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修遠見路漫漫與莫初晴兩人尷尬的局面,他就開口提出要拉著路漫漫離開,“事情都聊完了,那在下可就要拉著漫漫去學習了,老爺覺得可還行?”
“老爺,漫漫確實是幸運,但是今日高興歸高興,她也不能將功課落下呀,對不對?”
莫初晴可巴不得路漫漫趕緊走開,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希望下一秒路漫漫就能離開自己的視線。
路漫漫緩緩的走在司徒修遠身邊去,然後小心翼翼的詢問路宸淵,問道:“那女兒先告退了?這種事情女兒也說不上話,倒不如先走?”
“好吧,好好聽課。”
路宸淵擺了擺手,之後就是看著他們兩人離開。
路漫漫跟在司徒修遠身後,她臉上面無表情,上一世的事情真的一點兒也不差的就全發生了……
天意不可違呀!
“你對顧初實是什麽看法?今日你可見過他了?”
“顧家公子?漫漫沒注意看……”
路漫漫說話時眼神都不敢直視司徒修遠。
司徒修遠看出來了,這小家夥在撒謊。
“說出來,為師當你的樹洞,你,盡管傾訴就是了!”
“徒兒看不慣他呀!雖然他長得確實俊俏,看著也面善……”
路漫漫說著說著還給人誇上了。
這讓站在路漫漫眼前的司徒修遠心裡不爽了。
那毛還沒長齊的小男孩有自己帥?有自己好看?
只見司徒修遠挑著眉看她,問道:“所以漫漫這是在誇自己未來夫婿了?”
“未來夫婿?這也太早了吧!”
“什麽?”
“我說,這未免也太早下定論了吧!”
“哦哦,漫漫不願意嫁於他呀!”
“徒兒什麽都沒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徒兒無法反駁!”
雖然路漫漫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是司徒修遠看得出她的不情願,每次這小家夥一想拒絕都是這個樣子的,就跟她今日答應要給自己繡東西一樣!
這小臉憋屈得跟苦瓜一樣難看。
司徒修遠隨口道:“你若不願意的話,屆時師傅去搶親可好?”
路漫漫撓了撓自己的後腦杓,皺著眉去問他,“那師傅這是要試探試探顧公子對我的態度還是?”
司徒修遠點點頭,說出虛假的話來,“為師是怕你現在還摸不清楚自己的心,給你時間去考慮,你還小,不需要為難!”
他其實是假意為路漫漫著想,他想讓她覺得自己對她特別好,在她受委屈的時候能伸出手來幫助她……
這妥妥的心機男啊!
路漫漫笑意滿滿,甜蜜蜜的喊著他,“謝謝師傅,師傅真好!”
這句謝謝是發自內心的,所以聽起來意外的舒服。
另一邊,顧府。
他們一家子回府後。
顧老爺端正的坐在位置上,面容有興奮之意,他的語氣卻很平淡。
他道:“既然丞相府都已經答應了,那明日咱就去提親,心動不如行動!”
顧老爺的提議很好,這麽人性化的操作怕只有這種爽快的人才會有的吧!
顧夫人身著華服,舉止不俗,她端著身子坐在他旁邊美滋滋的笑了笑,“確實,咱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大小姐!”
兩人達成協議,也不過問顧初實到底願不願意娶路漫漫就這樣包辦婚姻……
顧初實忍不住想插句話,他對著顧老爺躬了躬身,問道:“爹爹和阿娘就不問問兒子的意願麽?”
“怎麽?路家大小姐不深得你心?”
顧老爺在顧初實面前吹胡子瞪眼,他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早就對路漫漫心動了呢!
他確信自己的眼光和顧初實是一致的,即使是不願意,那之後也可以悔婚呀!
他是老了,但是他一點兒也不迂腐,他認為自己兒子的幸福比什麽都重要!
“那姑娘有傾城之姿,能娶到她是兒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顧初實倒是很實誠的說出來了。
他俊臉一紅,羞得直低下頭。
“這就好了呀,你既喜歡,那明日就去提親,心動就要行動!”
開明的顧老爺特別支持自己兒子尋求真愛,所以他早就希望顧初實能早點兒娶妻生子了!
翌日,顧府門口。
門前高處掛著未上燭火的紅色大燈籠,燈籠下邊是小心翼翼搬著貨物的下人。
原來,顧家一大早便將聘禮準備好了,兩大紅漆箱子的珠寶首飾足足可以買下整一條街的店鋪,這足以看得出顧家對路漫漫的重視程度。
火紅色轎子的馬車的馬兒脖子上被系著紅綢帶,走進了看是顆紅繡球,這提親的陣仗都比普通人娶親還要高調呢!
一切準備就緒後,顧氏一口子乘著馬車,帶著聘禮和婚書迎著朝陽直奔丞相府。
震耳欲聾的馬車聲噠噠而來。
丞相府的下人進府稟報下後,路宸淵親自出來迎接他們。
入眼的是一位身形修長,穿著一件藍衣的半百老翁。
路宸淵笑意相迎,他伸手去抱拳客氣的笑道:“顧大哥、大嫂遠道而來,辛苦辛苦,快些請坐。”
“哈哈,辛苦倒是沒有,風塵仆仆才是真的。”
顧老爺也跟著抱拳同路宸淵說笑。
這時的顧初實就從顧老爺身後竄了出來,他笑盈盈的說:“路伯伯好!”
溫文爾雅的顧初實一襲淡藍色長袍因為自己躬身行禮而有了褶皺。
路宸淵見已經有自己一半高的顧初實,心裡大為驚歎,“好,初實長高了不少!”
顧初實嘴欠道:“昨日我們見過的!”
路宸淵臉上掛起尷尬的笑容,他嘴角都僵硬了,“昨日人多,伯伯沒注意到,不好意思。”
“好吧,恕初實貿然了!”
見著他們兩人的對話,顧氏夫妻臉上的笑容也僵了,他們都不好意思得說話了!
路宸淵露出勉強的笑容,道:“小孩子口無遮攔,無妨,咱到正廳入座吧!”
一行人入座後,侍女托著紅木推盤,上邊擺著五份茶碗和幾份晶瑩剔透的糕點上來一一擺放好。
路宸淵提議道:“要不初實到近湖亭看看?漫漫興許是在那兒練舞,要是沒有的話,那指不定還在學堂學習!”
顧初實可不覺得路宸淵這是在趕自己走,反而還高高興興的答謝道:“好的,謝謝伯伯!”
顧初實離開後,顧老爺直接把婚書拿了出來。
顧老爺邊將自己貼身而放的紅冊子拿出遞給路宸淵。
路宸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罌粟綻放,他的手放在顧老爺遞過來的紅冊子上,然後說:“等等,我有條件的。”
都到了這地步了,顧老爺覺得沒必要討價還價,路宸淵的條件應該不會太過分,他低下了頭,然後笑著說:“請講。”
顧老爺將紅冊子雙手呈在桌上由路宸淵壓著。
路宸淵鎮定自若,他將手抬開去取了杯茶水一飲而下,用最悠閑的語氣講最正經的話,他道:“若漫漫與初實長大後不願成為夫妻,那這門親事就當沒發生過,這個你得答應下來,不然就此作罷,我不想我的寶貝女兒的幸福被我斷送。”
顧老爺聽著這話挺有道理的,他也明白路宸淵心疼女兒,怕自家女兒以後嫁入顧府受欺負,他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在理,在理的。”
他也覺得若是兩個孩子不願意的話那就不要綁在一起,不然也都不會幸福。
即使是為了名聲和金錢,但是害人害己的事情幹了也沒有多大利益。
兩家達成一致的想法,交談得很是愉快,不一會兒就將此事定下。
路漫漫是怎麽都想不到自己老爹會這樣草率的給交出去的,原來婚約一事這麽簡單的啊!
顧初實剛漫步離開花園,他來到近湖亭遠處的鵝卵石鋪成的石子路上,瞧著不遠處亭子裡空無一人。
他就想自己看來是沒有緣分能夠見上路漫漫了。
這府那麽大,他去哪裡找學堂?
他在來的路上也沒看見有下人,這不是在為難自己嗎?
這躲貓貓玩得讓他能心裡憔悴的呀!
顧初實就這樣在丞相府裡摸索著,摸著摸著他就走到了一處院落,這眼前有一座大大的木質建築物。
裡邊傳出朗朗讀書聲。
一聲聲稚嫩的聲音清脆動聽。
顧初實站在原地觀望。
終於朗讀聲停下來了。
顧初實好奇,就一步步走近。
司徒修遠和路漫漫同時發覺有人到來,他們兩人一齊扭頭看向顧初實來的那個方向。
兩束來勢洶洶的目光盯得顧初實很不舒服。
他大膽的迎上去。
司徒修遠看見了是一位翩翩少年的出現,他就下令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公子請入座,勿打擾我們的進度。”
路漫漫將目光放在顧初實身上,心想,這不是顧初實嗎?怎麽都這裡來了呢?
對了,上一世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近湖亭,那時候的她還在練舞,現在一步步都提前的,所以他能找到這裡來也是挺厲害的!
顧初實找了處空位,然後恭恭敬敬的說:“感謝夫子能允許在下旁聽。”
說完他便安靜的坐了下來。
司徒修遠扭頭就擺出一副嚴厲的表情來,他道:“今日我們便來溫習一下七言,還是那個花中偏愛菊,這幾個字!”
司徒修遠自顧自的提議,“昨日漫漫所說的可否再說一遍?”
路漫漫點點頭,她站起來回答道:“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司徒修遠兩眼一眯,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光亮,心中大喜,道:“嗯嗯,居然能記下來,不錯,詩辭中透露著淺意哀情,仿佛孤鳳悲吟,極為扣人心扉,動人肺腑!”
其實昨日司徒修遠已經誇過了,可是卻沒有將詩句裡的重點挑出來講,現在一說,讓顧初實覺得路漫漫博學多才,在他心裡的地位蹭蹭蹭的就往上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