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萱如今已經出落的如一朵嬌嫩的花苞,美人坯子已經顯現雛形。
或許是常年跟在如瑤身邊的原因,眉眼之間總能若隱若現地看到如瑤的影子,一舉一動也盡顯大家風范,和徐清陽兒時頗為相像。
如今看著徐陵和徐清陽你來我往,心中覺得有趣,卻沒有一點出格的表情,只是目光卻在兩人之中不斷往返。
見徐陵賴帳,徐清萱又忍不住替徐清陽打抱不平,
“父親說過的,萱萱還記得呢。”
徐清陽忍不住偷笑,一旁的徐陵有些尷尬,敲了敲徐清萱的額頭,
“你呀,淨幫著你姐姐。”
徐清萱捂嘴偷笑,隨後看向徐清陽,兩姐妹不約而同地眨眼。
“好好好,我不和你們爭論。你既然願意去那地方,那就去。只是如今辰安受陛下封賞,為衛尉,若是外調轉為文官,會有些難。”
想起溫辰安英姿颯爽的樣子,徐清陽覺得溫辰安肯定不會喜歡文官的,
“那就去駐守城池,做個將軍也很好啊。只是辰安沒有自己的貼身侍衛,不像幾個哥哥那樣,出門幾十幾百的侍衛跟著,若是孤零零地去做守城將領,氣勢上弱了些。”
徐清陽語氣緩慢,仿佛真的在犯難一樣,可徐陵知道,徐清陽這是在朝自己要東西呢。
“當年,給你四哥一千兵士,是因為他出征在外,又是去西夏那麽遠的地方,需要自己的心腹。我手下只有五千兵士,你大哥二哥入仕後我各給了五百,你三哥五十,四哥一千。你身邊的明淇原可以以一敵百,如今你親自把人送了出去,現在又替辰安來要人。”
徐陵拿起果茶喝了一口,又歎了口氣,
“你呀,真是為難為父嘍。”
徐清陽笑道,
“父親,女兒怎麽會為難您呢。不過是因為父親常說,把辰安當做親生子,所以女兒才提及此事,請父親勿怪。”
徐陵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啊你啊,出去這幾年嘴巴越發伶俐了。我對辰安自有安排,你不必多費心了。”
徐清陽心中一喜,覺得目的達到了,
“好吧,那女兒就不過問了。”
一盞茶後,徐陵帶著徐清萱離開,徐清陽隨即去了溫辰安處。
路上,徐清陽心情大好,一旁的墨兒戳破徐清陽的小心思,
“姑娘剛剛實在試探老爺麽?”
徐清陽點了點頭,一臉得意,
“對啊,我總要知道父親到底如何想的吧。剛剛父親的意思,是說也會給辰安準備一份的,調去外面做將領,若是沒有私兵只會讓人恥笑。父親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他若是不打算給辰安私兵,就說明沒有外調的意思,他說自有安排,那就是同意辰安外調。”
“姑娘,溫公子外調的事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姑娘怎麽還要提起來?”
徐清陽伸手輕敲了一下墨兒,
“誰告訴你定下來的?父親可曾允諾過?若是定下來,那去哪兒?時間呢?沒有板上釘釘,就不算定下來。我知道辰安的心結,也明白若是長久的待在建康,他不會快樂的。”
見徐清陽這般籌謀,墨兒有些羨慕溫辰安,
“溫公子能有姑娘這樣費心對待,真是幸福。只是姑娘,若是以後離家,難道不會想家麽?”
徐清陽心中自然不舍離家,可想了想說道,
“辰安待我,一直都用盡真心,總不能讓他一味付出啊。況且山東那地方,我也喜歡,山清水秀,人傑地靈,多好。那時我把你們幾個都帶過去,不是很好麽?”
聽到徐清陽沒有拋棄自己,墨兒很是開心,
“姑娘喜歡就好,總之,奴婢就要跟在姑娘身邊,一輩子都不離開。”
“好~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把你單獨丟下的。”
此時溫辰安正在作畫,畫的是孤山上的一顆松柏。堅毅挺拔,又有一種淒涼的感覺,讓人看了心中增添一種悲涼。
若蘭見到徐清陽來了,連忙上前,
“姑娘,公子正在作畫,請您稍等。”
溫辰安作畫時,並非要求不許人打擾,而是所有人都自覺地等在外面。徐清陽點了點頭,
“好,若蘭,給我泡杯茶吧。”
“是,姑娘稍等。”
片刻後,若蘭端上茶,徐清陽還不等入口嘗一嘗,溫辰安就走了過來,
“我原本想著一會兒去看你的,沒想到你先來了。”
徐清陽微微一笑,
“也不必一定要你去找我,我想你了,自然就可以過來。”
一旁服侍的人都低下頭偷笑,溫辰安的臉也是一陣紅一陣白,
“你呀。”
語氣頗為無奈,又滿含寵愛。
“辰安,我們以後外調去山東好不好?”
“好啊,我也很喜歡那。美景美輪美奐,永遠不會缺少素材。”
徐清陽看得出來,溫辰安是真的喜歡,心中也就放心了。
時間一日一日地過去,兩人的婚約也提上了日程。這一日,徐府外鞭炮連天,車水馬龍,賓客們似魚貫而入,一時間,仿佛回到了徐府最鼎盛的時刻。
徐氏三兄弟站在門口迎客,徐陵和如瑤在裡面接待貴賓。突然,一隊護衛跑了過來,身上的鎧甲整齊劃一地發出聲響,手中的長槍在陽光下閃爍著銀光。
“吾等奉徐將軍之命,特來為徐姑娘,溫公子送上賀禮,大雁兩隻,錦緞一十三匹,器皿一十四對。”
三兄弟相視一笑,徐儉吩咐道,
“送進去吧,幾位長途跋涉辛苦了,府內備好了酒宴,裡面請。”
護衛進去後,遠處又走來一輛馬車,看樣式,像是凌江的工藝。
“盧氏公子到!”
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三兄弟站在原地,目光柔善,見到走下車的是盧世獻時,三人各上前一步。
可盧世獻並沒有徑直走過來,而是轉身,伸手扶著陳若簌走出來。
“大哥,二哥,三哥。”
陳若簌在盧世獻的稱呼聲中,對著三人一一行禮。三人也規規矩矩地回禮,徐儉說道,
“不必客氣,世獻,雖然有日子沒回來了,但是大概的路線還記得吧。帶著你夫人去逛一逛吧,你從前住的院子已經叫人收拾出來了,若是累了就去歇一歇”
盧世獻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陳若簌,
“走吧,這就帶你去看一看。”
兩人手牽著手走了進去,徐儉看到這一幕很是欣慰。這時徐謙湊了上來,
“大哥,看來這小兩口已經和好了嘛,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尷尬啊。”
徐儉笑道,
“這樣不是很好麽。”
此時,皇宮內的傳旨太監也坐著轎攆走了過來,眾人趕緊彎腰迎接,
“黃公公,您來了。”
黃公公趕緊笑道,
“三位公子大禮,老奴愧不敢受。今日來,老奴就是替陛下看一看這盛況,順便在兩人拜過天地後,宣讀一下旨意,仔討一杯喜酒,還請勿要嫌煩。”
徐儉微微側身,
“公公_說的是哪裡的話,您能來實在是蓬蓽生輝,請。”
正堂內,徐陵看到黃公公,正要下人去叫徐清陽,卻被黃公公攔住,
“徐大人不必,陛下說了,要等一切流程結束後再宣讀旨意即可,不要擾亂了該有的規矩禮儀。”
徐陵聽後心中也很開心,
“那就多謝陛下體諒了。”
吉時已到,鼓樂聲響起。溫辰安從遙安齋出發,街道兩邊站滿了人,都來圍觀這場婚禮。
徐清陽的長發披散開,如瑤代替張昭為徐清陽梳頭,每一下,都包含了美好的寓意,
“一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鴛鴦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富富又貴貴。”
徐清陽羞紅了臉,低下頭。看著鏡中徐清陽姣好的面容,如瑤會心一笑,
“清清,我給你綰發。”
徐清陽點了點頭,如瑤洗了手,之前的梳子上沾了桂花油,如今頭髮油黑,如瑤兩隻手在發間遊走,轉眼間,一個利索的發髻就梳好了。
墨兒和香菱一人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一個鳳冠,一個金釵。
如瑤拿起鳳冠,對著鏡子擺正,隨即拿起一根根金釵插入發間,
“好沉。”
徐清陽忍不住吐槽,如瑤穩固了一下金釵,確定不會掉下後雙手扶在徐清陽的雙肩上,
“清清一直沒有這樣鄭重地打扮過,會有些不習慣。一會兒出去的時候,紅蓋頭一蒙,看不到路,你不要慌,身板挺直,跟著嬤嬤慢慢地往前走。一會兒的嬤嬤都是有經驗的,你跟著她,一定不會出錯。”
徐清陽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如瑤姨。”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聲響,
“吉時已到,請姑娘出閣!”
徐清陽轉過頭,看著外面,可惜有屏風隔著,什麽也看不到。如瑤能體會徐清陽的心情,安慰道,
“姑娘莫急,要叫上三遍才能出去呢。”
話音剛落,外面又響起第二聲,
“吉時已到,請姑娘出閣!”
這時,如瑤才緩緩為徐清陽蓋上紅蓋頭,外面也響起了第三聲,
“吉時已到,請姑娘出閣!”
在如瑤的攙扶下,徐清陽緩緩起身,墨兒和香菱同時把門打開,溫辰安看到一身嫁衣的徐清陽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姑娘出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