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有些擁擠的小院子一下子變得明亮了。不一下子,郭果便帶著李七爺過來了,郭棗也把正在地裡乾活兒的郭家人一切喊回歸了。
不等木氏等人發問,郭綿綿便把事兒的前後經由容易的說了一遍。顧及著大嫂的臉面,她沒有把於母大約借此訛詐的猜測說出來。
於氏跟於母做了這麽多年的母女,又哪裡不曉得親生母親是什麽人?更何況,於母或是帶著很令她厭惡的人過來的,還翻進了自家的院牆,她如何猜不到自己的母親來這一趟,完全便是不懷好意。
“娘,你究竟想幹啥!”於氏衝過去,一把將於母從地上扯起來,指著還躺在地上的男子說:“待在家裡好好於日子不太好嗎?你為啥老是沒事找事,還把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帶來惡心人?”
便滿腹肝火的於母一聽這話,當便遷怒到了於氏頭上,想也不想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怒罵道:“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賤東西,真當自己有婆家撐腰便能翻臉無論娘家人生死了是不是?”
於氏完全沒有想到母親會動手打自己,這一巴掌把她打懵了,久久沒有反應。
“幹啥?你這死老婆子幹啥打老娘的兒妻子?”距離母女倆很近的木氏快步衝上去,重重的推了一下欲要再打人的於母,把人推倒在地了。
這時,郭樹也反應過來了,匆匆上前攬住了妻子,當心地拿開她捂著臉的手。見妻子半邊臉都腫了,他悵恨的瞪著罵罵咧咧的於母,目光好像能吃人。
於母被瞪的一陣膽怯,指著於氏壯著膽量罵道:“她是從老娘的肚子裡爬出來的,老娘打她又怎地?你還敢打老娘不可?”
郭樹一聽,攥緊了拳頭,忍了又忍才沒有撲過去打人。他的確顧及於母的身份,他不太好為妻子找回場子,一時光表情變得格外難看。
看著囂張的於母,郭樹於氏有顧慮,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木氏便沒有了,她再次衝上去,學著於母打於氏的姿勢,一耳光扇了過去:“他們不可以對你這個老東西動手,老娘能!”
這一巴掌,把剛剛站起來的於母再一次打到了地上,左邊的牙齒都松動了幾顆,流了滿嘴的血。
這邊的紛爭,沒有影響到另邊的郭綿綿。她曉得自家娘親不會吃虧,便把留意力放在了被李七爺診斷的男子身上。她倒是想看看,這個人翻牆進入,畢竟有什麽目的。
經由李七爺的診斷,確認被胖團攻打的男子只是暈過去,身上除了一些皮外傷,並無性命之憂。
在郭綿綿的請求下,李七爺拿出一根銀針,在男子的某個穴位扎了一下,不一下子人便醒了。只是這人驚嚇過分,整個人恍隱約惚沒有完全複蘇過來。
趁著這個空檔,郭綿綿便向於氏扣問起男子的身份來。
,這個人真是於家的侄子,名叫於有發,是於氏已故的大伯的唯一的兒子。
於有發的親娘在生他時難產,剛把他生出來便大出血逝世了。從此以後,於有發便成了於大伯的眸子子命脈,對他很嬌慣,這便導致於有發從小便往歪處長。
,好景不長,於有發六歲的時候,於大伯喝醉酒掉到泥淖裡淹死了,於父便把一夕之間淪為孤兒的於有發接抵家裡來,趁便回收了於有發家的一間茅茅舍和三畝田地。
於家貧乏落魄,於父於母又不是什麽輯穆人,他們把全部的心疼給了唯一的兒子於有才,連女兒都沒有放在眼裡,又哪會好好照望於有發?也便是給了他一口吃的,沒叫他活活餓死。
於有發從小便長歪了,後來又沒有人好好教導,跟著年紀的增進,便越長越歪還跟一幫混混地痞混在了一起,全日偷雞鬥狗不著家,惹的旁邊幾個村子裡的人都討厭了他,真恰是人嫌狗厭。
對此,於父於母倒是膾炙人口,如何說都給自家省了一口食糧不是?
於父於母關於有發不親近,於有發也沒把於父於母當叔嬸看,偏巧今日於母跟於有發湊到了一起,一個趁家裡沒人偷偷翻牆進入,一個坐在裡頭哭鬧恐怕他人不曉得,想也曉得這兩個人沒寧靜心。
於氏毫不掩蓋關於有發的厭惡,擔憂婆家會被纏上,在說完於有發的為人後,她趕緊提示道:“葉兒,這便是個爛人,趁他還沒有醒,趕緊把他扔出去,否則他必定會借著被胖團打傷的事賴上我們家。”
“大嫂,你別急,我們得先把他們過來的目的解決了,否則家裡怕沒有個悠閑的時候。”郭綿綿不怕於母和於有發賴上自家,便怕他們倆別有效意,如果不弄清楚,難保他們會生出招兒,倒不如趁這個時機完全了斷。
並且這兩個人應該不曉得自家養了胖團,於有發翻院牆大約也是臨時起意,趁家裡沒人在想撈點東西,否則曉得有胖團,他跑還來不足絕對不敢翻進入。
見小姑子不把穩,於氏張了張嘴究竟沒有再勸什麽,只是看著於有發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件齷齪的物什,可見兄妹倆的關系陰毒到了極點。
這時,在於母催命似的叫喊下,於有發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下一刻,他驚慌失措的從地上爬起來,發瘋似的邊尖叫著邊往外跑:“救命啊——有大熊啊,要死人了——”
於母好不容易把於有發拉過來助威,又哪裡肯放他跑了。她匆匆衝上去拖住於有發,惋惜對方氣力比她大的多,幾乎把她帶倒了。
情急之下,於母束手無策,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於有發的臉上。這一巴掌倒是很有效,把於有發扇醒了。
確如於氏所料,複蘇過來的於有發膽量又肥了起來,不必於母提示,他自己桀騖的扯下滿身的碎布條,露出身上被胖團抓出來的創痕,衝著郭家獅子大講話:
“這些傷皆被你們家養的大熊撓的,知趣的趕緊拿出一百兩銀子給我看醫生,否則老子讓你們曉得‘於有發’三個字的厲害!”
“混帳東西,你有種便給老子再說一遍!”郭樹攥著拳頭二話不說的撲上去,眼看著便要跟於有發打起來。
郭樹的嘴皮子不大利索,可要說打鬥他歷來沒有怕過誰。今日於母帶著於有發上門鬧事,於母有動手打了於氏,他早便攢了一肚子火氣,這會兒於有發站在自己的地皮上還敢如此囂張,他滿腦子隻想狠狠地教導他一頓。
“大哥,住手!”郭綿綿見狀,趕快衝上去把人攔下來:“跟這種人鬥狠純真是枉辛苦氣,不值得。”
“葉兒,你放開,不太好好摒擋這個狗雜碎,旁人隻當我們家好欺壓。”郭樹心底的肝火無法停下,哪裡肯罷休!
“你便算把他打殘廢了如何樣?到時候他更有原因賴在我們家不走了。”曉得自己拉不住,郭綿綿沒了方法隻好拿於有發的合計說話。
郭樹一聽,果然便冷靜下來。再一看有備無患的於有發,他完全消了把人揍殘廢的念頭,只是放下了一句狠話:“哼,老子臨時放你一馬,你如果識趣便趕緊滾,否則別想走出李家村。”
於有發完全不怕郭樹的威逼,吊兒郎當的說:“讓我滾也行啊,你賠我一百兩銀子,我立馬便滾!”
郭樹欲要說話,郭綿綿再次脫手阻止了他。她沒有理會於有發的話,轉頭問起了於母:“今日你們來我家,莫非便為了訛這一百兩銀子?”
於母正在給於有發使眼色,冷不防被問話,她愣了一下,既不要臉的否認道:“那一百兩銀子是你們老郭家該賠我侄兒的,不是我侄兒訛你們,你們如果不想把事兒鬧大,便老老實實的把銀子拿出來。”
見她不肯說真話,郭綿綿哄笑道:“行啊,這一百兩銀子我可以出,你們兩個擅闖我家,這筆帳,又該如何算?”
說到這裡,她無視於母勃然色變的臉,對一樣變了表情的於有發說:“聽說擅闖民宅者,官府是要按偷竊罪論處的,犯了偷竊罪,要挨板子下獄的,你確認你要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嬸子,把自己搭進去?”
被郭綿綿這麽一恫嚇,於有發立馬慫了。他是個偷雞摸狗的小混混不假,又沒有做過十惡不赦之事,頂多偷雞的時候被人逮住了,挨一頓打便完了。
這一次如果真讓郭家告到官府裡,被官府判偷竊罪投到牢裡,他這一輩子不便毀了?他還沒有娶妻子兒生孩子呢,可不可以讓自己絕了後。
想清楚此中的凶暴關系,於有發沒有了先前的囂張,只是也舍不得郭家應允的那一百兩銀子。他眸子一轉,指著於母把把她出售了:“是她,是她帶我過來的,否則我哪裡曉得你們家的門往哪兒開,曉得你們家發家了?”
於母氣得半死,怒罵道:“是老娘帶你過來的不假,這牆是你自己要翻的,你休要栽到老娘頭上,讓老娘跟你頂罪。”
於有發怕郭家報官,卻不怕於母。此時見於母狡辯,認定她是想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好完全侵吞過去從自家撈到的房子和田地。
自以為猜透了於母的險惡埋頭,於有發豈會讓她如願,當便破口痛罵道:“好你個老不要臉的東西,是你把老子帶到郭家,讓老子在郭家鬧一場撈一大筆銀子,老子翻牆進入不便是聽你的話,趁郭家人不在撈上一大筆?現在把全部的事兒推到老子身上,真是心腸都爛透了!”
於母第一次被於有發指著鼻子罵,一時光哪裡受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特跟著叫罵起來:“你個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是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長大,你不說報恩還胡亂攀扯人,老天爺怎便不開眼,劈死你這個惡毒心腸的東西!”
於有發又不是第一次被於母罵,他掏了掏耳朵混不介懷:“別把自己說的這麽輯穆,要不是爹死了給我留了房子田地,你能美意的把我養大?老天爺真要劈誰,第一個必定劈死你。”
看著狗咬狗的兩個人,郭家老小樂得看熱烈。惟有於氏的表情很欠悅目,既以為丟人,又有種深深地疲乏感。
很快,於母便被於有發懟的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