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顏咬牙切齒的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那姣好的面容,也因為怒意變得有些扭曲。玲瓏謹慎的替她挽起了發鬢,發現幾縷白絲,故意又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玲瓏心事重重,心裡大底也清楚。
為什麽那些個女子,林雪顏如此憎恨。因為她們不是眼睛像花重錦,就是臉型像花重錦。
居然還將那菜市場賣魚的也給迎進后宮,就是因為那女子,毫無學識,形態活潑,有些神似花重錦罷了。
“那娘娘要不要奴婢去處置了他們?”
玲瓏想討得林雪顏的歡喜,這也是作為一個貼身宮女的分內事。
“罷了,我本就不喜歡皇上,他要去寵幸誰,那是他的事,只不過像這種身份不明的女子,必須得找人好好的盯著,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
日上三竿,不少的妃子前來請安。
林雪顏只是慵懶地靠在鳳榻上,整個朝華殿內,寂靜無聲。
“腿都酸死了,這個皇后怎麽回事啊?”
突然聽到有人在議論,林雪顏猛地睜開了鳳眸。
“是何人在議論啊?”
林雪顏語氣慵懶,讓人琢磨不透情緒。
眾妃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惶恐。
“娘娘,好像是張貴人。”
玲瓏在一旁俯首帖耳,清秀的眸子往底下看去。
張貴人是月初入宮的,乃是總督軍的女兒,她的父親在關中身居要職,女兒則是在后宮常伴君側。
不過這位張貴人從小就是督軍大人的掌上明珠,那是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
跪了這麽久的時間,就有些遭不住了。
張貴人直接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對著林雪顏說道:“皇后娘娘,我們每日早晨都要來給你請安,可你又是怎麽對我們的?”
所有人都心有怨氣,但唯獨張貴人敢直言不諱。
林雪顏慵懶的打了個呵欠,眼神如一把鋒利的彎鉤,看著她,坐起了身子。
好嬌嫩的一張臉,那雙眼睛像極了花重錦,一看就是狐媚子!
“張貴人,你大膽,怎麽跟皇后娘娘說話的?”
一旁的小太監怒指張貴人,想讓她跪下,可對方卻是毫無懼色。
張貴人挺直腰身,走到了林雪顏面前。
“早就聽聞皇后娘娘人老珠黃,需要躲在珠簾後面,才肯見眾人,估計是嫉妒我們這些新進宮的新人比你年輕貌美,所以你記恨我們,故意要整治我們吧?”
張貴人哈哈大笑,可底下跪著的妃嬪們卻是神色惶恐,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林雪顏猛的一拍桌案,張貴人這才止住了囂張。
看著張貴人那雙清靈的小眼,林雪妍徹底坐不住了。
仿佛看到花重錦,又想到鳳雲澤對她的決絕,對著身旁的海公公冷道:“張貴人不懂規矩,把她拉下去重責五十大板,再將她的雙眼剜去!打入冷宮!”
“是。”
“你憑什麽這麽做?我父親可是督軍大人,掌管著城門重兵,你敢這麽做,信不信皇上來治你的罪!”
張貴人歇斯底裡的怒吼著,玲瓏和海公公有些猶豫,但奈何林雪顏已經在氣頭上,只能按照她的命令做事。
此事一出,鳳青冥氣喘籲籲的來到了朝華殿。
此時宮人和眾多妃嬪已散,只有林雪顏坐在銅鏡面前,拿著金簪子往頭上插去。
“你知不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
鳳青冥眼裡醞釀著滔天的怒火,林雪顏臉色微變,本來曼妙的心情卻被他給打擾了。
“皇上這麽著急,怕是為了張貴人的事情?”
鳳青冥烏黑的瞳仁蘊著寒意,被林雪妍的冷漠和殘酷驚了一驚。
“你竟然把她害得半殘不殘,知不知道,督軍聯合抗議,上朝逼朕?”
鳳青冥努力的克制著內心的怒火,但還是忍不住發泄。
林雪顏眉目間慵懶透著一絲不屑,“那是皇上自己的事,說明皇上前朝事情處理的不好,后宮起再大的波瀾都無關前朝,沒有治督軍教養之罪,最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皇上如今難道還要被大臣們製肘?”
林雪顏頷首淡笑,眉眼間盡是遮藏不住的得意。
鳳青冥隻得悻悻離去,不再看她。
三天后,赤谷城派人,入宮殿,鳳青冥對此事格外的注重。
而花重錦和青杏打扮成太監的模樣,跟隨在他的身側。
“你們注意了,不要到處亂跑,知道嗎?”
赫連雙還有要事與鳳青冥商議,大殿內還有幾個大臣,氣氛都變得十分嚴峻。
“嗯。”
花重錦點頭如搗蒜,衝著他揮揮手,薄唇輕抿,領著青杏走了。
“王妃,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青杏一頭霧水,這眨眼之間就入大晉宮,她的心裡有些慌亂。
“噓,咱們必須親自來找鳳雲澤的下落。”
花重錦眼皮子總是跳跳的,她能夠感應到鳳雲澤就在附近,可是卻不知道他的具體方位。
“那不是應該回西晉嗎?怎麽來到這裡了。”
青杏扁嘴,不知道此番深意。
“西晉那邊我已經讓人去查看過了,霍大娘說鳳雲澤已經不在了,既然如此只有一個可能,不論如何,我都得抱著試試的心態。”
花重錦提心吊膽,堆積縈繞的烏雲不知何時籠罩在心頭,午夜夢回時,時常能夠夢見鳳雲澤的身影,但是在眨眼之刻,便煙消雲散。
“嗯,那奴婢跟著王妃一起找。”
兩抹纖細的背影,融在了金色的驕陽中。
玲瓏端著果盤進了昭華殿,今日早上看到皇上氣衝衝的離開,想必是為了張貴人一事。
“皇后娘娘,據說督軍大人和其他的侍郎們開始要反您。”
玲瓏手下也培養了不少的細作,都是為林雪顏做事,因此還成立了一個組織專門去盯著那些大臣們每日上朝下朝都說了些什麽。
只要是不利於林雪顏的,都會斬草除根。
“是嗎?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有多大的能耐,不過,鳳青冥把我手底下的人都除掉了一個,難保不會輪到我,看來這個家夥是鐵了心的要過河拆橋。”
林雪顏笑的慵懶,嘴角的笑卻透露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