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不說破!才是好姐妹!
可這姑娘卻如此直率,真真把自己給難住了,夏卿怡為難的望著眼前人,嘴唇上下蠕動了好幾下,終究沒發出聲響來。。。。。。
叫她如何開口呢!?縱使在那個男人面前都沒表白過心跡,他們之間有的是心照不宣的默契,是以向一個局外人坦誠這份感情,倒像是應了那句話——
臣妾做不到!
完顏盈歌卻是個心思玲瓏之人,幾乎一眼就看破了自己姐姐局促不安中隱藏的嬌羞。
能讓向來灑脫不羈的女人露出這等欲言又止的表情,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輕歎了口氣。
“姐姐,你可知道自己身負毒蠱一族盛衰存亡的使命,是不能動情的?”
此言一出,倒使夏卿怡頓感幾分羞愧。畢竟這話從前都是師傅和師姑嘴裡說出來警戒自個的。如今兩人仙逝,好久都未曾聽到過有人重提,今日卻被一個黃毛丫頭拿出來訓斥自己。
“本宮之於四皇子殿下乃是發乎情,之乎禮,雖心所欲而不違其規!”小妮子狀似淡淡的回應了自個的心意,完顏盈歌的好看的眉毛卻全皺在了一塊。
“姐姐,妹妹自是不會懷疑你會有越舉之行,可北涼國師若一旦發現你與四皇子兩情相悅”
“情根深種,那只怕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情蠱之毒,困於情,攻於心,埋下後並無可解之法。”
她在為自己擔心!?夏卿怡透過她誠摯的目光能清楚的感覺到來自對方陌生卻又強烈的擔憂之情。
“你為何要同我說這些,你不是幻蠱一族的聖女麽,難道你不知,你我之見終有一戰!?”
夏卿怡選擇捅破兩人之見原本就清晰可見的窗戶紙,這樣洶湧又詭異的關懷讓她心慌。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與壞,所有的熱情與冷漠都源自利益的驅使。這個認知夏卿怡比誰都清楚。所以她更加匪夷所思,貌似單純可愛的女孩,究竟為何對她如此親昵,甚至不惜掏心掏肺的同她分析利弊,這對於兩人之間的立場和身份,屬實有些說不過去。
“我,我,沒有惡意的。。。。。。”完顏盈歌顯然無法應對自己姐姐忽然發起的猛烈追問,低著頭,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可猛地,又如同想起了什麽一般,抬頭,目不轉睛的望著對方。。。。。。
“姐姐,我不會害你的!真的,即便真有兵刃相見的那一日那也非我的本意!”
“除非真的萬不得已,姐姐,我會一直守在你身旁,戰到最後一刻,把所有膽敢傷害你的人全部斬殺。”
小妮子原本溫柔如水的眸子瞬間迸射出寒光。夏卿怡幾乎能感覺到對方那毫不掩飾的
冰冷殺意!
真是離了個大譜,命中注定要有生死一戰的人卻大言不慚的說要守護自個。電視劇也沒這麽拍的吧,可看她眼中那閃爍的決然之光,又不像是開玩笑。
這個女孩是真的想要保護自己!!!所以自個這禍國殃民的絕色姿容已經能不分男女的使人瘋狂了!?
完顏盈歌盯著眼前怔怔發呆,神遊虛空的姐姐有些茫然措。。。。。。
“盈歌所言皆為肺腑之言,若有誆騙,天打雷劈!”
小妮子一臉認真,生怕對方不相信自己一般。夏卿怡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按下她信誓旦旦的起誓舉起的手。
“不必如此,你我一路扶持走來,我自是信你待我真心誠意,只是你對我這樣好究竟是何原因?”
小盈歌聞言苦笑,這她要如何回答!?
總不能直說你就是我一母所出的的嫡親皇姐,並且是這世上除了那利欲熏心把她當做工具人的皇帝老爹之外,自己唯一的血脈相親。
這種驚世駭俗,涉及兩國親貴一族的皇家秘聞從她這個才剛及笄的聖女口中說出來屬實有些荒謬,何況其中還涉及到幻蠱一盤的禁術。
這種逆天改命卻有違人倫的過往一旦被掀開必將引來滔天巨浪。
所以這個秘密就由她常埋心底就好。
思及此,驟然抬起頭,嫣然一笑。
“母妃生前宮中曾遭遇大火,我那尚在繈褓的皇姐便在那次意外中走失了,多年來一直杳無音訊。”
“初見姐姐那日莫名便感到親切,想來定是在姐姐身上找到了我那失散多年皇姐的影子吧!”
夏卿怡聽完微微一愣,她想過無數種理由,卻不料親自從對方口中得到的答案竟然這般簡單純粹。
呵呵,許是她自己真的多慮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竟是這般原因,看來你我真是有緣之人!”小妮子親昵的挽住對方的手,受寵若驚的笑道。
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既然對方這樣真心誠意,自己再要斤斤計較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你看,連我們的靈寵都能破天荒的和平相處。”說著瞟了瞟在一邊靠著‘凌風’當枕頭,睡的四仰八叉的包子。
完顏盈歌這才發現自己衣袖中的小家夥不知何時溜了出來,此刻正和包子親昵熱絡的糾纏在一起。
可真是奇了怪了,自懂事起‘凌風’從未和任何除她以外的人走的這般近。對於原本就是冷血動物的靈寵來說,除了自個主人是很難和旁人或其他靈寵有所關聯的,更遑論是像今日一般‘纏綿不舍’。
完顏盈歌玩心大起,忍不住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凌風’最敏感的脖頸之穴。卻不料對方隻睜開一隻眼,淡淡的掃過車廂內鄰座的兩個女人和佔自己便宜的大肥貓。便重新合上眼瞼繼續酣睡,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般。
‘凌風’是真的不嫌棄這隻笨重的大肥貓。天哪!她像發現什麽新大陸一般,雙眼發光,剛想再去逗逗自己的小靈寵,卻聽夏卿怡開口道。
“算了,別折騰他們了,想來必是累到了,我們也睡會吧,時候尚早。”
強行打消了小妮子想‘作妖’的念頭,撤回了伸到半空的柔荑。
乖巧的學著夏卿怡的模樣靠著車廂的一角沉沉睡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兩個女人被馬車外嘈雜且又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硬生生吵得頭痛,不明就裡的完顏盈歌掀開帷幕的一角,眯著眼遠遠望去,只看見一片焦黑。。。。。。
再定睛一看哪還有‘廣緣寺’巍峨的風貌,從前極負盛名的普渡國寺廟,早已被燒的精光,面前只剩狼狽不堪的焦土。。。。。。
“不好,姐姐,出事了!”
夏卿怡開始還覺得是完顏盈歌小提大作,等下了馬車,親眼見證到那零零散散火勢中遺留下來的殘骸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如何了,皇后娘娘、主持方丈們可都尋到了麽???可還有活口?”小妮子不動聲色的來到楚澤曦身旁,小心翼翼的開口向一臉凝重的男人詢問。
“還不清楚,本皇子已差人去查驗屍身。”
男人眉頭緊縮,似是思量著什麽。
從馬車上下來的歐陽卿贏和宮耀元則顯得意興闌珊,前者對除了威脅到夏卿怡的安危的事務,其他一概均不感興趣。
而後者因為知悉自己師傅的‘復仇大計’所以對‘廣緣寺’如今的慘狀毫不意外。只是沒想到他的師傅做起事來如此雷厲風行,這一整
個寺廟的僧侶和好幾百位皇后娘娘宮中的侍女公公全都未能幸免,這份狠辣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正想著,卻聽遠處有人來報。
“四皇子殿下,山下有一眾和尚來了,說均是‘廣緣寺’的僧侶。”來人額角還滲著汗珠,這接二連三的變故是他入宮那麽久以來從未遇到過的,也不知到時候回宮如何向聖上稟告。
“有多少人?主持大師可在其中?”楚澤曦遲疑了片刻開口問道。
“應是有好幾十人,若真是‘廣緣寺廟’的和尚,那位身穿袈裟拿著禪杖得應該就是了。”
侍衛小心翼翼得回稟著,行走皇宮多年得經驗告訴他,但凡回主子都不能把話說絕了,最好前面先鋪上一個假設,這樣以後就算說錯
了,追究起責罰來,也好有個托辭。
“宣!”男人隻思量了一會就決定還是見上一見,才能確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跟著侍衛不卑不亢得走近得大師,遠遠得就認出了楚澤曦,恭恭敬敬得行了一個禪禮,用余光瞟了眼經過大火洗禮後破敗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片刻就恢復如常。
撥動佛珠悠悠開口道。
“前幾日山下來了一位婦人,說自己村子然上疫症,雖是克制住了,但是卻死了好些人。”
“一直苦苦哀求讓老衲去超度往生,老衲拗不過此女子,隻好答應下來。”
“回來這寺廟就成了這番模樣,請四皇子殿下饒恕我等失察之罪。”
老主持心中其實也不踏實,但他身為領導人面上卻不能表露怯色。
“好說好說,既然避開了大火,便說們這些僧侶和主持都是有福氣之人。”
”不過有件事還要麻煩主持,請主持將那名找你下山得女人,長相用丹寧夠勒出來。”
“也好方便我等查明真相,給皇上一個交待。”
楚澤曦才說完,耳邊就又出來一聲驚呼!
“主子找到皇后娘娘屍身了,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