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七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離去。

  ……

  封四月一路上越想就越覺得不對，許多地方仍有漏洞，怕是沒有君硯寒的詞供，她查到的那些事兒還是很難對上。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親自去尋君硯寒一趟。

  看著熟悉的大門，她神色微斂。門口的一個人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定睛一看，不是小七又是誰？
  看到封四月，小七閃過一絲慌亂，不禁發聲喚上一聲：“四月姐姐，你怎會在此？”

  封四月略一點頭，看著小七手中的藥瓶，愣道：“這裡有人生病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兒能讓小七親自送藥的也就只有君硯寒和小文書二人。想至此，她也就沒多問。

  小七點了點頭後，心裡也還有些緊張。

  不一會地，去給小七通傳的人出來了，看到封四月時明顯一愣。

  封四月看了他一眼，口中畢恭畢敬：“勞煩你再通傳一次了。”

  那人面色微微有些緊張，趕忙說道：“不必如此麻煩，我家王爺說了，只要封大人來只需要直接迎進去便可，不必通傳。”

  畢竟也不是外人不是？
  他在心裡補了一句。

  聞言，封四月哼了哼，跟著小七一起走了進去。

  看到封四月時，君硯寒明顯有幾分驚喜，只不過他很快壓下。叫來小七把藥瓶拿過來，當著封四月的面服了藥。

  見封四月的目光落到藥瓶上，他忙說：“只是偶感風寒。”

  封四月點了點頭，口中的話很是官方，像是二人不曾有過那短短幾月的夫妻情誼，“不知四月此時說上一些公事，可是會叨擾到王爺？”

  君硯寒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卻是輕易掩蓋過去，“你說吧。”

  這一刻，他竟覺得自己有幾分自作多情，著實可笑。

  一旁的小文書也跟著用了些藥，只不過封四月沒看見。

  “王爺，在下得知後花園並不是啵啵遇害的第一案發現場。”她皺著眉，眼裡閃過幾分傷痛和自責。

  如果自己能帶著啵啵走，肯定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那樣的話啵啵就會活得好好的，吃好吃的，住好住的，可以呼吸可以奔跑，可以自由歡笑。唯獨不會像如今，與她天人兩隔。

  君硯寒面容一頓，隨後沉吟道：“可有證據？”

  既然啵啵是因為他沒照顧而死，他肯定也會對此事多加上心些。

  封四月歎了一口氣，說：“啵啵平常極少與人接觸，她膽子也小，平常我總嚇唬她，她獨自一人根本不可能往後花園跑。”

  “若是有熟人帶她呢？”

  “那她也不能啊，後花園如此重地，除非要事，尋常宮人進不到那裡去。”

  這樣一來，她鎖定的范圍便小了一下。

  既可以進後花園，又能取得啵啵的信任。只是想到啵啵的性子，要取得啵啵的信任不是一件簡單地事。再者，尋常宮人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接觸啵啵。

  更現實一些來說，帶著啵啵一個沒什麽要職的人往後花園走。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因為封四的關系。

  只不過，譽王府的人是不會有這份心計的。而譽王，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去這樣做，所以封四月有些大膽的推測，啵啵死亡的第一現場並不是後花園。

  君硯寒本是想跟著封四月的思路走的，然而只要他一凝神用腦，突然就會湧來一股子困意。他看了眼旁邊的藥瓶，仍是有些頭疼。

  “王爺方才吃了藥，如今藥效恐怕是起了。我還是不打擾王爺了。”封四月看著對方的困頓，還是忍不住對對方放松了些。

  君硯寒點點頭，眼看著困意越發顯著。

  “王爺不用送了，還請好生歇息。小七，你也是。”

  待交代完，她出了王府。似乎是想到什麽，策馬往禦刑司跑去。

  看著人走了，君硯寒撐著困頓的眼，有些不舍。她竟也不再多問一句？他拿著藥瓶，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一旁的小文書看了忍不住失笑，上前為主子拍了拍背部放松，口中也喃喃的安慰：“王爺，既然封大人都說了讓您養好身體，你就安心歇息吧。”

  君硯寒點點頭，目光落到還站在那兒的小七身上。

  他眼珠子一轉，讓下人拿了點零食給小七。

  小七有些受寵若驚，忙道：“多謝王爺賞賜。”

  看著手中的糕點，他雙眼放光，給的也太多了吧？
  君硯寒笑了笑，而後把小七拉近一些，問道：“你來的時候，師傅可有交代你什麽？”

  “師傅說，不要對其他人說王爺又中毒了。隻說是平常風寒。”小七乖巧地將事情都托了出來。

  聞言，君硯寒便明了。

  怪不得呢，原來是被說成風寒了。

  一時間，他心裡有些失落，又有些歡喜。他安慰自己，至少自己沒給封四月多事。

  送走小七，他躺在床上，又是沉沉歎了一聲。

  ……

  封四月一路策馬，很快就到禦刑司。

  雖然她至少大放厥詞，說是要與禦刑司對立。可如今義臨居是聖上親口準了的，縱有不滿，禦刑司也隻得把對方迎了進來。

  迎她的守衛問：“不知道封大人光臨禦刑司，有何吩咐？”

  封四月看了看四周，隨後說：“我要去停屍閣，煩請帶路。”

  聞言，守衛也就知道封四月所來為何，沒再多說什麽。他領著人往停屍閣走去，親自給對方開了啵啵的屍櫃。

  看著那再也醒不過來的如花女子，守衛也忍不住歎息一聲。

  啵啵本就單薄，之前跟著他們時就受了不少苦，如今身死之後，人便顯得更加消瘦蒼白。

  封四月看著對方，眼中忍不住酸澀，心中一時酸堵。

  她捂住嘴，不讓自己的悲傷泄露出來。

  “你先下去吧，容我再看她一會兒。”她悶聲說，聽不出有什麽情緒，卻又讓人心中一冷，有瑟瑟之感。

  守衛點點頭，沒有多留，把空間留給了封四月。

  等人走了，封四月便再也忍不住悲傷，伏在啵啵身上抽泣起來。

  心頭無疑又浮上那句打水詩。

  終要和你說再見，不知再見是離別。

  如果當初她能厲害一些，也就不會把啵啵一個人丟在這個地方讓二人永隔陰陽。就連對方身死誰手，她也不得而知。

  “啵啵，對不起，都怪我。” 封四月壓抑著哭腔道，心中仇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