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心思誰家的媳婦不會做鞋呀？誰要是去鋪子裡買鞋穿，保禁止便被人罵敗家，倒不如費些工夫自己做。只是三嬸子沒有想過，如果然的家家戶戶做鞋子穿，為什麽還會有賣鞋鋪存在？
  郭綿綿聽出三嬸子的顧慮，笑道：“三嬸子，把虎頭鞋當一般的鞋賣必定賣不上價，這鞋子要是能驅鬼辟邪呢？”

  “驅鬼辟邪？”三嬸子瞪大了眼睛，質疑耳朵出疑問了：“便一雙鞋子，怎能驅鬼辟邪呢？”

  郭綿綿搖了搖頭，自信滿滿的說：“我們都信賴在赤子的床頭掛一顆黑狗牙能辟邪，那麼也會有人信賴比黑狗更厲害的虎頭能辟邪，如此一來，做成虎頭的鞋子豈不是也能了？”

  上輩子，虎頭鞋又叫貓頭鞋，關於穿它的小孩來說，便是一種祥瑞物，聽說具備驅鬼辟邪的成果。雖說虎頭鞋做起來最困擾，既然能迷惑三嬸子如此的大人，也能迷惑幾歲的孩子，便說明虎頭鞋有環境趨勢。

  莊戶人家不會費銀子買一雙虎頭鞋，鎮上和縣城的有錢人卻多了去，放大虎頭鞋辟邪驅鬼的成果，有的是人捧著銀子來買，從中賺上一筆不是不會。

  三嬸子不是傻子，被郭綿綿這麽一點撥，猛一拍大腿說：“成，我看成，這辦法好！”

  每年的河伯節，家家戶戶都要給小孩兒編五彩線辟邪，先不說這五彩線能不可能以辟邪，可便是再窮的人家也會在這一天買幾根回來給孩子系上，虎頭鞋不也是這個理？
  真要說個究竟出來，任意扯個出處便說是從南方的一個小地方傳過來的，誰會特意為一雙鞋子特意去南方問？討的是個吉利，是個心安，誰會計算那些有的沒的？

  想通了這一點，三嬸子覺得用這個辦法來掙錢最可行，火燒眉毛的說：“綿綿，你快說說這是個啥章程？你怎說嬸子便怎做，要是真能掙到銀錢，你佔大頭嬸子佔小頭。”

  郭綿綿沒有想到三嬸子會這麽急，臨時間頗為無奈：“三嬸子，這事我也是臨時起意，具體要怎辦，您還得容我再想想，等我理清了頭緒我再報告您，您看怎麽樣？”

  三嬸子曉得這種事急不得，只能抑製下心頭的焦灼，連忙點頭：“行行，你啥時候捋清楚了啥時候便報告三嬸子，本事三嬸子沒有，人手三嬸子能給你湊幾個出來。”

  “好，那便先這麽說定了。”郭綿綿看重三嬸子的爽直勁兒，也曉得三嬸子心善靠譜，要是真能跟三嬸子合夥做虎頭鞋這樁生意，她覺得最可行。

  三嬸子高興異常，內心的心思與郭綿綿千篇一律。此時村子裡誰不曉得郭綿綿是個能乾的，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把娘家撐起來，沒道理到了婆家便不可能了。

  恰是曉得郭綿綿靠譜，便使不斷定虎頭鞋能掙錢，三嬸子仍然毫不遲疑答應下來，憑借的便是對郭綿綿的這份自信。

  聽場的孟氏一片雲裡霧裡，隻曉得兒媳婦要跟堂妯娌合夥經商。她有心想問一問，又不曉得該從何處問起，乾脆閉上了嘴巴，專一於挑雞蛋上，希望回來後再周密問問兒媳婦。

  有郭綿綿和三嬸子協助，挑雞蛋的速率便快多了，很快便把三嬸子拿出來的五十多個雞蛋挑完了，果然也挑出了二十個能孵的蛋來。

  孟氏要把自家不可能以孵出小雞的蛋留下，按照慣例是兩個換一個的。只是兩家乾系好，此時又有可能合夥經商，三嬸子不管如何也不肯要，隻讓孟氏拿回來做給郭綿綿吃，算是她這個當嬸子的情意。

  四十個蛋不是小數目，拿去鎮上能換好幾十文錢呢！郭綿綿和孟氏都不想佔這份廉價，三人推來推去推了好一下子，直到三嬸子生氣了，孟氏不得已隻好把裝雞蛋的籃子收了回來。

  便在郭綿綿和孟氏拿著雞蛋向三嬸子道別之時，突然來了一個不招自來。

  “呀，怪不得沒有找到娘和大嫂，你們在這兒呐！”牛氏拎著一個空蕩蕩的竹簍子走進入，一臉驚喜的看著郭綿綿和孟氏。

  孟氏一聽，眉頭便牢牢地皺起來了，任誰都能看出她的的不喜，連語氣也變得不太和善：“你找我這個妻子子和你大嫂做啥？”

  牛氏眼圈一紅，委委屈屈的說：“家裡的老母雞抱窩了，可家裡沒有雞蛋，我便想跟娘借幾個，等孵出的雞下出蛋來便還給娘。”

  如果不是早便看破了牛氏的真面目，這會兒見她如此，三個人怕是會認真。可正月初一的那出大戲才過去沒多久呢，便是三嬸子也沒有忘掉眼前這個看似荏弱的小媳婦，是如何讒諂大嫂，更遑論郭綿綿和孟氏。

  此時見牛氏這麽能裝，幾個人膩歪極了，特別是郭綿綿，連面子情也不肯意做，冷冷的說：“家裡沒有能孵的蛋，便這幾個還是跟三嬸子家換的，你想要雞蛋便去別家問問吧！”

  沒成想，這話一出口，牛氏像是被欺壓了似的，眼淚撲簌簌的往著落：“大嫂，我曉得你不待見我，可我真是被委屈的，我沒有指使木氏讒諂你，你要信賴我啊！”

  郭綿綿對牛氏的惺惺作態厭惡極了，連看一眼都嫌髒眼睛，乾脆不再理會她直接對孟氏說：“娘，我們趕緊回來，這些蛋得盡快孵上。”

  孟氏一般不想跟牛氏空話，聞言看都不看牛氏一眼，牽著郭綿綿的手溫聲的提示道：“你當心些，別碰到了。”

  郭綿綿笑著點點頭，反挽住孟氏的胳膊，跟來時一般親熱心熱的走出了三嬸子家的院門。路過牛氏時，婆媳倆誰也沒有給牛氏一個眼神。

  被無視了個的牛氏表情白了，細弱的身子也開始搖搖欲墜，不曉得是悲傷的還是給氣的。

  三嬸子見勢不對，連忙取下掛在牆上的鑰匙，對牛氏說：“嬸子這兒也沒有你要的雞蛋，這便去菜園子裡忙活了，趁天色還早你去別家看看吧！”

  牛氏一聽，身子抖的更厲害了。她曉得這個時候不可能以賴在這裡不走，否則便算她真有個身子麽，三嬸子只會愈發的厭煩她，到時候村子裡又該有她的閑話了。

  抑製下心底的怨尤，牛氏扯了扯唇角，牽強有了一絲笑容：“三嬸子，那您忙去吧，我便不耽擱您工夫了。”

  說罷，她紅著眼圈兒，一手扶著腰慢慢轉過身，一步步艱苦的走出了三嬸子家。

  “呸，一個月出面的肚子，愣是弄的跟九個多月快臨盆似的，綿綿都四個多月了，也沒見這麽嬌氣！哼，矯情！”等牛氏走遠了，三嬸子看著她的背影，不屑的啐了一口，“哢”的一聲給院門上了鎖繼續挖菜園子去了。

  回到家裡，郭綿綿仍然有些氣不順，著實是被牛氏的那副惺惺作態的神態給惡心到了。

  被女人讒諂了一場，結果沒來得及報仇回來，女人便懷孕了。原以為女人做了虧苦衷便不敢再到自己眼前來，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天又跑出來惡心人了。

  要不是忌憚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她便地便能把女人的臉撓出花來。

  郭綿綿掩蓋的好，沒教孟氏看出眉目。孟氏拉著她的手到達雞窩旁，邊往老母雞的身下放雞蛋，邊笑道：“四十多個雞蛋恰好夠這兩隻老母雞抱兩窩，等以後你照望母雞抱窩，要記得一窩不可能以抱太多蛋，否則老母雞會抱不好便孵不出雞仔來，像如此二十個高低便恰好。”

  在孟氏絮絮不休的聲音中，郭綿綿不測的偏僻下來。見抱窩的老母雞老老實實的任由婆婆往肚皮地下塞雞蛋，不由得也拿起一顆往它肚皮底下塞，孟氏都沒來得及阻止。

  “哎呀！”郭綿綿虎口一痛，匆匆縮回擊，手裡的雞蛋險些摔下去，卻是在她的手靠近老母雞的那一刻，被老母雞狠狠地啄了一口。

  “綿綿，沒事吧？有無破皮？”孟氏顧不得放雞蛋，匆匆去看兒媳婦的手，見她被啄的地方有一個紅紅的印字，上頭只是微微有些起皮，才松了口氣：“沒破便好，沒破便好。”

  郭綿綿的指腹按著被老母雞啄疼的地方，見老母雞脖子上的羽毛都豎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不禁鬱悶道：“看我老實，連你也欺壓我是不是？”

  孟氏被兒媳婦孩子氣的話逗笑了，抬手把老母雞伸長的脖子拍了回來：“這個你不可能以委屈它，它跟你不熟以為你拿了它的蛋才啄的。這兩天你便給它喂些谷粒、水啥的，它跟你熟了便不會再如此了。”

  郭綿綿有些驚怖護蛋的老母雞，猛地搖頭：“還是算了吧，我怕它飛起來啄我。”

  孟氏聞言，也不牽強，繼續將籃子裡的雞蛋往老母雞的窩裡放。提及來也是邪門，老母雞對孟氏伸過來的手視如果無睹，一雙圓圓的亮晶晶的雞眼便盯著郭綿綿一個人。

  差不多放了二十個，孟氏又到達另一個抱窩的老母雞旁，把剩下的二十來個雞蛋往它窩裡放。

  那隻老母雞一般乖順如小奶狗，還會在雞蛋放下去的那一刻，伸長雞脖子用腦殼把雞蛋往邊拱，利便孟氏放更多的雞蛋，讓它孵出更多的小雞仔。

  郭綿綿看直了眼，覺得這隻老母雞更通人道，因而爭先恐後的拿起籃子裡最後一顆蛋，摸索著往老母雞的窩裡放。

  期初還好，老母雞只是小心的看著沒有其他動作，等郭綿綿自信的覺得這一次能成功時，老母雞以風馳電掣之勢，伸長脖子便要去啄她的手。

  幸虧郭綿綿還記得適才的教訓，小心著老母雞，便在被啄的前一秒快的把手收了回來，老母雞的喙擦過她的手指。

  “呼，太嚇人了！”郭綿綿一臉後怕的拍著胸口，老老實實的把雞蛋交給了婆婆：“還是娘來吧，我跟這兩隻老母雞 八字分歧。”

  “噗！”孟氏沒能忍住，一下子笑作聲來，伸手接過雞蛋放在了老母雞的肚子底下：“好了好了，你也別氣了，等這些小雞仔孵出來，下的蛋也好，殺肉吃也好，還是進了你的肚子。”

  郭綿綿無語，她沒有這麽當心眼好不好？她真的只是鬱悶老母雞獨獨針對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