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新女學除了你之外,誰也不會,這全國各地的女學如何開展呢?”康熙頒布聖旨後,想到了一個迫在眉睫的實際問題。
這個問題沈嫿之前就有想到過,開口道:“臣妾如今有兩個孩子傍身,弘春一歲多,弘明才只有四個月,都不能離開臣妾。所以臣妾想,不如讓各地的州府挑選選拔一些有基礎的女子入京,我親自教授她們,等他們學成,再去教當地的女孩子。”
胤礽冷笑道:“十四弟妹說的輕巧。我大清足有一百六十多個州府,選拔入京,可都是費用。如今國庫本就吃緊,十四弟妹是要動搖國本嗎?”
沈嫿切了一聲道:“不勞太子爺掛心。新女學一事既然是我提出,我自然會全權負責到底。所有入京和在京的費用都由我出,用不著官中的。”
“十四弟妹還真是財力雄厚,這麽多人,少說也要幾千兩的費用吧。”胤礽又開始意有所指。
沈嫿翻了個白眼道:“我的錢都是正經生意的稅後所得。每一分都可追本溯源,乾乾淨淨的。可不是什麽來路不明的髒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胤礽聽出沈嫿的弦外之音,語氣不善,指著沈嫿厲聲問道。
沈嫿冷笑道:“我說誰了嗎,太子就這麽急著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
胤禎見胤礽氣急,立刻攔在兩人中間,將沈嫿牢牢護在身後。
“好了,動不動就吵吵吵,吵的朕頭都大了!”康熙用力拍了拍桌子,大殿裡頓時安靜下來。
“若兒和胤礽的話都有道理。但這畢竟是國家大事,斷乎沒有讓若兒全出的理。如此,朝廷和若兒一人一半吧。國庫雖然緊張,倒也不至於盡窮了。”康熙給出了個折中的法子。
沈嫿想起對如芷的承諾道:“皇上,臣妾能不能把如芷帶走。她是臣妾的第一個學生,可以幫著臣妾一起教人。”
“一個辛者庫奴婢而已,給你了。”康熙懶得過問這些小事,一下便答應了。
如芷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拉著沈嫿的手眼眶蓄滿了淚,不知如何是好。
康熙走了以後,沈嫿對陳廷敬拜了又拜,陳廷敬忙擺手道:“十四福晉客氣了。今日乃是福晉自己所得,與微臣毫無關系。”
陳廷敬捋著胡須眼裡亮堂堂道:“十四福晉如此智慧博學,真乃女子典范,大清之幸也。”
“那些知識也不全是我的。多數都是高人所授,大人抬舉了。”沈嫿實在不好意思把功勞都歸咎於自身。
“微臣佩服的,不僅僅是這些知識,而是福晉為國為天下女子的心,這才是最難得也最令人欽佩的。”陳廷敬發自內心的感慨。
“女生本就應該幫助女生。”沈嫿仰起臉,笑的無限堅定和溫柔。
……
回到沈府以後,沈嫿就開始著手準備教材的事兒。
“這些教材我一會兒送去印刷,每樣先200份夠不夠?”胤禎整理好教材詢問沈嫿。
沈嫿沒想到胤禎會主動幫她,頗為意外:“你都不覺得這是離經叛道的事麽?”
“我只知道這是你想做的事,既是你想做,我就幫你做起來。”
胤禎一面收拾好教材一面提議道:“各地州府來的女孩子,吃住估計要五六家客棧才行,我一會兒出去順便把這事給談妥了。
“對了若兒,你給她們上課最好也分個班,這樣教學質量也高些,你人也不累。教學場地,這兩日我們一起去找找。”
沈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都做了,那還要我做什麽?”
胤禎放下教材,一步步貼近沈嫿,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只要晚上做好你妻子的本分就好了。”
“剛還誇你呢,轉眼就沒個正形。”沈嫿小拳拳捶在他胸口,嗔怒道。
胤禎俯下身子,剛碰到沈嫿的唇,就聽見曹顏的聲音:“喲,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
“知道來的不是時候,還不趕緊轉身離開不送。”沈嫿眼都懶得抬,攬住胤禎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嘴唇。
曹顏佯裝鎮靜假笑道:“我從家裡帶了些特色茶葉,想特意帶給福晉嘗嘗的。”
沈嫿松開胤禎,見盛裝打扮過的曹顏果真端著個托盤,上面擺了兩碗茶。
曹顏一步步走向沈嫿,卻在快到的時候,左腿絆住了右腿,眼看那碗茶就要倒在沈嫿身上,沈嫿冷笑一聲,快步迎了上去,把曹顏的手輕輕一推。
“哎喲。”曹顏看著摔碎的茶杯,頓時尖叫起來,茶水潑了她一身,肩膀上還殘留著茶葉。
“一會兒去蘭兒那算帳。這茶杯的錢你可得還我。”沈嫿面無表情,胤禎坐在一旁,笑的肩膀抖動起來。
“我這衣服都濕了,就這樣出去傳了出去,只怕眾人會誤會福晉。福晉能不能借我一身衣服穿穿。”還沒等沈嫿做出表態,曹顏竟然就開始脫衣服。
一面脫一面往沈嫿的衣櫃走去,眼看就要走到胤禎面前,沈嫿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擋在兩人中間。
只聽嘩啦一聲,沈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也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我聽說曹姑娘身子不大好,你要是病了,恐怕外頭流言更難聽。”說著,就將自己的衣服給曹顏披上。
胤禎忙低下頭不敢再看,沈嫿趴在胤禎的椅背上。曹顏一計不成生一計:“十四爺,您這衣服上好像有什麽東西?”說著就撲了過來。
沈嫿翻了個白眼,眼疾手快的將胤禎坐著的椅子往後拉了一大截,曹顏就這麽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吃屎。
見曹顏這副趴地的模樣,沈嫿和胤禎都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喲,這也不逢年過節的,雖說你的確身份低下,卻也不必行如此大禮啊,瞧你,妝都花了。”沈嫿故作驚訝,將曹顏扶了起來。
見曹顏賊心不死,還欲往胤禎的方向撲,沈嫿掏出手帕就往她臉上玩命的擦。
曹顏憤憤的接過帕子準備拿下來,沈嫿捂住嘴驚道:“哎喲,不好意思,我弄錯了,這是剛剛沾了皂角粉的水,你臉上這妝恐怕……”
曹顏聞此,登時面露驚恐,忙按著那帕子咬牙道:“行了,你贏了,你們繼續!”一面灰溜溜的跑走了。
“拜。”沈嫿嘴角揚起,對她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