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諳達。”惠妃朝李德全行了個虛禮。
“哎喲,奴才可不敢當這個禮。惠妃娘娘這是要見皇上麽,老奴這就給您通傳。”李德全忙行了禮。
惠妃淡淡一笑:“已經快十月底了。本宮聽說皇上最近為了專利機構和大清郵政的事兒,頗為費心,進食不香,特意給皇上熬了酸蘿卜老鴨湯,開胃生津,又可清虛勞之熱。”
“若是皇上在忙,便有勞諳達代為傳達也可。”惠妃故意以退為進。
“沒有沒有,惠妃娘娘如此用心前來,老奴即刻就進去通傳,還請娘娘稍等。”李德全怎會不知道惠妃的意思,忙忙的就進去通傳。
“倒難為她有心。朕正好也有些餓,傳她進來吧。”康熙筆耕不輟,點頭應道。
李德全忙跑到了宮門口,伸手對惠妃道:“娘娘,皇上請您進去。”
惠妃欠身一笑,盈盈邁步進了乾清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康熙對她抬了抬手,起身走了下來。
惠妃身邊的宮女和李德全忙將湯盛了出來,李德全驗過以後,端給康熙。
“你宮裡的小廚房手藝一向最好,這湯熬的入味。”康熙痛喝了一碗稱讚道。
惠妃捂嘴笑了,又親自給康熙盛了一碗:“皇上喜歡,便是這湯的福氣了。”
“我聽說了,你最近安分守己,很好。”康熙舀了一杓喂給惠妃。
“你好像清減了些,也別總惦念著朕,宮裡事多,自己的身子也該多保養些。等胤禔摔跤隊比試結束回來了,見你這樣會擔心的。”
惠妃聽到胤禔摔跤隊這幾個字,暗戳戳的將護甲深入掌心,忍住了心裡噴薄而出的怒意,仍舊笑道:“謝謝皇上關心。”
“說起來,這湯倒是多虧了這土麻鴨,才能這麽香。”貴妃開始曲線救顏。
“確實,朕剛剛吃了一塊鴨肉,軟爛鮮香,的確不錯。”康熙點頭認同。
惠妃狀似不經意輕笑道:“倒讓臣妾想起,從前陪皇上南巡的時候,江寧府盛產鴨子,也會做鴨子,那時住在曹寅大人府上,真是吃了不少呢。”
康熙筷子一滯,看向惠妃,目光如炬:“你最近是不是聽說了什麽,見了什麽人?”
惠妃忙起身道:“皇上您知道的,臣妾犯了錯,一直待在延禧宮裡,今日是難得出來的,才偶爾聽了一兩句。方才說起鴨子,臣妾才多嘴說了兩句。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說著惠妃便跪了下來。
“朕不過隨口問問,你這麽當真做什麽,你從前可不是這般嬌弱的性子,可見倒確實是改了許多。”康熙連忙將她扶起。
“曹顏的事你怎麽看?”康熙擦了擦嘴,命人撤去殘席,問向惠妃。
“依臣妾的主意,這事已經是千真萬確抵賴不得了。只是曹顏姑娘畢竟是曹寅大人的小女兒,她的姐姐又即將嫁給平郡王,若是此刻出了什麽,倒確實不太好。”
惠妃度康熙臉色繼續道:“若依臣妾的主意,關她幾天,小懲大誡也就罷了。只是這事,十四福晉確實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罰也不行。總歸需要有個人出來頂罪……”
惠妃故意停在這裡,不說下去。
康熙起身,將手握拳背在身後:“你說的很是。曹寅與朕有手足之情,而若兒確實是無妄之災,偏袒誰都不好。”
康熙閉眼沉吟半晌,像是定住了般,最終睜開眼,下定決心對李德全道:“你去告訴刑部,此事原是曹顏身邊的侍女所為,不與她相乾,關曹顏半個月,就把她放出來吧。”
李德全抬眸看了看一臉笑意的惠妃,輕輕替沈嫿有些不值,歎了口氣道:“老奴知道了。”
……
眼見風波有些平了,胤礽才敢喬裝打扮一番,偷偷跑去血煞。
“你是怎麽做事的!汗阿瑪那個架勢,簡直恨不得要廢了我!”
見到珈寧後,胤礽絲毫不顧及她快要臨盆,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白羽立刻跑過來跪在珈寧面前道:“太子爺息怒,此事是奴才疏忽了,不與盟主相乾。奴才也不知道,十四福晉竟然會知道血煞內部的秘密。”
珈寧隻覺肚子一陣絞痛,抓著玄歌的手痛苦道:“我可能要生了。你快去找穩婆。”
胤礽也慌了神,暫時收了脾氣抬了抬手道:“咱們的事等會再說,先忙珈寧吧。”
一時珈寧被眾人抬著前往內室,胤礽不願聽她的慘叫聲,便去外面走了走。
霜寒聽說胤礽來了,想必是來問罪的,擔心白羽的安危,硬撐著走到正廳來。
“太子爺,有件事,奴才怎麽想都覺得有些蹊蹺。還請太子爺解答一二。”霜寒躺了幾日,回憶起這幾日的事來,發現了一些端倪。
“是你啊。聽說你受了重傷,可要好好養著。”胤礽知道霜寒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定然不可失去。
“多謝太子爺關心。太子爺可知,傷奴才的人是誰?”胤礽看了霜寒一眼,霜寒抱拳道:“是天地會的人。”
胤礽頓時鼻孔張的老大,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麽,天地會?他們怎麽還在京城?”
“他們與奴才交手的時候,說自己是為了報,當年我們血洗天地會京城秘密基地的仇。可見是如今建了個新的。”
霜寒又問胤礽道:“奴才聽說那日舉證,十四福晉是拿出了傳遞消息的紙條是嗎?”
得到了胤礽的肯定後,霜寒眼睛幽深的像一團迷霧:“那紙條是奴才與天地會打鬥時,不甚落下的。可紙條竟然到了十四福晉的手裡,況除了我們,也只有天地會知道血煞身體的圖騰。”
霜寒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直勾勾的盯著胤礽。
胤礽隻思索片刻便明白了霜寒的疑慮,驚呼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懷疑十四弟妹和天地會有交情,而且恐怕還不淺!”
霜寒不置可否。
胤礽吃驚的臉上,漸漸浮上一層陰森詭異的笑容:“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就是刻意包庇天地會的反賊。這可是汗阿瑪的大忌啊。她若真的做了這事,任誰也保不了她。”
“太子明鑒。”霜寒心裡的一顆石頭落了地。
胤礽捏了捏他的肩膀讚許道:“你也算立了功了,想要什麽賞賜麽?”
霜寒抬眸看了一眼胤礽跪下抱拳道:“盡忠職守本就是奴才的職責。若太子願意賞,可否功過相抵,饒過白羽這一次?”
胤礽聽了這話,眯著眼睛看著霜寒,剛要說話,只聽一聲響亮的啼哭,珈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