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侍衛從司徒修遠身後走上前邊開,他垂首後恭敬道:“大人,讓小的說一句吧。”
這侍衛穿著一身淡綠色的便裝,腰間並著把大刀,面露和善。
司徒修遠側著臉去看他,嘴角上揚,吐出一個字,“講。”
侍衛說出了自己的見解,他道:“小的覺得他們這是在這兒討不到什麽甜頭離開了說不定。”
隨即老漢也開口了,“你看看這裡都有些兒啥?”
司徒修遠往了一眼後,他淡漠的點了點頭,但還是不怎麽支持侍衛所說的話,他冷漠的說:“怕不像你說的這樣,不可掉以輕心。”
既然沒有什麽“甜頭”,那怎麽可能還會有呢?這群亡命之徒想要的是什麽呢?
莫不是想割據一方?
司徒修遠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不然的話,光憑他們說的這幾人能冒出什麽禍事來?
這群人怕是上一任縣令管制時就留下來的禍端了吧。
司徒修遠看著已經過了許久的樣子,他就開口問道:“行了?”
帶頭的侍衛回答道:“稟報大人,都已經將秧苗插完了。”
“老人家,記得集合人手到衙門裡去等候。”
司徒修遠臨走前一直在強調這個。
那老漢表示自己可以做到,請司徒修遠放心,“大人請放心,老朽辦事還是很利索的。”
邊走司徒修遠還便說:“告訴趙飛,等人群集合差不多的時候就重建柱州,我到處轉轉看看。”
陳熙驚奇的問:“大人真打算在這兒常待?”
他認為司徒修遠會想法子擺脫這個鬼地方好跑路去悠哉悠哉的過神仙日子來著。
可是司徒修遠的心思哪有那麽好猜的?
只見司徒修遠對著陳熙古怪的質問他,“皇上的命令,誰敢抗旨?”
“你呀……”
陳熙顫顫巍巍的伸手去指著司徒修遠。
結果司徒修遠一惱怒,臉上掛著不高興,他不懷好意的看著他道:“是本官太隨和了麽?等漫漫有消息了再說。”
陳熙以為司徒修遠將這個當成借口,可他不知道的是皇上放司徒修遠到柱州是為了保護他,而司徒修遠也不會傻傻的往絕路上跑。
陳熙擺擺手後又搖了搖頭,委屈道:“大人,小的沒有要詆毀您的意思。”
司徒修遠對於他說的話不相信半分,“沒有詆毀?你不是已經在詆毀我了嗎?”
他臉色特別的難看,嘴巴裡嚷嚷著,“打道回府。”
回衙門後的司徒修遠直接喊來趙飛就開問了起來。
他無視陳熙的存在,一心一意的跟趙飛在商討著,“安排的怎麽樣了?”
趙飛很有禮貌的回答他,“組織了侍衛去重修老舊的屋子,老人和小孩打掃街道,然後婦女們有的煮粥曬水,有的在照顧農作物。”
司徒修遠隨口就來了一句,“嗯,挺好的,府上的糧食是夠緩解半個月的。”
趙飛疑惑的問:“您都看過了?”
“巡視過了,別讓侍衛們歇著,等差不多要竣工的時候再歇息,穩住民心,不然百姓們是不會感激無顧幫助他們的人的,如果是隻幫忙前段時間的話,他們肯定會認為我們也像之前那些縣令一樣好吃懶做來掛油水的。”
“那……”
“反正也就委屈委屈一下你們一個多月,等朝中局勢穩定了,我再將你們送回去。”
“大人好算盤。”
“說人話。”
陳熙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一句,問:“不知皇上到底會傳位給誰。”
司徒修遠聽進去了,他盯著兩人直勾勾的 讓他們渾身不自在,“那你們希望是誰?”
陳熙拍手道:“最好不是七王爺就行,不過都已經有太子的,應該不會太凌亂吧?”
不知為何一提到秦鶴軒,陳熙心裡就來氣。
“有才能的人才能勝任,並不是說七王爺不好。”
“趙飛說的有道理。”
“要是真的是七王爺呢?你們會不支持嗎?”
“反正又不是我們,這皇帝誰當都一樣。”
“哦哦。”
“都早點兒休息吧,明日你們還要乾活呢!”
“大人您不用?”
“用呀,我就隨便轉轉,然後指揮指揮。”
“大人不虧是大人。”
柱州進入重建的第一個月。
原本就跟霧天一樣黑蒙蒙的天空逐漸出現了光亮,細心培育的綠植也長出了新芽,好看的花骨朵兒已經肆無忌憚的爬上新建的黃土牆上。
城中百姓們都已逐漸進入正軌。
司徒修遠如往常一樣坐在案台上審批著各個侍衛收集上來的百姓們的請願書。
愁眉不展的司徒修遠並不是因為這些事情太繁雜,而是他擔憂路漫漫了。
前段日子收到路漫漫的書信,他讀完信後心中是放心了的,至少她還活著,跟著李辰洛,李辰洛會保護好她的。
可已經許久沒有再收到來信了,不知她待在將軍府會不會不習慣。
這樣的擔憂導致司徒修遠最近都茶不思飯不想的。
就在這時,陳熙匆匆忙忙的跑進衙門內大喊道:“大人,好消息!”
然而,司徒修遠並沒有因陳熙的激動而改變他現在的心情,反倒臉上的表情還更加絕望了起來。
陳熙見司徒修遠不打算理自己,他也見慣了這人這副嘴臉。
陳熙也沒心情跟他開玩笑賣關子,他直接開口道:“路大小姐來信了。”
“什麽?你說什麽?我沒有聽錯吧?”
“瞧你這副模樣,真的是!”
“給我。”
“給我呀!”
“給給給。”
司徒修遠接過用裝著信件的木匣子後小心翼翼的將其打開。
開盒後一封褐色信封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司徒修遠收。
司徒修遠將信取出後一看。
信中寫到:師傅,展信佳,當您見到這封信時正是徒兒正在糾結婚事的時候,因為偶然的契機,七王爺決定娶徒兒,徒兒手足無措,希望師傅給出建議,或是師傅能夠來一趟福州的話那是最好。
路漫漫叩上。
路漫漫的信上很明確的就寫了一件大事,她要嫁人了,這讓司徒修遠怎麽忍得住?
嫁的不是別人,還是秦鶴軒……
司徒修遠又仔細一想,秦鶴軒是謀權的勢力之一,皇位人選也是有他的,既然他已經有打算要娶路漫漫了,那他佔到皇位就勢在必得的。
司徒修遠不是不支持,而是擔憂世事無常,他是這樣想的,秦鶴軒能當新皇的幾率很大,可太子——秦景行也不是個什麽簡單的角色,兩人若是爭起來,必會有一場血雨腥風,兩兄弟爭皇位,外人也來勢洶洶,說不定還能隔岸觀火來個坐收漁翁之利也說不定的。
“不行,我要去福州。”
“啥?您才來沒多久呀!城中百姓是不會讓您走的。”
“不要聲張,我寫封信幫我飛鴿傳書過去。”
“大人您請。”
“我一定要去的,給我備馬車。”
“三思啊大人,如果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的話您還是為了城中百姓著想。”
“你不知道漫漫的事情就是大事嗎?喊趙飛與我同行。”
“丞相之女要成親,這件大事足以在各勢力中撼動了吧。”
“路小姐與誰呀?”
“屆時就知道了,若是有個好歸屬最好,若是沒有,那我這個做師傅的可是很憂心的。”
“行行行,總感覺聽起來怪怪的,我這就去辦。”
“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福州,不然的話這婚事要是不妥也來不及攪黃。”
“說的您這是要去搶親似的。”
“漫漫若願意,我也敢搶。”
“寄去。”
“好好好,那您什麽時候啟程?”
“現在。”
幾日後,福州將軍府。
“小姐,您的信件被七王爺取去了。”
“你說什麽?七王爺拿走了我的信?這人真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麽?怎麽這麽沒有禮貌呀?”
“他在哪?”
“小頭家那間屋子裡。”
“行吧,你先退下吧。”
路漫漫一路小跑到李辰洛那間屋子去,見著屋門沒有關,她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氣喘籲籲的說:“辰洛哥哥,請你幫我把七王爺手上本不屬於他的東西給我拿回來!”
“未來王妃的物件本王不能拿麽?”
只見秦鶴軒將話說得很無辜,這讓李辰洛擠在兩人中間特別尷尬了起來。
“我師傅寫給我的,請七王爺發發善心吧。”
“一起過來看,趁著本王還沒有開信。”
“還給我!誰要跟你一起看呀!”
“不看本王自己看。”
“別,我來拆開。”
“嗯,剛剛是誰說的不同本王一起的?”
“你聽錯了。”
“你看見什麽了?”
“景五?這是什麽?五王爺?”
“什麽景五?我怎麽都不知道這是在寫什麽的呀!”
“你師父還玩文字遊戲?”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自己猜,景五是五王爺嘛?”
“是本王。”
“什麽?”
路漫漫撓了撓頭,她都不知道這玩意怎麽就成了是指秦鶴軒的呢!
“景字十二畫,去五邊七,本王就是七王爺。”
李辰洛也跟著拍手叫絕,他笑道:“這可不就是秦鶴軒了嘛!”
“你們能認真點嘛?還是我師傅不認真?”
“你師父那是不正經!”
“你們才不正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