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虎頭成品生意處在擴大階段，因為做工的人手不夠，能供應章家那邊的貨品便最有限。要不是郭綿綿有先見之明，將這一點在兩家簽下的契書上寫的清清楚楚，換作另一個合夥人，生怕雙方早便打官司了。

  周家做下的奇葩事，不僅影響了作坊的聲譽，影響了後續招工，還讓作坊流逝了不少人手，這對郭綿綿來說是一個龐大的喪失，由不得她失端莊，必需曉得這件事的負面影響究竟有多大，要怎麽做能力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聽出郭綿綿語氣裡的不高興，三嬸子匆匆說“那倒沒有，那些女工的家人也舍不得豐厚的酬勞，每次來領料子和交貨的人便換成了女工的男子還是家裡其別人，便是招工的時候會有些困擾。”

  郭綿綿的表情好看了些，點了點頭說：“那便暫時如此吧，只是等作坊建好了，我們要從遠處招來的女工越來越多，這個辦法生怕便不可能了。”

  這件奇葩事也算是給她提了個醒，這裡是男尊女卑，女人跟外男多說一句話便會被認定不安於位的大慶朝，不是宿世男女平等、民風開放的期間。

  瞧上別人便退掉周家婚事女士，放到宿世算不得身子麽，在這裡便有不安於位之嫌，是要被人吐唾沫的。且看似只是偶然事件，對作坊導致的負面影響不可能輕忽。

  一旦作坊建成，家遠的男工女工都要住進入，到時候難保會有類似的事兒發生。特別是已婚的男男女女，要是在長時間下見不到朋友，乾柴猛火之下搞出婚外情來，那作坊的名聲可便真的要臭了。

  在場的除了鄭大成反應慢半拍，三嬸子和胡帳房刹時便清楚了郭綿綿的意圖。三嬸子著急道：“那要怎辦？這作坊都在建了啊！”

  三嬸子隨著郭綿綿做了兩年多，早便不是已經是沒身子麽見地的一般婆子。她很清楚郭綿綿費盡心理修建作坊的原因，也曉得惟有修建作坊，這虎頭成品的生意能力更好的保持下去。

  作坊對郭綿綿來說很重要，對全部鄭氏一族來說又何嘗不是？眼看著鄭氏一族靠著這樁生意，越來越茂盛，便要成為四裡八鄉有名的富家，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半途夭折！
  胡帳房思索了一會兒，不斷定的說出了心思：“店主，趁作坊剛建不久，要不再在村西買塊地，把男工放置在村東，那女工放置在村西，且作坊大門有派人守著，男女不得隨意出入，把出錯的懲罰加劇，想來能根絕那些事。”

  村東和村西相距不遠，卻也不近，從村子中間穿過，起碼也得一兩刻的工夫。

  “好好，這主張好！”三嬸子眼睛一亮，覺得這個主張不錯，連連讚同：“這些人到作坊裡乾活為的便是銀子，我們便加劇懲罰，想來他們便不敢了。”

  鄭大成聽的一頭霧水，還是沒搞清楚為身子麽好好的要把作坊一分為二，把男工女工分開。要曉得做工的女工比男工多的多，女工多是繡活兒不錯，做虎頭衣虎頭帽虎頭鞋；男氣大，納鞋底更快更容易。

  這要是分開做，中間還得把鞋底從村東運到村西，要多費不少工夫。

  對此郭綿綿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並不希望一手建立的作坊，要靠重辦來保持正常的次序，也不想它死氣沉沉，作為困住工人們的樊籠。只是問題得辦理，偏巧這個問題又不好辦理。

  三嬸子等人見狀，便曉得郭綿綿不認同他們的發起，臨時間也默然下來。

  郭綿綿臨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也不想浪費時間便笑道：“朋友們回來再想一想，也可以跟家裡人說一說，看家裡人有無更好的辦法。要是誰想到了，能隨時過來報告我，到時候給你們特別的嘉獎。”

  三人聞言，全笑道：“那感情好，便衝著嘉獎我們也該好好想了。”

  等人一走，郭綿綿暫時放下這件事，拿起帳本看起來。剛看了一半，鄭凜便抱著餓哭的小元宵過來了。

  郭綿綿隻好放下帳本，接過了嗷嗷哭的小家夥放在腿上，伸手解開衣襟便給他喂奶。見他大口大口的吞咽，跟個小饞貓似的，不由得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嫌棄道：“比姐姐還能吃，還容易餓，要是投胎到吃不飽飯的肚子裡，怕是得天天哭了。”

  聽媳婦這麽說，鄭凜伸出手指刮了刮兒子肉乎乎的臉頰，眉宇間也帶上幾分嫌棄：“的確能吃，剛剛娘稱了他一下，比剛出身的時候多出了整整五斤！”

  大約是娘胎裡養分好的原因，小元宵剛出身時個頭便比大多數孩子大，足足有八斤重，否則也不能把郭綿綿折騰的難產。這短短一個月又長了五斤，長的也的確有些快，抱在手上最壓手。

  郭綿綿一聽，便有些擔憂：“會不會長的太快了？是不是得找個醫生問問？”她擔憂孩子長的太快容易缺鈣，導致四肢發育不好。

  當初奶湯圓兒，湯圓兒沒有察覺這種情況。宿世也沒有養過孩子，她育兒常識也著實有限，不曉得小元宵如此正不正常。

  鄭凜端莊起來：“嗯，了解小榆和小山要回私塾，我駕車送他們去，趁便請個醫生回來看看。”

  商議完請醫生的事，郭綿綿便把剛剛跟三嬸子幾個談論的問題說了出來，也把胡帳房的發起細細的說了一遍，想看看鄭凜可否想到辦理的辦法。

  鄭凜想了一會兒，說：“胡帳房的辦法倒是可行，運作起來費時費力，還要費不少銀子。”

  郭綿綿一聽，便曉得丈夫想到了辦法，頓時來了精力：“你有更好的辦法？快說出來聽聽。”

  鄭凜拉過一把椅子在媳婦當面坐下，慢慢的說：“工人裡頭有不少人是伉儷，婆媳、妯娌、姑嫂也不少，在放置住房的時候，大可以把有支屬乾系的人分派在一處。”

  伉儷、支屬住一處，既能相互照顧，也能清楚的曉得對方閑時在做身子麽，能起到監視好處，的確能大大削減某些事兒發生。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另有人敢糊弄，便不能賴給作坊了。

  郭綿綿眼睛一亮，隨便憂愁道：“有支屬乾系的工人是不少，大多數還是單個人，以後新招的工人怕是也以單個人居多，一旦發生那些烏七八糟的事，還是會影響到作坊的名聲。”

  鄭凜笑道：“作坊一建成，招工便容易的多，盡量招一些伉儷來乾活。那些男未婚女未嫁的你也不必擔憂，說不定還能成便幾段姻緣。再則，人多了用飯喝水便成了問題，到時候便得招不少雜工，大可以把那些工人的親眷招進入……”

  郭綿綿越聽眼睛越亮，腦子裡開始籌謀起來。

  兩個作坊佔大地積很大，她在功效辨別上做的最嚴格。除了乾活的園地和堆棧，男女居住的房子便是在一條對角線上，且都會砌上高高的院牆，防止品行不端的男工騷擾女工。

  現在作坊剛建沒多久，略做一些竄改獨自分出一塊地作為伉儷住房也來得及。到時候男工宿舍、女工宿舍、伉儷宿舍辨別開，相互之間互不攪擾，想來能撤銷大多數工人以及他們的家眷的顧慮。

  至於不能承受的工人也不牽強，她會把福利待遇再提一等，在年邁目眩的工人不能繼續乾活後，按照做工年限給他們發放退休金，讓他們老有所依。她便不信這麽做，還招不到工人。

  “凜哥，便按你說的辦！待會兒我便把圖紙點竄好，你便跟胡帳房放置一下，盡快把兩個作坊的工事調解過來。”郭綿綿把吃飽喝足的小元宵交給鄭凜，對他叮嚀一番後便拿出圖紙點竄起來。

  “嗯，你慢慢改。”鄭凜應了下來，抱著又睡著的小家夥悄聲的出去了。

  圖紙很快便點竄好了，胡帳房拿到新圖紙，看到上頭標注的幾個小字，便曉得店主的希望，立馬帶著幾個副手，親身去跟修建作坊的工人們交流。

  事兒獲得辦理，郭綿綿輕松下來，開始準備小元宵的滿月禮。

  她想小辦，擺上兩桌請請朋密友過來吃頓飯便好，如何孟氏差別意，說前面沒有給小元宵辦洗三，這一次要賠償小家夥，滿月禮一定要大辦。

  鄭凜便想的多一些，他們為“求子”，深更半夜攜家帶口前往外埠求巨匠，現在成功得了一個兒子，要是不大辦，恐有人質疑胡亂編排。

  這一點提示了郭綿綿，便不再反對大辦，因而兩口子便提前十天給親朋密友們報喜。

  鄭凜到鎮上轉了一圈，當宇宙晝菜販們便給鄭家送來了當季的瓜果蔬菜，乾貨鋪子裡的夥計更是成筐成筐的從牛車上卸乾貨，多是些乾筍、乾香菇、熏肉等耐放的食材。

  雞鴨鵝之類的更是少不了，滿院子都是它們咯咯嘎嘎的啼聲，弄的村子裡放養的雞鴨鵝也隨著叫，全部村子便皆它們的聲音了，鬧騰的不可能。

  第二天這些扁毛畜生便被放血拔毛一個也不剩，還殺了兩頭從村子裡買的大肥豬。要不是太忙走不開，鄭凜還想去山裡獵些野物回來。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沒有去山裡打野物，野物果然被送上門來了。

  滿月禮的前一晚，兩口子帶著兩個孩子早早睡下了，未曾想剛睡下沒多久，外門便被拍的啪啪響，聲音大的把一家四口全部吵醒了。

  大約是被嚇到了，已經獨自睡在小床上的湯圓兒哇哇大哭，嘴裡喊著爹娘。鄭凜一把抱起她塞到郭綿綿懷裡，穿上鞋子取下掛在床頭的長劍便往外走。

  “你先別著手，我聽著像是胖團在拍門。”郭綿綿抱著小的哄著大的，擔憂拍門的事半夜下山的胖團，匆匆叮嚀丈夫生怕他誤傷了。

  “嗯。”鄭凜應了一聲，翻開門走了出去。

  下一刻，虛掩的房門便被一股大力撞開了，一道高壯的黑影徑直的朝著大床撲過來。郭綿綿驚喜的喊道：“胖團，真的是你！”

  緊接著，鼻息間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她表情大變，以為胖團受傷了，當便把小元宵放到床上，燃燒了床頭的豆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