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書叮囑她,道:“你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漫漫你千萬不要去賭你爹對莫初晴的寵愛,外公、外婆老了,你自己要小心呐!”
路漫漫當然知道,她現在可不能去得罪了路宸淵,要是太早把關系搞僵的話,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
上一世的她簡直是跟沒腦子一樣,不過她這一世確實有很多做法也很冒險。
林尚書跟路漫漫說這話是因為路漫漫在尚書府留不久。
林尚書曾跟路宸淵爭過路漫漫的撫養權,可路宸淵不同意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尤其是他及其寵愛的女兒——路漫漫。
所以林尚書以失敗告終,他無法將路漫漫長期留在自己身邊。
路漫漫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路宸淵將自己放在何等位置。
她一直都會去埋怨他,一點兒也不懂得路宸淵的心思。
以至於上一世路宸淵最終選擇保全莫初晴也要放棄掉路漫漫。
她的可悲很多因素都是在於自己。
路漫漫在尚書府還沒待幾日呢就被勒令給接回到了丞相府。
這個重大任務就交給了司徒修遠。
某一日,高聳的的府門前。
一位身穿黑衣的青年,一手揮著把折扇,另一隻手放置在身後。
他望著這紅紅的大門,看門的家丁早已進門去通告了。
可卻遲遲不見有人出來的跡象。
司徒修遠就想著要是等不到的話,那他就進府去接好了。
要不是林尚書太過於熱情,不然自己都已經把路漫漫給接出來了。
那種傲慢到骨子裡的主人不好相處,那種熱情似火的更是不好相處。
司徒修遠都後悔自己給林尚書製造了那個夢境,不然的話他現在也不至於在凡間一天當十天用!
邊想到這些,司徒修遠就覺得頭疼。
當他伸手去扶住自己額頭的時候。
門口已然站著兩位老人和一位小女孩了。
林尚書顴骨很高,膚色暗黃,兩鬢斑白,好似餓久了的猴子,可見他這幾日茶飯不思。
他瘦瘦高高的,竹竿似的身板仿佛風一吹就能將它吹跑,而尚書夫人也同林尚書一般。
路漫漫看著兩位老人這樣的面色不佳,她很是擔心。
她都不忍心離開了。
可司徒修遠卻是必須得帶走路漫漫的,他不能讓她放松太久,不抓緊修煉的話,那怎麽可能能飛升呢?
最主要的不是飛升,而是帶著路漫漫去別處地方修煉,他不想天天待在丞相府,這又不是養老,出個門還有受限制,太憋屈了,也沒這樣養老的呀!
路漫漫牽著林尚書和尚書夫人的手,喊著司徒修遠,“師傅!”
他瞥了她一眼,淡漠的說:“二老莫要再送了,漫漫我會帶去好好照顧的。”
說著,他走過去將路漫漫拉開。
而林尚書現在也挺失落的,他不舍得她,但也只能妥協,“好吧,多說無益,珍重!”
路漫漫不懂林尚書的心思,她只是覺得自己過幾天還可以回來看看他們的,根本就不需要這麽傷感。
她搖了搖司徒修遠的一隻手,然後伸手去拉住外婆說:“好壓抑的樣子,外公、外婆,漫漫過段日子再來看你們!”
“若是出門耽誤你學習,那便不要出門!”
林尚書說這話好像就是在委婉的拒絕路漫漫,讓她不要來……
“師傅,我……”
路漫漫頓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真像隻探起腦袋站著的土撥鼠。
“別說了,你外公不歡迎你來,咱走吧!”
司徒修遠可將話說的一點兒也不客氣,直接就將她先拉走了去。
“怎麽會呢,我……”
路漫漫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只能點點頭,“行吧。”
“莫不是為師教你的心法口訣你都會了?”
“背下來了,但是都不會用。”
“嗯,背下來了就好……什麽?背下來了?全都背下來了?”
司徒修遠差點兒沒被驚到,那麽多本,才幾日不見,這路漫漫就將那些枯燥無味的內容給記下了?
難以置信啊!
司徒修遠仿佛看到了怪物。
他就納悶了,怎麽路漫漫能那麽快記住呢?
這小家夥識字嗎?
“你能認識幾個字啊你就背完了?”
“字是很多不認識呀,但是那些生僻字我會寫不會念哦!”
為了給司徒修遠一點點面子,路漫漫假裝自己很多不認識的樣子。
她現在也就那麽點兒大,不可能滿肚子墨水的,要是說出來了可能還沒人相信呢!
“你應該是屬於水系的,你要不自己釋放一下能量?”
司徒修遠也不敢確定,畢竟他都不清楚轉世會不會改變能力屬性的!
畢竟這路漫漫也不是個普通人,這話不好說。
“怎麽做呢?”
路漫漫邊走,她邊看著司徒修遠。
“全身心投入,將注意力集中到一個點上就可以了。”
路漫漫也不磨蹭,直接把自己的一隻手給伸了出來,然後一合一張,她問道:“像這樣麽?”
就在張合的瞬間,她的手掌中出現了一顆碧藍的圓滾滾的水球。
果真,她的屬性好像就是水元素。
“挺晶瑩剔透的,你記住了多少口訣?”
“化冰!”
路漫漫也不客氣,直接展示給他看。
她手中的水球就在話音剛落時變成了個冒著寒氣的冰球。
好在司徒修遠一早就在他們周身下了結界,讓凡人看不見,不然就像路漫漫這樣,凡人可能會認為她是妖怪吧!
他問:“然後呢?還有什麽?”
路漫漫吐出一個字來,“燃!”
她手中的冰塊瞬間全融化成了水,掉落在地上,發出“嘩啦”的聲音。
司徒修遠都沒回過神來,當他定睛一看路漫漫時,他回想著剛剛路漫漫說出口的那個字,“燃”?
那不是火屬性的嗎?
司徒修遠震驚的看著她,連忙問她,“什麽?你還有什麽能力?”
“不清楚哦,好像……”
“什麽?你的身體有什麽感覺?”
“好像很平淡,就跟之前沒什麽區別。”
“沒有任何感受。”
路漫漫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司徒修遠長袖一揮,氣得直跺腳,他訓斥道:“你就不能正經回答我?”
路漫漫撓著自己的腦袋,不以為然道:“很正經了呀,真的什麽感受都沒有!”
她那軟糯的聲音可一點兒也沒讓司徒修遠消氣。
反而還讓司徒修遠感到不高興。
怎麽重要的事情就被路漫漫這樣搪塞過去了?
那還真是麻煩!
面對於路漫漫恍恍惚惚的樣子,司徒修遠一直都以為她不懂,所以也就不再勉強她。
只是司徒修遠搞不懂到底路漫漫是什麽體質,既有媚骨,還能掌控那麽多屬性……
這……她真的是瑤池仙子轉世嗎?
一般的女仙都是靠著自身的根本來修煉的,他現在反倒看不出路漫漫的底子是什麽了!
“回府吧,再觀察觀察,興許你還真是個奇跡也說不定!”
司徒修遠見過很多變異屬性,可能路漫漫就是其中之一也說不定。
不好妄下定論的司徒修遠只能搪塞路漫漫,讓她回府去。
傍晚,路漫漫才同司徒修遠回到丞相府,同一時刻府外的高牆上,那兩盞白燈籠依舊停在那受晚風吹拂搖擺。
他們兩人漫步在如荼的白色光滑的鵝卵石小道上,沿著小道一旁種滿了不同的花樹,有綻放著粉嫩花蕊的桃樹、有被棕皮果實壓彎了腰的龍眼樹,還有那被譽為妃子笑的荔枝樹……靜靜欣賞這美景。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正廳。
前邊站著位容光煥發的老者,衣著不俗,老者見著大小姐和司徒修遠回來了,他就迎上前去,面帶微笑,慈祥端莊,笑道:“大小姐,司徒公子,老爺在書房等候你們呢!”
司徒修遠稍稍點頭,他輕啟薄唇無奈道:“行吧。”
在管家離開後,就轉瞬的功夫,他們就到了書房門口,司徒修遠拍著木門,隨即屋內傳出聲音來。
“進。”
就這一個字,悠長沉重。
隨後,他們兩人跨入書房,裡邊別有洞天。
府裡的書房不像其他貴族那樣稀奇古怪的東西琳琅滿目,而是簡潔到只有一張可以伏案的桌子和一把黑色的椅子。
路宸淵就坐在那椅子上靜靜的等候著他們。
路漫漫率先走到案台前,她服了服身子,溫然道:“爹爹,您喊女兒有何事?”
路宸淵搖搖頭,他將目光投射在司徒修遠身上,“沒有,主要還是想跟修遠談談話。”
司徒修遠迎上路宸淵的目光,端莊大方的說:“丞相大人請講。”
“府裡的孩子也都不小了,本相希望你能在府裡開個學堂,希望不吝賜教,別隻偏心於漫漫一個人。”
司徒修遠倒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他道:“這倒不是什麽難事,丞相大人說個日子,在下這就去開課!”
路宸淵表情稍微震驚,他眼中一絲驚喜的亮意,打量式地看著他點了點頭道:“難得的機會,這次可就要辛苦先生了!”
“說實在的,一份薪水一份工作,小人在所不辭。”
司徒修遠原本是想著,接手這個事情之後,那他就有一堆理由去拒絕那些上門找他乾活的人了!
這樣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他好像做過這樣的事情,只是他記不大清楚了。
路漫漫邊聽邊想著,司徒修遠的出現已經是加速了整個進度,現在這尚書房都出來了,這豈不是離自己被趕出家門不遠了?
路漫漫越想越覺得煎熬,這一步步,她都沒理清楚呢就自己要被踢出局了!
莫不是司徒修遠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學了一些旁人學不到的技藝,那自己這重生再遇上司徒修遠還有什麽意義?
路宸淵聞言,感覺他這個人倒是挺直率的,他笑道:“你說話倒是誠懇。”
司徒修遠微微皺眉,他不是不知道路宸淵找他幹嘛,他只是在思考怎麽拒絕他而已。
司徒修遠拋出話來示好,他道:“在下為人本就如此,丞相有話直說,晚輩如果幫得上忙,那定當在所不辭畢竟在下一直在受丞相府的恩惠。”
路宸淵見司徒修遠實誠,他直接拋出橄欖枝,就看他會不會拒絕了,“我想邀請你同本相效忠太子!”
司徒修遠眨了眨眼睛假意震驚,臉上稍帶苦惱,神色複雜,他苦笑道:“丞相邀請小人加入太子的黨派?丞相真是太看得起小人了,恕在下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