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話音剛落,這茅草地便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像是發生了地震一般。
“怎麽回事?奶奶的,又有什麽東西?”看著抖動的地面段田峰急吼道。
“吱吱吱”
“咣咣咣”
頓時螳螂那種怪叫聲和兵刃碰撞聲隨之而起,突然間,這草叢中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許多綠色的鋼足螳螂,等它們全部探出頭來,所有人都汗毛倒豎。
這可是一群巨型螳螂啊!
起碼有二十來隻。
這茅草瞬間都被螳螂給踩平了,陽光下,幾十隻鐮刀足看起來跟古代戰場上的戰士舉著的大刀一般,讓人忍不住膽寒。
剛才僅一隻,便讓他們受傷慘重,這下好了,直接來了支軍隊,就算季蓮再厲害,也分身乏術呀。
面對這種變異的巨型生物,人人自危起來,水生扶著季蓮回到了冬爺爺身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那群螳螂便跳躍著飛奔而來。
地面極速開始震動,而那些螳螂仿佛捍衛城池的勇士,嘴微微張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唇也慢慢往上抬,浮現著象征死亡的微笑。
車曉曉這時也慌了,舉著槍的手直發抖,但還是大喊道:“拔槍,打它們的頭!”
所有人才反應過來,持槍的紛紛拔出手槍,對準螳螂的頭便直接開槍,可這螳螂的頭能180度旋轉,而且它們還不斷跳躍,根本沒辦法擊中,那些子彈打在它們的身體上,就像是打著鋼板,隻擦出火花並發出哐咣一聲,便落入泥土之中。
“刀槍不入!怎麽辦?”車曉曉算是見識到了這螳螂的厲害,眼看著那鐮刀就到了眼前,連忙喊道。
“沒辦法,跑!”段田峰大喊一聲,轉身就跑。
可螳螂沒給他機會,直接落下一隻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只有抽出大刀,跟螳螂對戰起來。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冒出,可他根本連擦的時間都沒有。
季蓮和冬爺爺兩人背對背站在那裡,各自雙手合十,嘴裡開始念念有詞,眼看著有兩隻螳螂已經逼近他們,水生只有鋌而走險,持著匕首便朝那兩隻螳螂衝過去。
然而僅一眨眼的功夫,四周狂風驟起,呼呼的風聲吹得周圍的樹劇烈搖晃,樹葉發出沙沙沙的聲音,似乎還伴隨著嗚嗚嗚的怪叫聲,像極了半夜時窗外那種讓人心裡發毛的風吼。
所有人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紛紛用手攔在眼前,有些連刀都握不住,直接嚇得癱倒在地。
緊接著就聽到一陣咣咣當當的對打聲,還有一些人因為站不穩倒在地上,被亂跳的螳螂足刺穿身體發出的慘叫聲。
茅草地裡一片混亂,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季蓮和冬爺爺兩人也開始旋轉起來,不一會,季蓮眼中再次發出那紫光,光芒一出,那些螳螂瞬間變得躁動不安,全部彈跳的老高,那吱吱聲接二連三,聽得人頭皮發麻。
“破!”
季蓮的這一聲大喝再次響起,緊接著,她雙手一推,一股強大的力量朝四周發散開來,頓時那些螳螂全部被震開,連同方榮成他們這些人也一同摔倒在地。
緊接著,季蓮十指快速彈出,只見一粒粒藥丸分別向不同的地方飛去,每一粒都對應著一隻螳螂的頭部。
冬爺爺也和季蓮一樣,他彈出的藥丸也同時擊中了不同的螳螂頭,轉瞬間,那種令人作嘔的惡臭味夾雜著血腥味再次傳來,與此同時,四周的狂風漸漸消停,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叮咚的落地聲。
當眾人得已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切不禁讓他們更加膽寒。
滿地的螳螂屍體混合著被踩死的隊員在茅草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綠色的汁液與鮮血交織在一起,讓人忍不住頭眼發暈。
即使見多識廣的方榮成和段田峰,也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季蓮和冬爺爺同時收勢,兩人席地而坐,開始調息起來。
方榮成看了看自己僅存的隊員,連忙說道:“安子,清點傷員!”
“是!”安子扯過一塊紗布將手上被劃傷的地方隨便包了一下,便開始清理現場。
滿地的狼籍,加上那讓人作嘔的氣味,讓人十分的不爽,但安子還是強忍著,慢慢翻找著那些倒在血泊中的隊員,探測他們是否還有生命體征。
可越看越讓他糾心,除了那些主動站在一旁的帶傷人員,這些倒在地上的,無一例外,全部喪生。
有些身體都不知道被螳螂踩了多少次,已經血肉模糊,甚至看不清長相是誰。
“哇!”他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向來是硬漢形象的安子,第一次那麽狼狽。
隨之而來的,是其他隊員也開始嘔吐,一石激起千層浪,不一會,這空氣中便又多了一層嘔吐物的味道。
可季蓮卻輕輕拍了拍手,揉著手指關節緩緩說道:“你若不開槍,這些螳螂根本不會出來,你們的人也就不會死了!”
車曉曉捂著自己被螳螂劃傷的臉頰,鐵青著臉看著季蓮,惡狠狠的說:“你明明可以一舉消滅他們,為何一開始不下死手,要在那裡周旋這麽久?你就是故意讓我們折損人員,然後好獨吞這墓裡的寶藏吧!”
季蓮嘴角微微一抖,露出不屑的笑容,轉頭看著車曉曉:“是又如何,你真以為用槍就能對付得了我嗎?”
車曉曉氣得臉色由青轉紫,抬手又要去掏她的槍,這才發現,剛才打鬥的時候,槍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為了不讓季蓮看出來,她還嘴硬道:“就憑你們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真以為能乾得過真刀實槍,姑奶奶今天不跟你這小丫頭計較,老三說了,留著你還有用!”
季蓮冷哼一聲,這年頭,還真有人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若不是自己還有計劃沒完成,就憑她打季青那一槍,就該廢她一條腿。只不過,爹從來教她與人為善,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傷人。
可她卻接連殺了這麽多的生物,雖然這些都是毒物,可它們自己在這山中生活的好好的,也沒主動害人,要不是這些貪心的人自己送上門來,也不會發生這種慘狀,怪隻怪,貪孌的人心。
沒想到這墓門都還沒摸到,死傷已經過半,方榮成不由的捏了一把汗,這次的墓,還真不是好下的。
要不是他堅持著要讓季蓮和冬爺爺進來,並與他們合作,那這次他們恐怕要全部交待在這裡了,這蛇山,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毒啊。
安子狂吐了一陣後,終於打起精神來,走到方榮成他們面前說:“二爺、三爺、四爺,我們的人死了八個,還有三個重傷,估計不能繼續往前走了,得找地方休整,東平不是在照顧季青嘛,我建議讓他們留在這,等東平來了一起安頓。”
“可以,重傷員都留下,到旁邊的樹林中找個地方休整,給東平發信號,讓他來安頓!”方榮成交待道。
說完,他環顧了一下自己的人員,除了水生看起來還算過得去外,其他幾個都還暈頭轉向的。
安子、強子和水生將那三個重傷的隊員送到樹林中,給他們處理了傷口包扎好,又留下吃的和部份裝備,便回到了茅草地裡。
“這次我們損失慘重,小五重傷,小六也死了,二爺帶來的人,只有老苟還能繼續往前走,強子、大壯、水生還有我,輕微擦傷!”安子認真的報備著隊員們的情況,越說聲音越抖,這次的傷亡確實是太大了。
段田峰長長的歎了口氣,不停的轉著他那隻碧綠的戒指,咬牙切齒地說:“到底還是我低估了這裡的危險性,白白讓這麽多人送死,我段田峰發誓,不踏破這蛇山,勢不罷休。”
“行了,老二,誰也沒料到會突然出現這麽多螳螂,這東西流出的液體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性,大家自己檢查一下,看看身體有沒有異常的,如果有,及時說出來,讓老爺子看看!”
方榮成說著,也開始檢查自身情況,不過還好,他身上除了被螳螂劃傷的幾個口子,並沒有什麽特殊狀況。
“我好像有些頭暈,而且眼睛還很模糊,是不是中毒了?”大壯摸著自己那光禿禿的頭頂,焦急的說道。
季蓮朝他看了一眼,見他一臉憨憨的樣子,不由笑道:“你那不是中毒了,你是被嚇傻了!我看你也跟那些重傷員一起回去吧,別再往裡走了!”
大壯見季蓮嘲諷自己,雙手握了握拳,臉色也變得通紅,可看著季蓮那淺淺的笑容,頓時又沒了脾氣,嘟嚷道:“我大壯什麽時候怕過,主要是這頭經不起敲,敲來敲去可不就傻了!”
“行了,既然大家都沒事,整理一下裝備,咱們繼續往前走。”方榮成掃了大夥一眼,背起背包,便看向冬爺爺。
可冬爺爺並沒理他,似乎在靜靜聽著什麽,與此同時,季蓮也豎起了耳朵,他們同時聽到一種細微的沙沙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往下漏的感覺。
“怎麽了?”方榮成看著這老少兩人好奇的問道。
季蓮做了個“噓”的手勢,便繼續側耳傾聽起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看向他們,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再打擾這師徒兩,畢竟後面的路,還得他們打頭陣。
淅淅沙沙的聲音越來越大,緊接著,季蓮感覺到自己的腳往下沉了一些,她連忙低頭看去,驚呼一聲:“這地在往下陷”
她話還未說完,只聽砰的一聲,茅草地瞬間塌陷下去,這些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身體一晃便跟著往下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