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還有誰對小女子有所懷疑,那裡,自行離開便是。”
女人牽牽小手指著來時之路毫不客氣的說,
“可來日,待本姑娘回了汴京再追悔莫及,倒不如買口棺材自個爬進去好好回憶這一世悲歡離合,也休怪小女見死不救。”
說完,帥氣轉身,再不看眾人。
“我劉富貴相信聖女,治不好也沒事兒,絕不賴貴人,算我命該絕!”
人群中一男子率先表態,大步走上前,立於夏卿怡身後。
“我王桂花也信聖女,您盡管吩咐。”
“我孫喜兒旦憑聖女差譴,生死由命,絕無怨言。”
“我趙二柱賤命一條,聖女肯施援手已是小的榮幸。。。。。。”
附和之人越來越多,夏卿怡身後排起長龍。
老者見此心下甚慰,主動維持秩序,調整隊形。
諾大的祭神台,獨剩兩人,始終跪俯在原地,不上前也不離開。
女人鳳眉一挑,面上不帶一絲不悅,耐心的問道。
“兩位是何心意?究竟是願意相信本姑娘,還是自求多福,倒是給句話!”
底下兩人對視一眼,不發一語,只是把頭邁得更深了,
“怎麽,二位是聽不到本姑娘所言還是故意不想理會,嗯?”
這一次,夏卿怡也不和他們客氣,提高了音量,語帶一絲溫怒。
嚇的兩人連連磕頭,其中一人沉不住氣,哆哆嗦嗦道。
“小。。。小。。。的們,不敢,小人想。。。再看看,再看看。。。。。。?
“閻王跟前問你話,你想生還是想死,你也這麽回他麽?”
女子也不生氣,笑這調侃。
“再看看,不過就是對本姑娘不信任的借口罷了!”
“一會本姑娘解蠱時會封了路口,免的外人打擾,你們走吧。”
一甩衣袖,女子做了個“情”的動作,下起了逐客令。
此時,一人才緊張起來,高聲嚷道。
“封了路口,那我們想進也進不來啊,您這是要斷我們活路啊!”
女子冷哼一聲,懶得搭理,其他村民卻開始起哄。
“朱茂才,你想啥呢,趕緊過來,別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
“是啊,你回去就是等死,過來還有活的機會,這還用想!?”
被頻頻點名的男人像是發了急,臉都已經漲成豬肝色。
“我媳婦下個月就要生了,加上前面兩個閨女,我萬一有個好歹,他們娘幾可怎麽活啊!?”
有些人聞言點點頭,投去同情的目光,瞥見另一個發呆的木樁,繼續勸道。
“人家朱茂才家中媳婦孩子,死不起,你馮德彪孤家寡人的,你猶豫個什麽勁兒?”
“就是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還墨跡啥呢!?”
“我,我,我怕疼,你們沒瞧見王大力身上好幾個骷髏呢,我,我。。。。。。”
原來他是遠遠看到了自己為王大力取蠱的過程,夏卿怡面上浮起了然之色。
“其實,一會為你們驅蠱的法子同王大力根本不同,不會流血。”
“他之所以挨了那麽多刀,便是為了你們不用受皮肉之苦。”
“明知道可能會死,他還是毅然決然答應了我的法子。”
“若沒有他,你們之中還需得再出一人,受這鑽心刺骨之痛。?
女子一番話說得村民們紛紛低下了頭,而得知不必挨刀子的男子則毫不猶豫的起身加入了隊伍。
只剩下朱茂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仍夾著一絲憂慮。
夏卿怡笑意盈盈的朝空中扯開嗓子。
“贏兒,把人送走,把好路口!”
話音剛落,兩道疾馳的身影猶如兩道閃電出現在眾人面前,那從容不迫的姿態,猶如幻影,眨眼即至。
在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灼熱的目光下,朱茂才無奈站起身子一步一回首跟著,往來時的路走去。
行至路口時,誰也沒注意,原本唯唯諾諾跟在後面的男子突然轉身,拔腿快速往回跑,口中還不停喊著。
“我改注意,我改注意了,我朱茂才誓死聽從聖女吩咐。。。。。。”
搞定了一眾傳統迷信的村民,夏卿怡開始苦惱如何處置從王大力體內逮住的蠱蟲;
用斬月帛直接斬斷,或是放於火上烹煮,都怕驚嚇到樸實得村民。
思前想後還是沒有得出一個滿意得方法,有些氣餒得女人隻好求助蠱靈;
“子衿,這蠱蟲如何絞殺最為妥當?”
“何為妥當?習蠱之人世上蠱蟲皆可為己所用,你若真正不喜這蠱蟲便將它煉化。”
煉化?好主意!
女子背過身,取出伏誅草,劃破手指將血滴於藥草之上裝入爐鼎。
隨後招來包子將那捕獲的銀蝶蠱蟲一同放入器皿。
感知那蠱蟲受到血引,主動爬上伏誅草後,
夏卿怡利落的將食指與中指相抵,高舉過頭,口中默念。
“五星之環,光照玄冥。千蠱萬靈,佑我真身。思神煉液,魂氣長存。”
不多時,爐內傳出陣陣悲鳴,如人啜泣,嗡嗡作響。
再片刻,飄出幾縷天青色煙霧,女人這才放下心來。
“各位鄉親父老,一會三人一排依次上香,等點燃的香火焚燒盡後再離開。”
“上香後就閉眼祈福,到點村長自會提點你們,可聽清楚?”
祭台上土瓦村的人們原本心中十分忐忑,可一聽自己要做的事如此簡單忙連聲應和。
他們並不知曉夏卿怡將適才煉化蠱蟲的器皿就放置於他們上香的爐台之內,
如此人們上香時靠近香爐,體內的蠱蟲自會受到感召。
上香的隊伍在村長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站列著,輪到上香村民們哪裡知曉,
就在他們合上眼簾,心中祈願的時刻;
一隻乳白色通體透明的蠱蟲從他們體內迸射而出,落在空地上翩然轉圈,留下點點光暈,隨後便如受到感應一般朝著香爐緩緩邁進。
這一切自始至終只有睜著眼的老者與夏卿怡一同見證,想那年過八旬的村長算是見過的世面和經歷的風浪不少了,也差點沒控制住驚呼出聲。
女人淡然的瞧著村長那深陷的眼窩中瞪得老大得眼珠子,只是從容得將手指貼近嘴唇,做了個噤聲得動作。
等到村民們全數上香完,已日落西山。
驚喜得發現自己手中得黑線消失,按捺不住激動心情得村民都恨不能一一到夏卿怡跟前跪拜謝恩。
從此以後他們便只有一個信仰-——南楚聖女。
“乾得不錯,此番民心匯聚,可惜土瓦村與世隔絕,若是一座縣城,那得了滿城百姓的讚譽,口口相傳不日便聲名遠播。”
不知何時來到女人身旁的楚澤曦,神色自若的感歎。
可在夏卿怡聽來卻是另外一番調調,恰如現世中的領導前來視察工作,結束還要留下幾句話算是對自己工作表現的肯定!
這男人倒是把自己當人他的人,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不等女人出言相譏,耳邊已傳來歐陽卿贏不悅的話語聲。
“我姐要這些虛名有何用,不稀罕!”
“即便我姐啥也不做,每日吃喝打混一樣是南楚的聖女!”
哈哈哈,這孩子,真是好樣的,甚得她心呐!
夏卿怡也不吝嗇,一把摟過男孩得肩頭,俯耳稱讚。
“好弟弟,果真是姐姐世上唯一最疼得小可愛!”
誇完還不夠,側頭直接在男孩臉上“波”親了一口!
這下楚澤曦臉色都變了,胸口似有一把火在徐徐燃燒,雙手更是不自覺握成了拳。
村長也將這一幕收入眼簾,心中不免感歎這南楚的貴女行事如此狂放不羈,
可再怎樣,人家也剛剛解除了自己村子得災禍,眼看就要暴走的楚澤曦,
看破局勢微妙的老者趕忙上前打著圓場。
“姑娘,今日勞累一天不如就到老夫家中吃些酒菜,順道再去大力家長看看!?”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處境的女人滿口應下,也不管身後某個男人臉黑成了炭。
“你們去把,本皇子乏了,恕不奉陪!”
楚澤曦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便大步離去。。。。。。
“他怎麽了?身子不舒服麽?”女人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下意識道。
“不用管他,姐,我餓了,我們吃我們的去。”
歐陽卿贏上前兩步擋住女子的視線,揉著肚子,撒嬌起來。
“好好好,先去祭祭咱的五髒廟,村長爺爺,叨擾了!”
夏卿怡回過神,招呼著老者,立馬將氣得半死得楚澤曦拋擲腦後。
等女人酒足飯飽看望病號歸來已是深夜亥時。
推門而入,點完燭台得女人一轉身,嚇了一跳,只見一男子大喇喇在屋內坐著,
此刻,正目光凶狠得瞪著她!
“你有病啊,也不點燈,坐這裡念經啊?差點嚇死個人!?”
女人一邊拍著胸脯,一邊上下打量著眼前得男人,不知為何,心中有種不妙得感覺!
男人陰沉著臉,也不說話,手指卻在桌上有節奏得敲打著。
“吃飯了麽,餓不餓,要不讓張家婆子給你下碗面?”
夏卿怡內心忐忑起來,找不到話題,只能試著轉移注意力。
呵!
男子冷笑一聲,面上浮起一抹譏諷。
“聖女晚上吃得可暢快?可盡興?”
男人語氣充滿酸楚,可女人隻當是真的在問她飯菜是否可口,還理所當然的回復。
“嗯,挺好的,村長夫人做的農家小菜別有一番風味,真正把我吃的。。。。。。”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一閃而過,瞬間將女人強行擁入懷中,
下一秒,便狠狠堵住女人那張喋喋不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