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沈嫿將衣服重新縫補好,跟著竹姨來到了宴會現場。
剛要進場地,迎面便看見一位和竹姨穿著一模一樣衣服的女人,正搖曳生姿的邁進大門。
她前腳剛邁進大門,後腳還未進,便回頭朝著竹姨笑了笑,那笑容裡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竹姨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對著沈嫿道:“居然撞衫了?!這個女人,這些年越發不要臉了!”
看著竹姨惱羞成怒就要打道回府,這好容易尋得的畫像機會眼看就要功虧一簣。沈嫿忙開口勸阻道:“竹姨,只要給我針線和一點點時間,我有辦法。”
像這種不入流的抄襲爭寵豔壓手段,沈嫿在現代經歷的可太多了,早就見怪不怪,磨練出一身本領出來了。
竹姨已經見識過沈嫿的真本事,再加上她也確實不想就這麽灰溜溜的不戰而逃,因此去了個民房,要來了針線紡織等物,脫下衣服,交與沈嫿。
不多時沈嫿便將花仙子禮服重新改好,竹姨看到後,驚的兩個眼睛圓溜溜的,面上摻雜著不解和質疑的神色,反覆望著沈嫿確認道:“這,這真的能穿嗎?”
……
文妍還沉浸在剛剛竹姨的面如土色中,整個人異常的喜悅。
不得不承認,她的死對頭竹姨,身邊那個新來的丫頭手藝確實好,她這麽多年從沒見過這麽美麗優雅的衣服。
要不是她早早就安插了人手在竹姨身邊,故意將衣服剪壞,這次就真的要被比下去了。
宴會裡此時熱鬧翻了天,嘉俳節乃是一年中極其重要的節日。露天的場地裡早已是燈火通明,歌舞升平的景象。
眾人聽見小廝高聲唱誦文妍來了,忙聚了過來,只見文妍飄飄然猶如花仙子般遙遙走來,令人挪不開眼紛紛驚歎不已。
“哇,文妍,你這衣服好美啊。”
“這是什麽人想出來的方法,拿羽毛做成鮮花縫在衣服上,真是想絕了。”
“真真是宛若一個掉落人間的鮮花精靈,太迷人了。”
文妍享受著這眾星捧月般的恭維,心裡美滋滋的,飄飄欲仙十分受用,她笑著和大家說道:“這是我自己和我的丫頭一起做的。”
在場諸人更是驚的合不攏嘴,表示文妍真是多才多藝,真人不露相。
“竹姨來了竹姨來了!”只聽有人大聲提醒,眾人瞬間又再次圍到了門口,伸長了脖子等著看。
“這竹姨自從入行以來,可是十年都沒有露過面,聽說她長的比文妍還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文妍聽到這話,冷哼了聲,翻了個白眼。
“文姨您別生氣,她的衣服和咱們的一樣,能翻出什麽浪花來。”文妍身邊的丫頭是個裁縫,胸有成竹的安慰道。
……
竹姨惴惴不安的穿著沈嫿改過的禮服,在門口頓了又頓,不敢進去。
“放心吧。且不說衣服,就說今天的妝容和造型,也是她們比不了的,我的手藝,那可是業界翹楚。”
沈嫿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微卷齊劉海配著現采花瓣做的花環,加上精心描摹的妝容,竹姨這位三十多歲的女人,顯得少女感十足,又嬌俏嫵媚。
竹姨深吸了一口氣,提著裙子款款走進了宴會。
一進場地,便有人捂著眼叫喊起來:“天哪,她這穿的是什麽衣服,也太傷風敗俗了吧。”
更有眼尖的人看了眼文妍疑惑道:“怎麽竹姨和文妍的衣服如出一轍?”
這話倒是提醒了眾人,大家紛紛湊過來看,只聽一個脆生生的女聲反駁道:“不一樣,你們仔細看。”
一聽這個聲音大家紛紛讓開一條路,只見一位扎著滿頭髒辮的一身黑衣的姑娘,大踏步走了過來,眾人忙尊稱了句:“大小姐好。”
有了黑衣女子的話,眾人細細打量起竹姨這身造型奇特的衣服來。
文妍也起身走過來看,只聽她身邊的裁縫講解道:“這衣服被她做成了連體,原來裙子的外層被她做成了上衣,胸口剪開,花朵位置不變,縫合的部分多了蝴蝶遮掩,整體層次意境更加豐富多樣化。兩邊被剪掉的袖子用了羽紗重新做了袖子。底下的裙子撤去了挺括的兩層月影紗,隻留垂墜的羽紗。”
“這麽一改,透過袖子和胸口的羽紗能窺見若隱若現的肉體,女性的朦朧美被發揮到了極致,連體裙的設計更是凸現出竹姨的優秀身材。面料的垂感,讓竹姨多了絲溫柔和高貴。”
文妍身邊的裁縫不由得越說聲音越低,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瞥了沈嫿一眼。
內心暗度:這個丫頭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改造出這麽一件令人拍案叫絕的衣服來!
此時的竹姨還有亞洲邪術之一的換頭化妝術的加持,無疑成為全場毋庸置疑的MVP!輕而易舉就獲得了比剛剛文妍更熱烈的追捧,竹姨笑的花枝亂顫,眼神死死盯著嘴都氣歪了的文妍。
文妍眼見自己敗下陣來,頓時火冒三丈,和身邊的裁縫交換了個眼神,尖銳的笑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竹姨,許久未見,你都開始使這種抄襲的下三濫手段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所謂賊喊捉賊,大概也就是文妍如今的模樣。
“抄襲?咱倆還不知道是誰抄襲誰呢?”竹姨正揣著一肚子火沒地兒發,見文妍自己撞上來,倒也打算好好算算帳。
竹姨將沈嫿推到眾人眼前道:“因為原本這丫頭設計的衣服被人抄了去,因此這丫頭剛剛臨時改成這樣的。”
竹姨特意加重了被人抄了去這幾個字,語氣頗為不屑和憤怒。
文妍仗著沈嫿是個無名無權的,便嗤地一聲好笑起來,將沈嫿扯出來,扔到人群中間,恥笑道:“大家評評理,一個來路不明的窮酸丫頭,竟也能懂設計衣服這樣的事麽,你把大家都當傻子嗎?”
在場諸人都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社會經驗自是豐富異常,此時見了沈嫿這副生面孔,不免都有些起疑。
沈嫿轉著眼睛、豎起耳朵,將眾人對她的懷疑和嘲諷盡收眼底。
她忽的想到一條兩全其美的妙計,指著文妍身邊的裁縫道:“不如我們現場來給各自的主子畫衣服設計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