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姑娘好像在翻什麽書。”
一個小太監走上前,這本蠱書是被她剛剛翻過的。
熱依娜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你們去找一找,看看她去了什麽地方。”
熱依娜下令,讓他們找到流蘇。
太監宮女聽令,按照她的意思去辦了。
小丫頭悶悶不樂的坐在桌子邊發呆,熱依娜見了有些心疼,走了過去。
“你是不是又想你師傅了?放心吧,你的師傅現在沒事。”
小丫頭一派天真的偏過頭。
“你說的是真的嗎?漂亮姐姐。”
“自然。”
熱依娜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她跟花重錦有幾分相似。
特別是兩個人的倔強,不服輸的眼神。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裡刻畫出來的,叫人見了都不忍懷疑。
流蘇找到了蠱,來到了小木屋內。
她氣喘籲籲的把蠱吞進去,忽然感覺小腹一陣絞痛,漲紅的面頰浮現詭異顏色,連滾帶爬的來到鳳雲澤榻邊。
“楚公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流蘇慘然一笑,割破自己手腕,將血液滴入他的嘴中,先開始的幾滴血並沒有被他咽下,但後來,鳳雲澤居然主動張唇,也就意味著以身試藥已經成功。
流蘇臉色失去了顏色,唇瓣越發慘白。
當熱依娜和下人一起趕來的時候。為時已晚。
這個傻丫頭已經將體內所有的藥血,都給了鳳雲澤。
熱依娜瘋狂的衝上前去,“你瘋了嗎?你這是在做什麽!你居然真的以身試藥?”
雖不能理解他的舉動,但是熱依娜的心還是有所觸動。
她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鳳雲澤,一切都已經明白了。
“公主你來的真好,奴婢正好想見你最後一面,不要怪奴婢了,奴婢不能在你身邊伺候。”
流蘇嘴角噙著笑意,她身體內的血液正在緩緩流失。
“你這個傻丫頭,不要再說了,我已經帶來了太醫。”
熱依娜才不會看著她眼睜睜的離她而去。
她給身邊的太醫使了個眼色,流蘇卻表示拒絕。
“沒有用的,蠱蟲已經在我體內變成了一味藥,我又將藥融入血液之中喂楚公子服下,我看到蠱書上面寫著以身試藥,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公主不要再為流蘇煩神,是流蘇的錯,下輩子流蘇還要伺候公主。”
“不要!”
熱依娜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人兒失去了溫度,卻無可奈何。
“你這個傻流蘇,怎麽會那麽傻?”
熱依娜將她攬在了懷中,摸著她那張慘白的臉。
早已是心痛的無法呼吸。
驚懼失落的淚自眼內泉湧而出,伴隨著一陣嗚咽,身旁的下人緩緩都退出去。屋子裡只剩他們主仆二人相依。
她的腦海裡頓時閃過,年幼的她與流蘇一同在花園裡撲著蝴蝶。
那時候的流蘇還說要一輩子伺候她。
可如今,居然為了鳳雲澤舍棄自己最寶貴的生命。
熱依娜傷心欲絕,讓人將流蘇的屍體帶了下去,好生安葬。
看著面前半死不活的鳳雲澤,早已知道一切是那個妖女所為。
“公主,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一個太監走上前來,不解的看著熱依娜,她還沉浸在傷痛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把人守在這裡,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他,把那個太醫留下來觀察他的情況,若有好轉,第一時間告訴本公主。”
“是。”
肝膽俱顫的熱依娜回到甘露殿,時不時的就想起了流蘇在她身後歡聲笑語的模樣。
那樣美好青澀的時光卻永遠停留,她的心中五味雜陳,翻江倒海,有些紛亂的情緒在心中蕩漾。
“漂亮姐姐,你怎麽了?”
小丫頭剛剛做好了一碗蛋羹放到桌上,準備開吃。
看到她這麽難過,於是大方的把蛋羹讓了出來。
“漂亮姐姐,你不要難過了,吃點蛋羹可以暖暖身子的。”
小丫頭一臉認真的表情,打動熱依娜,熱依娜感慨萬分的歎了口氣,摸了摸她那圓乎乎的小腦袋。
“你以後就做我的貼身丫鬟伺候我吧,怎麽樣?”
“貼身丫鬟,像流蘇姐姐那樣的嗎?”
小丫頭一本正經,看著她童言無忌的樣子,熱依娜徹底掩飾不住悲傷。
她眼角隱約噙淚,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對,跟著本公主吃香的喝辣的,你以後就叫蘇蘇吧。”
“好。”
蘇蘇高興的笑著,看著熱依娜品嘗了一口,心裡萬分欣喜。
“你年紀這麽小,沒想到廚藝不錯,以後可是想做廚子啊?”
熱依娜眼睛一亮,本以為她下廚房只是鬧著玩的,沒想到做的有模有樣。
“對呀,我的夢想就是成為翠衣坊的大廚。”
“翠衣坊?”
熱依娜怔然,聽起來有點像是吟詩作畫的地方。
怎麽聽,也不像是一個酒樓的名字。
不過看著,小家夥一臉認真的樣子,的確該給一些鼓勵,而不是懷疑。
“嗯嗯,翠衣坊的姐姐們,日出而息,日落而作,實在是太辛苦了,所以蘇蘇想給她們做一些營養餐,讓她們青春永駐,笑口常開。”
熱依娜被她逗笑,臉上的陰霾也一掃而光。
沒想到這麽小的年紀,卻懂得這麽多。還知道那個地方。
“你要是做的好,那麽本公主便讓你去禦膳房,在那裡做飯,是全天下廚子的夢想。”
“真的嗎?可是蘇蘇不想去那麽高貴的地方,這裡的環境太壓抑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笑臉,蘇蘇想學有所成,回到翠衣坊。”
熱依娜噎住,沒想到她的年紀那麽小。卻懂得那麽多的道理,她這個做公主的,都有些愧疚。
“好,本公主同意了。”
“謝謝公主。”
蘇蘇高興地笑著,不忘裝模作樣的給她行了一禮,熱依娜被她逗的滿心開懷。
三個月過去了。
翟振處理朝堂之事,已是順風順水。
各路朝臣都以他為尊,沒有人再敢妄自進言,只是南疆邊境多有騷亂,都是代斯的軍隊帶人,暗中作亂,邊境的百姓顛沛流離,過著苦不堪言的日子。
“真是豈有此理!代斯也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