,跌跌爬爬走到書桌前,哆哆嗦嗦準備開始寫。
胤禛擒住了他落筆的手,雙瞳有著氤氳的涼薄寒意:“你知道怎麽寫的吧。”
“知道,知道,奴才知道,請王爺放心,放心。”刑部尚書點頭如搗蒜,頂著胤禛叫人脊柱發冷的氣場,硬著頭皮將奏折寫完。
胤禛見他停筆,抬起下巴往外示意。“本王同你一起進宮,剛好去看看十四弟妹。”
“如此,勞煩王爺了。”刑部尚書扯了扯嘴角,面露苦笑,如同坐牢一般和胤禛與十四爺到了紫禁城下。
“你自個先下去。”胤禛攔住了著急忙慌的十四爺,一腳先把刑部尚書踹了下去。
遠遠的見他進了紫禁城,胤禛方對十四爺開口道:“你再等一盞茶的功夫再進去,這樣不會引起汗阿瑪懷疑。”
“四哥高見,弟弟今日算是受教了。”兩兄弟難得的有眼下這般如此平靜的時光。
胤禛輕輕笑了笑,倚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
康熙看了看那份奏折,心裡明鏡似得,晃著那份奏折看著刑部尚書笑道:“這麽快?”
刑部尚書隻覺得身上的朝服都被汗水浸濕,粘噠噠的緊在身上。
“皇上,奴才早上太急了些,後來仔細想想,十四福晉不像是那樣的人,便命人做了深入的檢查。”
“一派胡言!”康熙猛地一拍桌子,將奏折扔在刑部尚書的臉上。“你隻實說便罷。”
刑部尚書這夾板氣受的,索性破罐破摔道:“皇上,奴才心裡苦啊。”
康熙反被他逗樂了,轉怒為喜道:“朕當然知道,你告訴朕,朕不會為難你。”
刑部尚書想了半日,覺得哪頭都不能得罪,索性便含糊不清道:“皇上,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只是今天案發時,有人給奴才捎了口信,奴才怕死,便答應了。”
他這話回的巧妙,既說明了的確是有人刻意陷害,又偏是口信讓人毫無蹤跡可循。
康熙對這種明哲自保的把戲早已習以為常,語含怒意的說了句“滾出去”便把刑部尚書趕了出去。
……
胤禎趕到天牢的時候,見沈嫿臉色不好,立刻著急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剛剛刑部尚書已經去見過皇上了,那人根本不是死於食物變質而是被下了毒。”
沈嫿搖了搖頭,看著胤禎開口道:“十四爺,珈寧果然是沒死。她可真的是屬蟑螂的。復活甲一套又一套的。”
胤禎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不比沈嫿好到哪裡去:“怎麽可能呢,難不成又是易容術?”
“我親眼所見。當時太子用我全族的性命相要挾,我只能閉口不說。”知意靠在牆上,悠悠的吐出一句話。
“知,知意?”胤禎指了指對面,沈嫿點了點頭。
“珈寧的事等我出去了再說,眼下得想個辦法先把我弄出去。”沈嫿拍了胤禎兩下。
胤禎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但目前只能證明那人是死於毒殺,並不能完全洗清你的嫌疑。”胤禎比沈嫿更為焦急。
“你去跟皇上說,讓我跟那廚子對峙,我就不信了,我沒做過的事還能變出來嗎?”沈嫿摳著那柵欄滿臉的委屈。
胤禎看的直心疼揉了揉她頭道:“好,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汗阿瑪,他要不同意,我就去求太后,反正我豁出去了,一定要把你救出來!”
“等等,你再安排個人,去查一下那廚子家裡,某些人一向就喜歡拿別人的家室做文章。”沈嫿看見飛馳而去的胤禎,忙大聲提醒道。
偏這話又被胤礽安插在天牢裡的人聽見,立刻轉身就去告訴了胤礽。
……
沈嫿百無聊賴的看著這四四方方的天牢唉聲歎氣,不免對知意佩服起來:“你是怎麽能待在這個鬼地方四年的。”
“因為要替族人掙一個活命的機會。皇上說了,若我自戕,便株連九族,我只能這般所謂的活著。”知意隨意歪在地上,語氣是早已習以為常的漠視。
“我這次要是能順順利利出去,我就跟皇上說放你出去吧。”
知意側過頭,直勾勾望著沈嫿:“你就不怕我出去再害你?”
“如此顧念家族的人,就是害我也有限。我覺得,你若是出去,第一個想殺的人是珈寧才對,這種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知意笑了笑轉過頭去:“福晉這麽多年脾性真是一點沒變,你根本沒有自詡的那麽狠毒。”
“婦人之仁,能成什麽大事。”沈嫿尋聲望去,只見一個獄卒,拿著一把弓弦,一臉陰沉的打開沈嫿的牢房:“十四福晉,對不住了,我也是奉命而為。”
沈嫿還未反應過來,那人已一腳將沈嫿踢倒在地,然後立刻將弓套進沈嫿的頭裡,開始不停的旋轉。
“來人啊,快來人啊……”知意看出那人是想用弓弦勒死沈嫿,急的立刻站了起來,往外高聲求助。
“找死!”那人扔出一把手刀,直接嵌入知意身體,知意強撐著又喊了幾聲,終於堅持不住,滿身血汙的倒了下去。
“大哥,別費勁了,沒到時間呢,我死不了”沈嫿死死扒著那人的手,從喉嚨裡艱難溢出這句話。
“都說胡話了,看來是離死不遠了。”那人嗤笑了聲,手上旋轉弓的速度越來越快。
沈嫿幼白細嫩的脖子被弓弦越纏越緊,起先只是線狀的血液,漸漸深入見骨,最後沈嫿的脖子猶如被割斷了一般,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這不就死了嗎,還死不了,我呸。”那人踢了踢一團軟趴趴的沈嫿,拿著弓弦立刻逃離了現場。
“你個蠢貨,本小姐可是不死之身,你丫的,疼死我了。”
確定聽不到那人的腳步聲後,沈嫿身軀動了動,脖子上開始長出新的嫩肉,從地上罵罵咧咧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