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舉起反抗大旗的,不止蕭勉這一脈皇室,還有很多覬覦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之人,也相繼加入其中。
眾人對待如今的侯齊,紛紛選擇群起而攻之,侯齊也看到了自己的劣勢,想坐上皇位的那顆心,和終於按捺不住了。
蕭翰被殺的消息傳開,徐清陽聽到的時候,心裡莫名的擔心起嶽錦繡。
來到軍營,徐清陽輕車熟路地來到徐肅的營帳。
“四哥!”
徐肅剛剛在外面訓練完軍隊,打算喝口水,還不等咽下,就聽到徐清陽的聲音,
“清清,你怎麽來了?”
徐清陽把帶來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輕輕打開,
“做了糕點,就想給你送過來。”
因為徐肅是裴宇楠的部下,所以和徐榮並不在一起。徐肅走過來,
“辰安在校場訓練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剛進來的時候,徐清陽就注意到徐肅臉上的汗水,想著自己若是此時去找溫辰安,徐肅還要陪著,於是搖了搖頭,
“一會兒去也是一樣的,你先嘗嘗。”
兩人坐下,徐肅拿起一個糕點放在嘴裡呢。離家多年,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徐清陽做的東西了。這段日子以來,讓他再一次體會到家的感覺。
“嗯,手藝越來越好了。今日不忙?”
“嗯,我聽說侯齊把六王爺殺了,蕭溧也死了,可是真的?”
徐肅聽後點了點頭,
“不錯,就在幾日前。今早我們一起商討,大家都覺得侯齊似乎很快就要登基了。如今形式對他不利,他若是做了皇帝,籠絡一些寒門子弟,方能有轉圜的余地。”
這個結果是徐清陽最不想聽到的,她有些擔心地問道,
“那錦繡呢?若是侯齊要篡位,他會怎麽對待陛下和錦繡?”
徐肅搖了搖頭,他不了解侯齊,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若這一天真的到來,蕭綱和嶽錦繡都不會有好下場。
“四哥,我們若是直取建康不可以麽?”
見徐清陽擔心的模樣,徐肅知道她是在擔心嶽錦繡,可是這種事,並不是靠想不想的,
“清清,能不能打勝仗,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今這個情形,一年能打到建康已經很不錯了。其中若是有什麽變故,只怕還會延期。”
徐清陽瞬間變得垂頭喪氣,
“我自從聽說侯齊殺了六王爺後,我的心裡一直慌得很。四哥,錦繡前些日子來信,說有身孕了,我和蘭心商量了一下,想提前返回建康。錦繡的父親也被圈禁,我實在是不放心。”
兩人從小就要好,這些徐肅一直都看在眼裡,
“可是你現在回去實在是不安全,況且就算回去了,你也做不了什麽啊。”
這話自然是有道理的,徐清陽也明白,
“總歸,我若在建康,離她近,說不定會幫上什麽呢。”
徐肅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有些危險,
“不行,如今軍營的一舉一動,都被侯齊監視著。若是你此時離開,他想動些什麽手腳,你出事了該怎麽辦。”
“不會的四哥,我們可以用小叔叔的遠征鏢局。”
這個建議倒是好,可徐肅還是不想徐清陽冒險,
“這樣吧,一會兒我和二哥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送你們離開。在此之前,你乖乖呆在我們身邊。”
徐清陽點了點頭,她也明白,如今時局太亂,她不能給大家添麻煩。
“好,那四哥,我去看看辰安。”
“我陪你。”
兄妹兩人來到校場,看到溫辰安正在和人比拚。擂台上,溫辰安目光堅定,一直在盯著對方的動作,隨後迅速反應。
幾個回合下來,對方根本沒有碰到溫辰安。突然,溫辰安看到機會,一個箭步過去把人摔倒在地,引周圍一片喝彩。
溫辰安伸出手,被摔倒的人借用溫辰安手臂的力量站起來,笑道,
“不錯啊,有點兒東西。”
溫辰安也很謙虛,
“承讓了。”
見到徐清陽,溫辰安笑著下了擂台,換上其他兩個人。
“四哥,清清,你們怎麽來了。”
徐清陽拿出食盒遞給溫辰安,
“自然是要來看看你這個大忙人啊。我看你在軍中混得不錯嘛。”
溫辰安靦腆地笑了笑,
“大家都很好相處,也多虧了四哥照顧。”
徐肅拍了拍溫辰安的肩膀,
“咱們兄弟之間說什麽照顧不照顧的。快嘗嘗清清給你做的糕點,我還有事,不陪你們了。”
徐肅才不願意呆在這裡照亮呢,自然是把人帶到趕緊抽身離開。
溫辰安帶著徐清陽找到一棵大樹下面坐下,打開食盒拿出糕點,同時注意到徐清陽有些心不在焉的,
“怎麽了,愁雲滿面的?”
徐清陽歎了口氣,
“六王爺死了,蕭溧也死了。那個女子我們曾經在皇后娘娘的宮殿見過,一個如花似玉的人,就這麽沒了。”
“侯齊殺的?”
徐清陽點了點頭,苦笑道,
“否則誰還有這個本事,能殺了一個王爺。錦繡一個月前給我寄過一封書信,前日才輾轉送到我手裡,她懷孕了。”
一旁的溫辰安一驚,
“當真?”
徐清陽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
“他和陛下,如今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若是在從前,他有了身孕自然是皆大歡喜,可是如今,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溫辰安也明白其中的關鍵,心裡也為嶽錦繡擔心,
“我從認識錦繡的時候,她就是一個明媚燦爛的女子。可是我們離開時,最後一次見到她,那時的她,給人一種飽經風霜的模樣,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明亮的女子了。”
徐清陽也很心疼嶽錦繡的境遇,
“還好,陛下愛著她,若非如此,當初她也不會那樣堅定地要留下來吧。”
“是啊,愛情真是一個可以讓人忽略痛苦的存在呢。”
說著,溫辰安深情款款地看向徐清陽,兩人相視而笑,徐清陽慢慢依偎在溫辰安的肩膀上,
“我打算提前回建康,和四哥說了,他說替我想辦法。”
溫辰安明白徐清陽對嶽錦繡的情誼,也不準備阻攔,
“若是一切安排妥當,萬無一失才可以回去,只是,我,”
“你留下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徐清陽轉頭看著溫辰安,會心一笑,“你不用事事都考慮我,我看得出來,你在這兒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價值。那就留下吧,做你想做的。”
原來有一個人懂自己,是一件這麽幸福的事情。溫辰安摸著徐清陽的秀發,
“好,清清,謝謝你懂我。”
徐清陽面含笑意,淚光閃閃,
“辰安,要好好活著。”
“好。”
阿娜雖然一直跟在徐清陽身邊,可是從來沒有放棄過打探拓跋余的夏洛,終於在徐榮的幫忙下,阿娜找到了人。
巧合的是,拓跋余跟著遠征鏢局,剛好來到阿娜所在的城池,也不知怎麽的,阿娜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
此刻,阿娜就站在拓跋余的身後,看著他坐在庭院裡磨劍。院子裡都是遠征鏢局的人,其中一人看到阿娜,拍了拍拓跋余,
“那姑娘是找你的吧。”
拓跋余抬頭望去,見到阿娜,
“老板娘。”
阿娜走上前,
“酒館都沒了,還說什麽老板娘。我找了你好久,見到你沒事可真好。”
此刻拓跋余似乎並沒有看出阿娜對他的情誼,
“我不是給你留了消息麽,我不喜歡加入到戰亂中去,這個地方正適合我。”
阿娜點了點頭,
“沒有人屬於戰爭,也沒有人願意加入戰爭裡去。我如今跟在清清身邊,和他們一起救助傷員,你要不要來?”
拓跋余搖了搖頭,眼裡沒有一點興趣,
“算了吧,說到底我還是北漠人,怎麽能進西夏世子的軍營呢。”
阿娜一愣,
“你怎麽知道我在西夏世子的軍營裡?”
拓跋余回憶道,
“後來我有找過你,剛巧見到你和徐姑娘在一起,就打聽了一下,知道是裴建成的軍隊。看你們過得很好,我就沒有打擾。”
見拓跋余語氣冷淡,阿娜多日來的思念已經按捺不住,
“既然都見到我了,怎麽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這一刻,阿娜眼裡的愛意不再深藏,拓跋余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只是這份熱情,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阿娜,我是一個遊人,居無定所的,你找我做什麽呢?”
見拓跋余有意地想要推開自己,阿娜也不肯放棄,
“我也沒有家了,那我以後跟著你吧。”
說完,阿娜站了起來,
“遠征鏢局也沒有規定不收女人吧,我可以給你們做飯,釀酒,我不會拖累你們的。”
眾人站了起來,像看戲一樣看著兩人。一個男子說道,
“拓跋,這麽好的姑娘你還不珍惜啊。”
話一說出口,眾人也開始跟著附和。萬年冰山臉,居然紅了起來。阿娜微微一笑,
“請問這兒的頭是誰?”
剛剛說話的男子舉起手,
“就是我,怎麽了姑娘?”
阿娜看向男子,
“我能不能留下?我能吃苦,也會點兒防身術,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