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酒有些沉了,所以出去走了走。”沈嫿如實回道。
曹顏福了福身道:“皇上,臣女的兩個奴婢剛剛正好也出去了,皇上不如也聽聽她們怎麽說。”
康熙應允,只見從外頭進來兩個侍女,剛一進來就跪下道:“奴婢們奉小姐的命,去取賀禮,不料在路上看見了正往廚房方向走的十四福晉。”
“剛剛離席的就只有十四弟妹吧。”胤礽推波助瀾。
沈嫿忙跪下道:“皇上,臣妾並沒有進去過廚房。”
康熙看著沈嫿抿了抿唇道:“你可有在路上碰見過什麽人,可以證明麽?”
沈嫿忖度了半日,垂下眼眸道:“不曾遇見什麽人。或許有什麽人看到了,也不一定。”
胤禛當時就要站出來替沈嫿作證,被元綰生生拉住了。
“真是巧了,十四福晉前腳剛去了廚房,後腳弘春就吃了有毒的食物發作了。”曹顏笑的得意,滿以為勝券在握。
康熙面露難色道:“既如此,朕只有先將你收押,再行查案。你若真沒做過,自然也會還你一個清白。”
眼下所有證據都指向沈嫿,沈嫿也只有答“是”的份。
“給皇上請安。”就在焦灼之時,元綰笑盈盈的走了出來。“皇上,十四弟妹剛剛是和臣妾在一起的。”
此話一出,曹顏和胤礽頓時變了臉色。“既如此,剛剛十四弟妹怎麽說沒遇見人呢?”胤礽陰森森的笑道。
元綰福了福身,歎了口氣,面有哀怨:“皇上知道,臣妾嫁給四爺多年,卻一直沒有子嗣。早就聽說十四弟妹府上來了個極好的大夫,便想著今日終於得空,討要幾個方子調理調理身體。”
叮當是個極聰明伶俐的人,聽如此說,忙也跪下幫襯道:“回皇上的話,的確如此。只是事關四福晉隱晦,草民和十四福晉商議不與人言,便只能隱忍不發了。”
“雖說四嫂不介意,可臣妾覺得,這畢竟是妯娌間的私房話,有關四嫂隱私。自然不應被更多人知曉。”沈嫿立刻順水推舟。
康熙起身雙手扶起沈嫿,點頭讚許,捏了捏沈嫿的肩膀道:“你的確是個心思縝密的好孩子。”
一面又看向那兩個奴婢厲聲問道:“你們是親眼見到十四福晉進入廚房了嗎?”
那兩個奴婢見勢頭不對,即刻改了口供道:“不,不曾。奴婢們只是遠遠看著十四福晉像是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曹顏死死咬住了下嘴唇,面露不甘心。
沈嫿長舒了一口氣,眼神瞬間冰冷,陰沉的望著曹顏,猶如毒蛇一般。
“曹姑娘似乎對本福晉的行蹤很了如指掌,是不是早已料到會有這一出呢?”
曹顏登時變了臉色,走到那兩個指證的奴婢前哭哭啼啼跪下道:
“此事都是臣女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不懂規矩,又太過於擔心皇嗣,捕風捉影而起。十四福晉要怪罪臣女,臣女願受責罰。只是一定要查出幕後凶手,才能保弘春無虞。”
她這話說的可謂是面面俱到、無懈可擊,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這京城口齒伶俐之人真是越來越多了。”微瀾狠狠盯了曹顏一眼,翻了個結結實實的白眼。
“算了,你也是無心,只是下次不要再這麽莽撞就行。”
康熙果然沒懷疑曹顏,起身對沈嫿道:“此事就交由你處理,朕先回去了。”
……
眾人送走了康熙和胤礽後。沈嫿活動了下筋骨,朝著眾人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我這就賠大家一出戲。”
一面說一面先走到那兩個侍女面前:“今天是我兒子的好日子,便多留你們一日。拖下去,明日杖斃!”
隨後轉頭看向曹顏,蔑笑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搞這些小動作,我懶得搭理你。不就是想做個獨守空房的妾嗎,多大點事啊。”
沈嫿一步步逼近曹顏,表情逐漸凶狠:“我今天之所以當著眾人的面教訓你,是因為你動弘春了,在我心裡,他也是我的兒子,你碰到我的底線了。”
曹顏又開始裝柔弱,抽抽涕涕起來:“冤枉啊,十四福晉,這事兒真的不是我做的。顏兒到底哪裡做錯了,哪裡得罪了福晉,福晉要這麽陷害我。我知道福晉不想我入府,可是這是皇上的意思……”
沈嫿聽的煩死了,直接“啪”的一聲,一巴掌甩在了曹顏的臉上。
“我瞧著你成天雷聲大雨點小的,好心幫你一下,快借勢哭點眼淚出來,不必謝我了。”
沈嫿指著曹顏錯愕的臉咬牙道:“曹顏,你給我聽好了,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動我兩個兒子一下,我就讓你橫著出沈府的大門!”
青鳥吹了個口哨,語氣明快撞了撞墨玉的肩膀道:“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喜歡她了。”她挑眉笑了笑道:“我也有點喜歡她了。”
……
微瀾見狀,頗為讚賞的笑了笑,從人群裡出來道:“好了好了,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今兒怎麽說也是個好日子,沒得這樣晦氣,大家仍舊吃喝玩樂吧。”
一面眼神示意戲班老板,一時戲台上複又吹拉彈唱起來。
胤禎知道沈嫿乏了,便主動拉著八爺等人,熱熱鬧鬧的觥籌交錯起來。
沈嫿走到元綰身邊,示意她進裡屋說話。兩人剛一進去,沈嫿便蹲下行了大禮。
元綰連忙將她扶起。沈嫿搭著元綰的手謝道:“剛剛多謝四嫂救命之恩。”
元綰搖頭笑道:“我並不是幫你,而是還你一個人情。”
沈嫿聽的不明白,疑惑的嗯了一聲。
元綰拉著沈嫿的手解釋道:“剛剛四爺出去的時候,我也跟著出去了。”說完頗有深意的看了沈嫿一眼。
沈嫿略怔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笑了笑不置可否。
“皇家的孩子難將養,你要更小心才是。”元綰提醒道:“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再待一起時間長了,只怕真的就要惹出風波了。”
沈嫿明白元綰的意思,二人牽著手走了出去。
突然見子衿子佩慌裡慌張的跑了過來,神色大異,伏在沈嫿耳邊急道:“弘春的乳母畏罪自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