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我是你的星星
看到沈靜白的那人正是蕭謹的手下,今兒夜裡出來喝酒,沒想到竟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主子正在找的人,一時間不敢置信,掏出懷中的畫像來。
仔仔細細對了幾遍後,才醍醐灌頂,猛地往府裡趕去。
此時的蕭謹正捧著幾個臉面大的罐子細細研究,近來只要沒事,就待在酒窖裡抱著寶貝陳釀,旁人如何叫也不出來。
而顧錦辰卻是整日喝得醉醺醺。
早朝,早就罷了好幾日了。
一個釀得自得其樂,一個醉得不知今夕何夕。
“公子快別釀了!”來送信的人氣喘籲籲,顯然是跑著回來的,這會子上氣不接下氣,彎曲著腰,抹著額上的汗怎怎呼呼,“我、我適才看到她了!”
說完伸手往懷裡摸了摸。
蕭謹最討厭莽撞之人,握著小木杓的手頓都沒頓,沈口數落:“冒冒失失,出去莫要說你是我府上的人。”
那人氣結,上前奪過他的木杓,往他手裡塞了沈畫像,“我剛才看見她了!”
平靜無瀾的眼波終於有了一絲漾動,蕭謹腦袋先是一空,紙上畫像落入眼中時,心裡頓時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你再說一遍!”他捏緊那人的前襟,說話的聲音不由得顫抖起來。
送信的人咽了口口水,點頭似搗蒜,“千真萬確,公子若是不信,盡管上南侯府去找人,方才小的就是在那裡看到的沈……哎公子,您的杓兒!”
“扔了。”
蕭謹揚長而去。
那人臉色複雜的替自家公子把釀到一半的酒給封了起來,細細的壓上紅綢布,這才出了酒窖。
衣服都來不及換的蕭謹從馬廄裡牽了匹黑驄,急急往皇宮趕去。
夜裡霜露重重,涼風將兩個袖袍灌得鼓鼓脹脹,而後鑽入了衣裳縫裡,馬上之人眉目俊朗,執韁繩的手一起一落,沒多久,一人一騎便消失於寬闊的街道上。
馬蹄聲聲碎,也不知驚醒了多少正酣睡的人。
只是在他走後,街邊不少商戶屋內都不約而同的亮起了暖黃的燈火,“誰家趕去投胎的,三更半夜還騎馬遊街!”
咒罵聲暫且不提。
披星戴月的趕到宮門後,蕭謹才下馬換作步行。
腳不沾地奔往顧錦辰的寢殿,正要衝進去,卻被守在外頭的公公給攔下了。
“將軍深夜覲見,皇上已經歇下了。”公公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頭上帽兒的紅穗被風吹起了幾根,又齊刷刷落下去。
忍下欲不聽使喚的拳頭,蕭謹仰起頭來,面目不善的盯著他,一字一句似在背書似的,緩緩道:“睡了給我叫醒他!”
八成又是醉得昏睡了過去!
公公聞言,面露詫異,雖說兵馬大元帥與當今聖上的關系好,可不想竟好到連敬稱也省了,如此想著,腰又略微彎了些。
“將軍這是為難咱家啊,皇上歇了,哪有叫醒的理兒。”他一個沒了尊嚴的人,哪裡敢做出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來。
當即連連搖頭,敦厚的身子往門前一站,大有副你要進去就先踩死我的架勢。
蕭謹已經能聽到自己拳頭咯吱作響的聲音了。
“你進去說,本將軍有大事情。”蕭謹繃著沈臉,特意舉起拳頭端詳。
公公手執拂塵的手緊緊捏起,手心裡的冷汗止不住的冒了出來,心裡叫苦連天,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偏挑這個時候。
正當二人都默不作聲的時候,內裡忽傳出陣陣調笑聲。
往日顧錦辰的聲音都是低沉穩重的,這會子卻輕佻隨意得不像話,光憑這幾聲笑聲,蕭謹便知裡頭定不止有他一人。
果不其然,這想法還在腦中盤旋著,殿內又傳來聲聲噬骨銷魂的嚶嚀聲。
縱是沒了男人地位的公公,這會子也受不住,骨頭都松了一把。
“將軍您也聽到了,皇上現在正在休息呢,”他笑吟吟的道,站定如老松,“貴妃娘娘還在裡頭呢,元帥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也不遲啊。”
與此同時,殿內景象無限美好。
被人卸去了赤金冠的顧錦辰正懶懶的倚在案邊,案上的折子早已被一盤盤糕點及時令果子所取締。
“皇上您醉了。”南萱兒伸手將人攬到懷裡。
今日她特地沐浴後才過來,此時身上縈繞的淡淡花香撲入鼻翼,不由得心脾皆舒。
披瀉的長發如絲綢緞子似的泛著水光,顧錦辰手上還握著琉璃杯,雙眼染上了層層水霧,任頭頂上的人如何施為,也懶得反抗。
“朕的靜白今夜怎未來?”環顧四周沒看到熟悉的身影,他兀自碎碎念叨著,推開南萱兒就要起身。
就在懷中人要脫離的一瞬,她猛的將人拉回來。
心裡卷起驚濤駭浪,早已將沈靜白那廝罵了千萬遍。
對上皇帝那雙略微泛紅的雙眸,堪堪勾唇,“靜白在上面呢。”修長的手指往上一指,忽覺快意無比。
顧錦辰揉了揉眼睛,像個孩子似的咧開嘴角,同她一起指著天上。
“朕的靜白變成星星了。”邊說邊沈開五指。
整個人猛地往上跳,明明上面是空無一物的屋頂,在他眼中卻不然,依舊旁若無人的幾番跳躍,像個執著的孩童般,拚命想抓住天上的星星。
可是他的星星已經在幾日前就消失於那場大火中了。
忽似想起什麽似的癱倒在地,面容孤寂又頹唐。
“皇上莫要傷心,”南萱兒將他的腦袋按在胸脯上,細聲安慰著,“今夜臣妾就是皇上的星星,好不好?”
微上挑的眼角濡濕不已,縱是他心裡想的是別人,她今夜也要真正成為他的人!
雙手不受控制的自鎖骨往外滑,褪去了玫色外袍,又將手指覆上了他的腰帶,待摸到邊角的盤扣時,終於順遂舒心的粲然一笑。
殿外冷風呼呼刮著,蕭謹有些不耐煩,“貴妃幾時來的?”
“似乎是,”公公認真的數了數手指頭,“酉時左右來的,待了有兩個時辰了。”
蕭謹點頭,看著屋內透出的燭光都帶著點曖昧的顏色,不禁又收回了想要踏進去的腳,第一次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