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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戲精夫人不可撩》第十五章  清清白白不染一絲泥
  林竹筠盡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帶著一絲鼻音說:“你無法未卜先知,這不是你的錯。”

  鄺寂緊緊皺著眉頭,面上滿是自責之色:“你受傷了,就是我沒有護好你,我就是有錯。”

  林竹筠此刻心中又是一股暖流,溫熱了她已經冰冷的心臟,她嘴角微微地揚起一絲弧度,輕聲說道:“不掰扯這些了,還是盡快回府的好。你明日要整軍出發,萬不可誤了。”

  鄺寂聽了,暗暗攥了攥拳說:“我要給皇上上書商議換其他的人去,我留在這裡護著你!大不了就是一頓杖刑,我也還受得住。”

  “不可!”林竹筠斷然拒絕,他是駐邊大將軍,他不去,邊境線如何守得住?
  見面前這大男人像被主人訓斥的狼犬一般垂頭喪氣,林竹筠又循循善誘地說:

  “我已經無事了,只要能安全回府,必定不會再有危險。比起我,此刻的陵城更需要你,皇上下了急令,那必然是邊境不安寧,若是你不去,萬一撣國的哪個部落攻了進來,我們依然難逃一死。”

  鄺寂見林竹筠如此深明大義,心中對她更是多了一分敬佩,抱拳行了一禮垂首說道:“筠妹妹雖為女子,卻胸有丘壑,腹有乾坤。鄺某佩服,能……能與你定下婚約,實乃鄺某之幸。

  林竹筠聽此面頰微微泛紅,福著身子輕聲說:“鄺將軍快快起來,小女子承受不起。”

  其實林竹筠心中知曉,就算她回了府,四周仍然虎視眈眈,危機四伏,今日便是別人布下的局,那人打的是找人損了她清譽的主意,她斷不能如了那人的意。

  “不過,我不能這樣回府,鄺將軍可知這附近哪裡有水源?”

  “前面有一處小溪。”鄺寂大手一指說。

  走了沒多久,潺潺流水的聲音已經能聽到了。

  林竹筠快步走到了小溪邊,俯下身子捧起溪水,狠狠清洗著自己的臉龐與手指,洗去那腥臭的血汙,洗去那殺人的觸感。

  洗乾淨後她又從懷中掏出了那隻金簪,涮洗乾淨遞給了小棠。

  “小棠,替我挽一個跟今日出門時候一模一樣的垂鬟分肖髻。”

  “是,小姐。”小棠接過金簪應到。

  一切收拾齊整後,林竹筠攏了籠身上鄺寂的玄色鵝毛鬥篷遮住那髒破的衣裙,再看不出在她身上發生過那樣可怖的事情。

  攏鬥篷時候撲鼻而來的是鄺寂特有的檀木香氣,林竹筠嗅到時,突然莫名地多了一絲安全感,覺得手腳都暖和了起來。

  鄺寂牽著馬立在一邊,怔怔看著林竹筠被清冽溪水洗過之後淨白的臉頰與微微泛紅的鼻尖,一時竟愣住了。

  意識到了自己的眼神,他立刻地垂下自己的眼眸說:“筠妹妹,你上馬吧,我給你牽馬。這樣回去要快一些,我怕林老爺和林夫人等不到你心裡焦急。”

  林竹筠本想拒絕,可是又著實怕家中阿爹阿娘擔憂,便不再推辭翻身欲上馬。

  可是鄺寂的鬥篷比起她的身高略略長了一些,她上馬時候不小心踩到了那鬥篷,身子一歪眼見就要從馬上摔下。

  一旁的鄺寂連忙伸出手去欲扶住她,林竹筠微涼的手掌就這樣落入了他的大掌中,粗糙寬厚的,乾燥溫暖的,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感覺的大掌。

  二人都微微愣住了,緋紅迅速染上了二人的臉頰,林竹筠甚至能夠感受到鄺寂的掌心又燥熱了幾分。

  猛然回過神來林竹筠抽回了自己的手,抬開了腳將踩住的鬥篷扯開,再踏住了馬鐙,在馬背上坐穩之後用指尖輕輕摸著耳垂給發燙的面頰與耳垂降溫,又紅著臉轉移話題說到:“小棠,你也上來,我們要快點回府。”

  那小棠方才眼見面前這一對人挨到一起時候仿佛天作之合一般,臉上不自覺地掛起一種姨母般慈祥的笑容。

  聽聞叫她才“哎”了一身連忙也上了馬,面上的笑容卻依然控制不住。

  鄺寂一邊回味著方才手中那微涼又柔軟的觸感,一邊紅著臉給二人牽馬趕路。

  ……

  “怎麽都已經過了亥時了筠筠還沒回來!”

  林府內林母一會兒焦急地在屋內踱步,一會兒又跪在天地牌位前雙手合十,誠懇地祈禱:“列祖列宗在上,保佑筠筠千萬平安。”

  林父上前攬住她的肩膀說:“夫人勿急,也許是今日她在鋪子看帳看得晚了些,歇在了那邊,已經派了人過去看了。”

  林母此刻心急得狠了,眼眶裡含著淚,對著林父嗔怒道:“都怪你,非要筠兒這樣一個未出閣的小女兒去管什麽勞什子的鋪子,還是在城郊!都怪你!”

  林父訕訕地笑著:“怪我怪我,是我不好,不過筠筠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說完他攬住林母到屋內的太師椅上坐下,其實他說這話只是為了寬慰林母的,他心中也焦慮不已,若是歇在了那邊恐怕早派了小廝來稟報了,此時未歸而且音訊全無,恐怕是出事了。

  此時屋內還有一人也坐立難安,那就是夏漣。

  但她的坐立不安卻不是因為擔憂,而是行了一招險棋之後等待結局的那種刺激與激動。

  她在袖子中緊緊握著拳頭,腦中不斷幻想著等受盡屈辱滿身狼狽的林竹筠回來她要如何羞辱她,要如何散播得滿陵城甚至是南國都知道林記玉雕的獨女她失了貞潔。

  她還要拿回那些鋪子的管事權,壟斷陵城的玉石原料貨源,賺個盆滿缽滿,每日穿金戴銀。

  想到這些她甚至快要抑製不住臉上的笑容,用指甲狠狠掐著自己的掌心試圖控制,卻更顯得面容扭曲。

  林竹筠一行四人快到林府的時候,牽馬的鄺寂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對著林竹筠說:“筠妹妹,你我還是分開回去的好。若是我送你回去了,必定要生出許多口舌是非來。”

  林竹筠點了點頭,她與鄺寂的思慮一致,不可讓人知曉今天發生的事。

  小棠扶著她下了馬,又替她將鬥篷系緊了一分,眼神中是隱藏不住的擔憂之色。

  鄺寂牽著馬正欲往林中先隱一刻時,林竹筠叫住了他,屈膝福身行了一禮道:“鄺將軍,今日……多謝了。”

  鄺寂微微一愣,只露出皓齒一笑,目光灼灼地說:“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林竹筠聞此,眼眸輕晃,似是有感動之色。

  月色下披著一層銀色月光的鄺寂,鎧甲微微泛著亮光,竟顯得好像那如從天降的神兵一般。驀地一雙明眸中現出一分心疼,他開口說道:
  “我今晚回軍營時候會將那人的屍首處理了,不會讓他人看出林府馬車旁邊死過人。”

  林竹筠微微一怔,如此粗獷的鄺將軍竟然為她考慮到了這些,她心中動容,口中卻除了道謝再也說不出其他。

  鄺寂牽馬隱在樹林之中,看著林竹筠走入了林府的那條小巷,聽到巷子中傳來小廝的喊叫:“小姐回來了!老爺!小姐回來了……”

  林竹筠踏入林府大門,讓她詫異的是,第一個衝出來迎接她的,居然是她的三嫂夏漣。

  夏漣臉上掛著怪異的表情跨過堂屋的門檻衝到院子中,在看清林竹筠的那一刻卻呆愣住了。

  她怎會還清清白白不染一絲泥?

  她怎會還神色如常不帶一絲慌亂?
  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重金找的那個男人失手了?
  不可能,就算是失手了必定也會給她帶些傷回來,這究竟怎麽回事?

  夏漣愣住的那一刻,林母已經從屋中衝了出來緊緊抱住了林竹筠:“筠兒啊!你可害娘擔心死了!”

  林竹筠鼻頭驟然湧上酸楚,她又竭力壓下,臉上掛起乖巧的笑容,是一副輕松神色,但是其實她的雙手在緊緊抓住那鬥篷,不讓鬥篷敞開露出裡面沾滿了血汙的衣衫。

  “阿娘,是筠兒不好,回來晚了害您擔心了。不過您看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林母抬起頭仔細看了林竹筠,依然齊齊整整,心裡的大石頭這才落地了。

  那夏漣此刻心中的疑惑再也難以掩飾,焦急地出言問道:“小妹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是路上遇到匪徒了吧!”

  林竹筠大概明白了幾分,內心冷冷一笑,卻依然面色如常地說:“讓三嫂掛心了,並無什麽匪徒,是路上馬車壞了,我們走路回來,這才晚了些。”

  夏漣此刻已經急火攻了心,眼珠子瞪得渾圓,顧不得多慮直接就拔高了聲音尖銳地說:“真的假的?你當真沒有遇到匪徒?沒有出什麽事?”

  看著眼前之人的言行,又回想到了今日她出門時候她三嫂反常的熱絡與興奮,她現在萬分確信,找人玷汙她的清白的人,就是她三嫂,為的就是借此去除她對鋪子的掌事權。

  她一口銀牙在口中差點咬碎,在鬥篷下面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靠著掌心傳來的陣陣痛意才勉強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她目光如炬,直直看向面前這個心狠手辣的毒婦,用周圍人都能聽清楚的音量高聲說道:“三嫂此話甚怪,難不成小妹沒有出事您覺得很奇怪?”

  一旁的丫鬟小廝此刻一聽林竹筠的話,立刻議論紛紛。

  “三夫人今日確實奇怪,上回因為小姐挨了祠堂閉門思過一個月,今日怎麽還巴巴兒地等小姐等到半夜呢?”

  “就是就是!她方才那話啊,好像就是在等著小姐回來看她的笑話呢。”

  “結果小姐好好兒地回來了,她可太失望了!”

  林父聽了這些,對面前這個兒媳又添了幾分厭惡,方才壓抑的焦慮此刻突然爆發,“啪”一巴掌打在夏漣的臉上,瞪著眼睛說道:“你這個昏婦!要是沒事乾可以再去祠堂裡面跪幾天,沒必要在這裡討人嫌!”

  林竹筠看著被打的夏漣,心裡的怒氣降了些許。

  夏漣捂著被扇紅的臉,聽到這些驚覺自己的失態,又已經騎虎難下,不甘心精心布下的局一無所獲。

  忽然間,她見林竹筠身上的鵝毛鬥篷比起林竹筠的身形來說大了幾分,而且又是玄色的,頗像男人的款式。

  莫不是男人的衣服?

  她眼珠轉了轉,開口笑著說:“小妹誤會了,我是擔心!這年頭不好,外面到處都是流民。我看你們又是走路回來的,這才關心則亂,說錯了話,還望小妹原諒了嫂子這張笨嘴。我的院裡做了夜宵,我扶你過去吃點。”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向林竹筠的鬥篷系帶處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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