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顏福了福身一一打開錦盒解說道：“羊脂玉淨瓶、時辰八卦爐、神鈞天奏樂圖、烈火神珠。”

  那羊脂玉淨瓶通體潔白無瑕、質地純淨、瑩潤光澤、剔透玲瓏，一看就是羊脂玉中的極品。

  時辰八卦爐，勝在奇巧，仿佛現代的鬧鍾，每個時辰都會散出嫋嫋的檀香來。

  神鈞天奏樂圖，是個裸眼3D的圖畫，乍一看，仿佛如臨仙境，現場360度立體聲，觀看聆聽仙君們的神樂表演。

  烈火神珠更是新奇有趣，能使水無火自沸。

  “太后，這四樣寶物，可都是顏兒托父親遍訪名山大川所得呢，都是寓意長生、吉祥。顏兒在此代替曹家上下，恭祝太后萬壽無疆。”

  曹顏展示完了四樣寶物，又嬌滴滴的說了一串話，即使孝惠章太后平日裡再怎麽不喜歡她，今日也難免有些動心。

  “曹姑娘真是有心了。這麽多賀禮，就數她的又新奇又應景，汗阿瑪理應封賞曹姑娘才是。”胤礽立刻出聲替曹顏說話。

  “太子爺言重了。顏兒忙碌一場，倒不是為了什麽封賞的，只要太后能喜歡，顏兒就知足了。”曹顏低下頭，一副謙遜恭敬的模樣。

  今日宴會人多，大家瞧見如此，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大有多讚曹顏之語，一並為她求賞的人亦不在少數。

  康熙眼見人聲鼎沸，和孝惠章太后交換了個眼神，點頭道：“顏兒的確是用了心了，不能拂你這般心意，你想要什麽，開口便是。”

  曹顏往胤禎處深深看了一眼，見沈嫿竟然不在，嘴角難掩笑意道：“皇上，臣女的心意您最清楚不過了，臣女希望能嫁給……”

  惠妃眼尖，立刻出聲打斷道：“十四福晉去哪了？”

  這一聲詢問，如同平靜的湖面被開了機關槍，眾人紛紛側頭看去，果見胤禎身旁的座位空落落的。

  “十四弟妹未免有些太恃寵而驕了吧。這樣大的場合也敢偷溜出去。”胤礽冷笑道。

  頓時寧壽宮裡便如炸開了鍋般，眾人紛紛神色各異的對著沈嫿的坐席指指點點。

  “十四福晉說不定也是去準備賀禮了呢，各位可別錯怪了她，咱這位十四福晉可不是好惹的主。”和妃故意說道。

  “本宮怎麽記得，從宴會開始，就沒見過十四福晉啊。”禧嬪說完，故作驚慌的捂嘴笑了笑道：“許是臣妾記錯了也是有的，十四福晉是太后至親，怎麽會不來呢。”

  康熙臉色越來越黑，剛剛還對沈嫿的好感瞬間絞殺的丁點不剩，拍著桌子面有慍色道：“來人……”

  一語未了，只聽一陣鳥鳴，眾人仰頭看去：一隻三足銀青色，頭頂紅色羽毛，眼睛漆黑，色澤亮麗、體態輕盈的大鳥飛了進來。

  緊接著寧壽宮裡響起一個好聽的女聲：吾乃青鳥，西王母信使，久居昆侖，無令不得私出。世間皆知，得見青鳥人壽年豐福滿人間，卻已數百年未踏凡世。汝今見之乃喜事臨門，青鳥前來道賀。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只見青鳥背上還站著一個生物：像是一個小狐狸，背上卻長著角。

  “青鳥，謝謝你，這下該我出場啦。”化妝成乘黃的沈嫿拍了拍青鳥，青鳥驕傲的撲棱了兩下翅膀，貼地把沈嫿放了下來。

  沈嫿看了眼謝羽清，謝羽清師徒倆朝著沈嫿點了點頭，不多時，如仙樂一般的琴聲從他倆指尖傾瀉而出。樂起，舞起，沈嫿整個人也翩然而起。

  沈嫿一身白黃相間的舞衣，頭插狐耳，畫著根據以前在抖音看過的乘黃仿妝。

  赤足上套著銀釧兒，在踩著節拍婆娑起舞。全身的關節靈活的像一條蛇，可以隨意扭動。輕雲慢移，旋風急轉。

  沈嫿看著曹顏心內暗嘲：她也太小瞧自己了，好歹自己也是學了十多年的古典舞。從前不跳，那是覺得沒有必要顯露太多，徒增麻煩。

  一曲舞畢，眾人還未回神，沈嫿還在調勻呼吸，未及開口說話。

  曹顏生怕錯過這個扳倒沈嫿的機會，就忙著舊事重提道：“皇上，先別管這不知哪來的牛鬼蛇神了，速速找到十四福晉，以正視聽要緊。”

  沈嫿白了一眼暗道曹顏真是無藥可救，咂了咂嘴看著曹顏開口道：“曹姑娘，在打擊我這件事情上，你還真是數年如一日的性急啊。”

  眾人聽出是沈嫿的聲音，皆為大罕，陸續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出聲道：“這，這是十四福晉？”

  ……

  沈嫿昂起頭，直接跑到孝惠章太后和康熙身側福了福身道：“皇上，太后，若兒是去化妝換衣服，給您拜壽去了。為了這個裝扮，若兒從天不亮就開始忙起，這個舞蹈也排了半個多月，如今卻被有心人汙蔑成不孝之人，若兒好委屈啊。”

  正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沈嫿把曹顏那副婊裡婊氣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惹得康熙和孝惠章太后大為心疼，當時就變了聲調看向眾人：“還有人有什麽話要說嗎？”一面又柔聲安慰哄著沈嫿。

  曹顏眼看自己的絕技被學去，恥笑道：“十四福晉這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道是送的哪門子壽禮。”

  “曹顏你說話放尊重點！”胤禎立刻起身訓斥。

  “本來就是麽，大家可以自行看看她的衣服什麽傷風敗俗的樣子，是不是我胡說。”曹顏見胤禎吼她，越發生了氣。

  有了曹顏這話，沈嫿隻覺如芒在背，無數道神色各異的眼光，透過自己薄薄的舞衣，恨不能將自己盯出兩個窟窿。

  她剛要開口解釋，卻見陳廷敬和顧貞觀已先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行禮道：“皇上，太后，十四福晉的扮相頗有些像《山海經》裡的神獸——乘黃。”

  “正是乘黃。兩位大人好見識！”總算有兩個博學的聰明蛋看出來了，沈嫿立刻欣喜的回頭。

  “什麽乘黃，只怕又是你們三人排演好的劇目吧。”胤礽喝了一口茶，語氣不屑。

  “太子爺有空還是多看看書吧。”沈嫿站起身，直勾勾的看著胤礽，一字一句道：“《山海經·海外西經》記載：白民之國在龍魚北，白身披發。有乘黃，其狀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壽二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