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味！”紀歡歡捏著鼻子說。

  她對藥味向來敏感厭惡，此時那味道如此濃重更是讓她難受。

  梁若久和君硯寒自然也被那味道吸引，便上前看著嗅覺辨別了一番。

  過了一會兒，梁若久就說：“就是單純地治風寒的藥。”

  那味道他也是熟悉，不難辨認。以前清陽客棧的小夥計惹了風寒，天天吃這藥。

  眾人聞言，跟著松了口氣。

  封四月看了會兒，卻說：“我總覺得不像風寒，你們看他的臉色，還有脖子，看著有點奇怪。”

  君硯寒和梁若久對視一眼，又趕緊往那人那人脖子上看去。

  梁若久有些忍不住，搭手替對方把了脈。

  “這體溫太高了，寒戰高熱，剛剛我聽他有點咳嗽，這口巾……他吐血了。”梁若久一揭開對方臉上的口巾，就發現上頭有些暗紅色地痕跡。

  封四月聞言，總覺得有些奇怪，從旁邊拿了根棍子把對方的嘴巴給扒開看了眼。

  淋巴腫大，嘴裡還有些粉紅色地泡沫唾液。

  她想到什麽，腿一軟倒在地上，面上慘白。

  “死丫頭怎麽了？”封家人圍了過來。

  封四月卻擺手揮開眾人，“別靠近，我看著像是疫病，會傳染的！”

  眾人一聽，頓時僵在原地。

  “你……你沒騙人吧？”紀歡歡結結巴巴地問。

  封四月一時遠離了眾人，“我在書上看過，你們不要靠近我。還有，他所接觸過或者接觸過他的，先做幾天隔離，該丟該消毒的也不要馬虎。”

  眾人一聽，頓時各自去忙事情，一點不敢耽擱。

  而觸碰過屍體的君硯寒封四月，以及梁若久便只能帶著口罩，將那個屍體給妥善處理了。

  接下來幾天，三人便也沒再出現在眾人面前。

  眾人等待三人的同時，縣中突然爆發了瘟疫，一時亂成了一鍋粥。

  封家那邊也不敢再出去，只能靠著之前存下的東西過活。平時與人接觸，他們也都是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生怕惹上什麽東西。

  而三人這邊經過幾天的自我隔離，沒發現身子有什麽不適，鼠疫初期症狀並沒有體現，方才敢放心出門。

  隔離這幾天，縣中瘟疫傳得越發厲害。

  縣令那邊立馬請了京城指示，如今只能保證縣城中人不跑出去，一邊喝一些藥物壓製著。

  只是人員的傷亡還是存在的，且日漸增長。

  等到三人出來時，縣城中的人都已經有一些瘋魔了。

  紀歡歡看著安全出來的三人，頓時眼眶濕潤，“太好了，你們都還好好的。這些天城裡好亂啊，到處都是死人。”

  說著，她便撲進梁若久懷裡。

  長這麽大她就沒看過什麽死人，特別是那麽可怕的死人，只怕是被嚇到了。

  梁若久拍著對方安慰一番，說：“山寨那邊沒出什麽是吧？”

  紀歡歡點點頭，說：“爹傳來飛鴿，說那邊沒什麽狀況，只不過進山的路必須封起來了。”

  這也是她唯一幸運的事。

  聞言，眾人不由放了心。

  一旁的縣令全身包裹嚴實，離幾人五步之遙，一直不敢靠近。“王爺，封大人，下官已經上報朝廷，相信那邊很快就會有回旨。”

  君硯寒點點頭，“先報告城中狀況吧。”

  瘟疫之事是大事，他相信君灃陽那邊不會坐視不理。

  縣令聞言，便帶著幾人到了書房。

  “據調查，鼠疫的源頭似乎是從城門口一家獵戶家裡傳出來的。他們收留了一個過路的人，那人一開始只是有些咳嗽，後來那人突然就不見了，隨後那家獵戶也出現了咳嗽胸痛，咳血的症狀。”

  說著他頓了一下，隨後接著道：“今早那獵戶家裡五口人都已經燒了。”

  “如今城中有症狀的人都已經被下官聚集到了一起，另外無症狀的人下官也時時派人去查看……”

  正說著，一個蒙著口巾的衙役跑進來書：“大人不好了，無症區那邊有人隱瞞了症狀，這會兒怕是不行了。”

  “什麽？真是瘋了，這不是禍害人嘛？”紀歡歡皺著眉，一臉不悅。

  眾人深有同感，封四月忙讓大夫去查看情況，他們之後趕到。

  這一時，又一個衙役跑進來，“聖旨來了，聖旨來了！”

  也不等人念，君硯寒便奪過聖旨看了看，隨後說：“上頭讓我們穩住疫情再回去。”

  這結果是肯定的，他們也就沒有太多意外。

  沐浴過後，幾人便換了裝備，做好了保護措施，方才前往外頭查看。紀歡歡原本是想要跟出去的，只是梁若久不同意，對方被凶了一下，氣哼哼地回了屋子。

  等到幾人到了無症區，那兒的人便警惕地看著來人。

  “諸位不必擔心，我等奉旨救災，無病無患。”封四月拱手，穩住眾人的情緒。

  隨後為了讓眾人放心，又讓大夫替他們檢查了一番，無症區的災民方才放了心。

  這一回他們是來徹底查看無症區的人的，生怕再出現那種隱瞞症狀的人，不然到時候禍害的就是整個無症區的人。

  眾人自然同意，沒有阻攔。

  隨後一番檢查，還是發現了個別特殊症狀的人。看來刻意隱瞞之事還是無法避免，眾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等到了傍晚，豐厚的救災物資錢款就被押送到了縣城門口。一些餓了許多天的人看著那些東西，頓時眼睛都直了。

  有一些餓瘋了的，甚至想冒著不要命的風險過去搶。

  若不是有君硯寒和縣令在旁邊看著，只怕那群災民又得因為搶物資這事兒給傷上一回。

  縣令看著那些眼睛泛紅地災民，忍不住歎息道：“疫情眼中，有的人家已經斷了生計，這麽多天下去只怕是堅持不住了。”

  “糧食一天一發，不然他們一時控制不住，今天吃了明天的，明天就沒了，這樣下去不行。”梁若久看著手中的糧食冊子，皺著眉說。

  如今也便只有這法子，雖然許多災民叫著吃不飽，可也沒有辦法。

  這個方法實施了幾天，許多災民便決定將糧食全部拿過來才對。

  等到某天早晨，災民們聚集在縣衙門口。

  “無良王爺，仗著身份私吞賑災銀，私吞糧食，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