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做生意，面臨的是林林總總的人，不但要能說會道，對一些刁鑽的來賓還得會忍。如果板著個臉迎客，這生意便很難做下去了。

  “我曉得了，趁現在還沒有營業，我會到他人的店裡看看人家是怎做的。”郭枝有心把生意做起來，關於自家大姐的話，天然是聽進了內心。

  木氏很是欣慰：“如此便最好，比過去上進多了。”

  ……

  翌日便是鄭凜、郭榆另有郭林劉氏伉儷開航赴京城的的日子，眾人便沒有留下來吃晚飯。郭綿綿有點事找春香商議，便跟鄭凜帶著孩子轉道去了鎮上的作坊。

  鎮上的作坊面積比村裡的還要大一些，能容納的工人也更多，目前工人的數量都快跨越村裡了。

  現在兩個作坊產出的虎頭系列製品還不可以滿足章家的需要，連續在招收新的工人。只是旁邊村子的人能招的差很少都招來了，想再招便得去更遠的地方。

  章家連續想提升供應量，郭綿綿這邊只能壓著，至少要招到足夠的人手她能力松口。這一次過來找春香，一來是探望她們娘仨，二來便是跟她商議一下，看她能不可以再招點人手，哪怕是派人到隔鄰的幾個鎮招百十個過來也行。

  “大哥大嫂，你們怎過來了？”春香以前便聽說郭綿綿扭傷了腳，最近都不如何出門，對他們一家的到來很是意外，趕快帶著他們來到了比較恬靜的書房。

  “你枝兒姐搬到了鎮上，今兒個是暖房的日子，從她家出來便過來看看你們娘幾個，娘給你們做了新棉衣，我一並帶來了。”郭綿綿說著，便讓鄭凜把裝著棉衣的包袱拿了出來。

  春香接過包袱，嘴上說：“我們娘幾個有棉衣穿，娘她白叟家也是，一把年紀了眼神不太好，還勞神做這些。”

  郭綿綿笑道：“當娘的不都是如此，恐怕我們凍著餓著。哪天你不忙了，便帶孩子們回去看看，爹娘嘴上不說，內心惦念的很。”

  哪怕管著偌大的作坊，春香再也不是被婆家欺壓的不敢有一絲抵抗的可憐女人，她或是害怕孩子會被人說閑話，讓娘被人指輔導點，通常便很少回村。如無要事，便惟有端午、中秋、過年這種日子見的到他們一家。

  春香將包袱放在了書桌上，低下頭沒有語言。

  郭綿綿曉得她的心結，沒有在這件事上過量語言，問起作坊裡的事。

  “一切都好，最近又招到了幾個不錯的人手，現在已經上手了，還把自家的親戚說清晰過來。”春香對作坊的經營最埋頭，這兩年景長的也很快，已經能獨當邊了，談起作坊的事件，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不一樣了。

  郭綿綿很高興，對鄭凜說：“當初把作坊交給春香打理是對的，看看替我省了多少心。”

  春香被誇的有些不太好好處：“是大嫂教的好，給我找的幾個副手也好，否則我真要頭大了。”

  郭綿綿正要說什麽，突然有個人衝了進入，嚇了她一跳。

  來人看到郭綿綿和鄭凜，也嚇了一跳，刹時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對春香說：“大、大做事，對不起，哦（我）、哦不曉得你有客，哦這便出去。”

  說完，掉頭便跑掉了，快的郭綿綿都沒看清他長的啥神態。

  “娘，叔叔獵新鮮哦！”湯圓兒皺褶小眉頭，很不睬解那位叔叔突然衝進入，又突然跑出去的舉動。

  郭綿綿也懵逼著呢，看向春香問：“這人是誰？聽口音不像是我們桃源鎮的人。”乃至在雲來縣，她也沒聽過這種口音。

  春香臉上閃過一抹不從容，又很快恢復了正常：“周虎的確不是桃源鎮人，他老家在青州，前幾年輕州鬧了洪災，他們一家便逃出來了，最後在桃源鎮落腳，被我招到作坊裡乾活了。”

  郭綿綿沒有留意到她的不從容，笑道：“瞧著挺老實的。”

  春香點點頭：“他父親在避禍的路上病死了，是他帶著老娘和妹妹一路來到這裡的。進我們作坊以前，一家三口便靠他賣夫役過活，到作坊後也是協助搬貨，是個老實人，也很能遭罪。”

  “真不容易！”沒想到是這麽個出身，郭綿綿感傷道：“他娘和妹妹也在作坊裡乾活嗎？”

  春香說：“在呢，他娘眼神兒不大好，便跟那幫大娘一道糊紙板，他妹子倒是伶俐，我瞧著還行便讓她到庫房管針線料了。”

  郭綿綿不如何過問作坊裡的人事安排，聽春香這麽說，倒是對周家三口有了幾分好感：“一家民氣齊，這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姑嫂倆說著話，一旁的湯圓兒以為無聊，悄悄的地扯了扯自家爹的袖子：“爹，我想找妞妞姐姐玩。”

  鄭凜對湯圓兒素來有求必應，便不是什麽大事天然依了她，因而向春香問了妞妞的去向，跟郭綿綿說了一聲便帶她出去了。

  牽著閨女的小胖爪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在廊下踟躕的周虎，本想過去問他是不是有急事，人還沒過去那人便一溜煙的跑了。

  湯圓兒看到這一幕，仰著小腦殼語氣肯定的說：“肯定是爹爹太凶了，把叔叔給嚇跑了！”

  鄭凜無語，拍了拍閨女的小腦殼：“還找不找妞妞了？”

  湯圓兒識趣的閉緊了小嘴巴，眨巴著大眼睛朝自家爹爹點小腦殼。

  閨女太可愛，鄭凜想氣都氣不起來，帶著她繼續去尋妞妞了。

  房子裡，郭綿綿便招人的事征詢春香的建議。

  春香想了想，說：“我這兒抽不開身，要不便讓周虎兄妹去吧，周小妹人伶俐，周虎一看便是個老實人，去隔鄰鎮招人，想來不會質疑他們是歹人。”

  郭綿綿搖了搖頭：“兄妹倆的口音是個問題，人家一聽是外埠人，肯定不安心便是跟他們走，再挑個伶俐同他們一道去吧，趁便把我們的待遇說清楚，最好是白紙黑字寫下來。”

  如果能找衙門蓋個公章之類的便事半功倍了，惋惜她自己還沒有這麽大的臉面，也不太好為這點事托方家。

  被這麽一提示，春香也明白到了兄妹倆的口音問題，便說：“那便再挑個女人過去吧，把虎頭衣虎頭鞋的樣品帶幾樣過去，想來更容易招到合適的。”

  郭綿綿沒有建議：“你看著辦吧，等你選好了人便跟他們商議一番，看看他們有沒有更好的提議。這次能招到一百個人，年關每人多給五兩銀子。”

  春香笑道：“來到鎮上我也跟很多當領導的打過交道，便數你最摩登了！安心便是吧，有這五兩銀子的嘉獎在，他們肯定會經心盡力招人的。”

  此時，姑嫂倆口中的周家兄妹，正在作坊的一處清靜的角落裡說話。

  “哥，恩（你）怎這麽快便出來了，究竟有沒有跟那女人說清楚啊？”將將十五歲的周小妹身子比同齡人高挑有致，長相清秀水靈，這會兒正睜大眼睛盯著自己的哥哥，說出來的話不如何順耳。

  “那女人在見客，不利便說，恩急個啥勁兒。”周虎皺著眉頭，滿臉的不耐性，哪裡另有春香口中所說的老實樣。

  周小妹撇了撇嘴，不樂意道：“哦是為誰急啊，還不是為了恩？恩別忘了，盯著這個女人的人很多，恩如果再不動手，讓他人搶先了哦們便枉勞神了。”

  周虎不屑的說：“一個大哥色衰的寡婦，還帶著兩個拖油瓶，誰會把她當香餑餑？等人走了哦便去說，不會壞了哦們的事。”

  周小妹對周虎的本領很佩服，聽他這麽一說便不急了，向往道：“乾完這一票，哦們便遠走高飛，以後吃香喝辣下半輩子便不必愁了。”

  周虎好像看到了那般美妙的日子，臉上露出鄙陋的微笑：“嘿嘿，到時候哦便娶上十個八個娘們，生他幾十個崽兒，老了都不必愁了。”

  周小妹對周虎的希望嫌棄的很，打擊道：“便恩這磕磣樣兒，或是少生幾個吧，免得長得像恩，男的娶不上妻子兒，女的找不到男子。”

  說來也是新鮮，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周小妹走出去便是旁人口中的小女人人，周虎便成了醜貨，走在一處比擬不要太慘烈。

  周虎早便承受了樣貌寢陋的現實，對周小妹的冷言冷語渾不把穩：“恩個娘們懂個屁，男子有錢，有的是女人撲上來。”

  周小妹懶得跟他辯，提示道：“這作坊在姓鄭的娘家嫂子名下，以前哦打聽過了，那女人手法厲害的很，連她男子也不是好惹的，恩得把穩些，別讓人看出門道來。”

  這話周虎倒是聽進去了，說：“哦曉得了，恩和娘也把穩些，哦們計劃了這麽久，必然不可以失敗。”

  兄妹倆擔憂隔牆有耳讓人聽見，匆匆說了兩句話便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沒有人曉得便在這個無人的小角落裡，有人正在合計著一個運氣崎嶇的女人。

  郭綿綿和鄭凜帶著孩子們回抵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吃過晚飯，郭綿綿沒有閑著，開始給鄭凜打包翌日要帶走的東西。衣服鞋子之類的前兩天便摒擋好了，要摒擋的要緊晾在屋簷下的肉干和一些瑣細的大約會用的上小物件。

  這會兒肉干已經風幹了，等鄭凜把肉干取下來稱了，一公有四十多斤重。根據郭綿綿的心思，便是讓他一切帶上，四個大人路上吃還沒有然夠。

  “帶一半便夠了，路上便算找不到堆棧，也能借宿在他人家裡，你不必擔憂我們會餓著。”看著塞都塞不下的布包，鄭凜不禁有些可笑，上前阻止了郭綿綿繼續硬塞的舉動。

  “如果我不曉得外頭的情形，還真會信了你的話。”郭綿綿不聽他的，又拿了一個潔淨的新包袱，把剩下的肉干一股腦的塞了進去，糖塊、點心之類的也計劃了一些。

  過去帶著鯤鯤逃命，一走十幾天都沒有然能看到人煙。那會兒沒東西吃了，她和鯤鯤便掘草根。等遇到了市井或是小城鎮，她也不敢買太多的乾糧，便怕財帛外露被人盯上。

  逃命的那幾年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比其余幾十年加起來都要多。她可不希望現在什麽都有了，自己的親人出身在外還要擔憂肚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