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廣告營銷沒花一分錢,卻還能被群眾標上了良心企業的標簽,得了很多新女性的擁護,衣尚情人節這場策劃,可謂收效斐然。
看到社交媒體上不斷上升的話題排位,原本公司之前質疑陸佳宜的人,都默默閉上了嘴。
如她所說,這個社會不缺打折、送衣服的女裝商家,而她,想要建立一座橋梁,通向顧客心裡。
所以,她說的情懷,不是什麽不切實際的空想,是真的能戳中消費者的。
情人節當晚,城市下了雪,雪下得不大,但是陸佳宜看著空中飄著雪,心情還是變好了很多。
路燈霓虹燈斑斕璀璨,雪花被光線染成各種顏色,美得讓人心悸。
從公司下班,陸佳宜縮著脖子出來。
情人節,陸佳宜為了讓員工可以早點去過節,提前一小時下了班,而她自己則守在公司,和幾個沒有情人、不想一個人早早回家的員工做完了剩下的事。、
別人的情人節,自己的勞動節啊。
陸佳宜不由得輕輕歎了一口氣。
陸佳宜一個人走在飄著雪的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成雙成對的情侶,陸佳宜覺得心底既柔軟又酸澀。
看著窗外飄著的雪,另一邊的易澤成也覺得眼前的畫面美若仙境。
原本今天應該可以休息,結果新的合作方團隊還在公司,易澤成方面只能安排了晚上的行程。
新的合作方負責人比較好色,明裡暗裡暗示想要去開葷。
易澤成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給近一個月沒有見面的陸佳宜打了一個電話。
陸佳宜那邊似乎不忙,很快就接通了。
易澤成笑著看著窗外的雪,問她:“你在乾嗎?”
陸佳宜的聲音帶著點點喘息:“下班了,正準備回家睡覺。”
“這麽乖?”
“不想上街受虐。”陸佳宜撇撇嘴。
易澤成忍不住笑。
掛斷易澤成的電話後,還沒找到車,陳莫的電話就和奪命call一樣打了過來。
“陸佳宜!今天情人節!你在乾嗎?”
陸佳宜一臉莫名看了一眼路上充滿幸福感的情景,苦笑回答:“剛下班,在街上吃狗糧。”
“哈哈哈哈哈!”陳莫哈哈大笑,趁機提議:“咱也一把年紀了,去做一件瘋狂的事吧!”
“什麽事?”
“脫!衣!舞!秀!”
……
城中這家tuo/yi/wu酒吧其實陸佳宜也算有所耳聞,現在嚴打得厲害,這種出格表演也只是偷偷給有錢人獵豔提供。
陳莫暗搓搓帶著陸佳宜到了酒吧門口,兩人都是第一次開這種葷,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門衛是穿衣服的高個男人,隔著襯衫都能看到他讓人血脈賁張的肌肉。
這素質,一個字,絕。
不知為何,陸佳宜心底有一種莫名的激動感。
仿佛古代那些個沒見過世面的公子哥去什麽怡春園這種地方找妹子。
然而,剛按下熒光按章,陸佳宜和陳莫還沒進去呢,就被神出鬼沒的一個熟悉的男人給抓了個正著。
靠,這人她認識,是陳莫近來的新歡,哦,不對,也算是舊愛,總之,這人是個年輕小夥子,陸佳宜給他取了個昵稱叫校草,純粹是因為,他的長相陽光特別像學校裡的那種陽光大校草。
校草大約也是剛下班,雙排扣的風衣裡穿著黑色的西裝,眼中也有加班後疲憊的紅血絲。
校草死死逮著陳莫的大衣領子,仗著身高優勢,一步都不讓他往裡走。
兩人眼裡都沒有旁人了,陸佳宜只能站在一邊搓手,十分尷尬。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陳莫難以置信,校草居然連這種地方都能找到他,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Find My Iphone。”
找手機的定位功能。
陳莫忍不住啐了一聲:“喬布斯怎麽老研究些沒用的功能。”
“跟我回去。”說著,校草拽著陳莫的衣領子就要走。
“憑什麽啊!”陳莫劇烈扭動,試圖甩開校草的鉗製:“我要去瀟灑。”
校草臉色越來越難看:“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回家。”
“我不回家!”陳莫叛逆勁來了也是神鬼難擋:“你是不是神經病啊!你管我回不回家!再說了,我為什麽要回家,回家沒有tuo/yi/wu看!”
校草眉頭緊蹙,臉色黑得嚇人,一把將陳莫帶走了。
“我脫給你看。”
看著陳莫風一樣被卷走,陸佳宜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麽,很顯然,校草的性格似乎沒有那麽輕易分手,反而有登堂入室的趨勢。看著陳莫消失的方向,陸佳宜忍不住感慨,這有家室的女人就是不一樣,不像她,孤魂野鬼似的。
看了一眼時間,陸佳宜歎了口氣,有些糾結。
情人節當晚,一個女人跑到聲色場合也有點奇怪,還是回家吧。
陸佳宜有些遺憾地轉身,還沒走動,就被一道陰雲一樣的陰影擋住了視線。
一抬頭,易澤成那張比校草還黑的臉出現在視線裡。
陸佳宜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易澤成,一時也現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尷尬。
“回家睡覺?”易澤成冷冷乜視陸佳宜,諷刺道:“陸佳宜,你家裡人有點多。”
陸佳宜有種看黃書被抓的窘迫,結結巴巴解釋:“臨時決定的……加餐。”她乾笑兩聲,生硬轉著話題:“你怎麽也來這裡了?”
“客戶想來玩。”
“哎呀,這客戶還挺低俗的。”
易澤成又是一個冷冷的眼神:“你也知道低俗?”
易澤成低頭,正看見陸佳宜手上蓋上的淺淺的熒光印章,眼中冷意盡顯。
“那……那我回去了。”陸佳宜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有點不知所措:“不看了。”
陸佳宜貓著身子,剛轉身要走,就被易澤成一隻手拎住了後頸。易澤成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完全是拎貓的姿勢。
“看啊!”他的眼神太可怕了,簡直像將要噴發的火山,尤其是還故意保持著笑意,那表情,簡直比最可怕的恐怖片還嚇人。
“來都來了,怎麽能不看!”
說著,像拎不聽話的貓一樣,兩步將陸佳宜拎進了tuo/yi/wu酒吧……
進入內場,易澤成終於松開了對陸佳宜的鉗製。他皺著眉站在陸佳宜身邊,把陸佳宜弄得很是緊張。
內場的服務經理一見有客人,立刻迎了過來,看清是易澤成,忍不住一驚,心道這不是剛服務完的嗎?剛帶完男的來,這會兒又帶女的一起來看tuo/yi/wu。經理看著易澤成和陸佳宜,一時有些為難,左邊男賓區,右邊女賓區,該把他們帶到哪邊?
還不等經理考慮好,易澤成又是一拎一提的,不等經理帶路,直接把陸佳宜帶進了女賓區。
經理見他們做出了選擇,趕緊跟上,亦步亦趨給二人安排了卡座。
臨走,經理忍不住回頭看了易澤成一眼,心想宋總看著氣質挺直的,沒想到啊……
易澤成和陸佳宜落座後,卡座的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過來,先禮貌地遞給陸佳宜一份,又遞給易澤成一份。服務員面帶微笑地問陸佳宜:“請問您要喝點什麽?”
還不等陸佳宜翻開菜單,易澤成一份菜單飛到陸佳宜面前的桌上,菜單落地,“啪”地一響,把陸佳宜嚇得不輕。
陸佳宜菜單都還沒看,易澤成已經替她做了決定:“給她一杯苦瓜汁。”
陸佳宜本想反對,抬頭看見易澤成面色不善,眼帶威脅地瞪著她,隻得把想要說出口的話都吞了回去。戰戰兢兢地把菜單遞了回去。
易澤成開的卡座是最昂貴的VIP區域,離舞台很近,幾乎伸手就能碰到台上的舞郎。情人節四處客滿,陳莫提前訂的位也只能訂到第二排的位置,沒想到易澤成隨便進來都能開到第一排,果然富豪和土豪還是不一樣,上哪兒都有優待。
坐上這個位置,其實陸佳宜心裡是高興的,但她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畢竟這會兒旁邊坐的人不對,易澤成整個黑頭鐵面杵在那,跟二郎神似的,哪裡是來欣賞美男的樣子?
陸佳宜縮手縮腳往遠坐了一些,在易澤成身邊安靜地扮演起了哮天犬的角色。
曖昧熱情的音樂響起,身材健碩的舞郎一個一個上來,一邊跳舞一邊一件一件脫著衣服,一個個的肌肉都很結實。
陸佳宜沉默地看著表演,偶爾轉過頭來瞟見易澤成,他都好死不死地盯著她,搞得她一臉尷尬,都有點不敢看表演了。
舞郎跳著跳著,換了一撥又一撥,基本都是脫到四角內褲就戛然而止了。
“怎麽不脫了?”陸佳宜下意識回頭問,問完才意識到這會兒在這和她一起看表演的是易澤成,不是陳莫。
易澤成見陸佳宜看得挺入迷,表情十分危險,冷冷瞥著陸佳宜,嘴角勾了勾:“呵。”
這一笑,陸佳宜覺得好像有人突然往她衣領子裡丟了一個雪團,她忍不住一個激靈。
舞郎熱舞的時候,卡座裡那些富婆都熱情高漲往舞台上扔錢。
這種酒池肉林的畫面真是把陸佳宜看得口乾舌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tuo/yi/wu表演結束,舞郎們走下舞台,下到各卡座,只要給小費,舞郎就會貼身熱舞,很多女賓都給出了高額小費,買個刺激,一時之間,各處都能聽到興奮的驚呼聲。
別人的興奮都與陸佳宜無關,陸佳宜只能默默拿起苦瓜汁喝了一口,苦得她忍不住皺眉,又嫌棄地放了回去。再看易澤成,背靠著沙發,也不說話,看到女賓區這烏煙瘴氣不輸男賓區的情況,臉黑如炭。
舞郎一個個轉過來,最後走到陸佳宜身邊,笑眯眯看向陸佳宜。她斜眼偷瞟易澤成,見他死死盯著她,準備掏小費的手又收了回去。
舞郎離開後,卡座裡瞬間安靜。
大約是陸佳宜失望的表情太過明顯,易澤成居然笑了笑。
“好看嗎?”
“額……”
易澤成雙手環胸,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陸佳宜,用他那低沉而帶著怒意的聲音解釋道:“tuo/di/ku的那種,是會被sao/huang/抓的。這裡只是擦邊球的表演,想看全脫的,要去國外看。”
“原來如此。”
“看來你不是很滿意?”易澤成的表情越來越危險。
“沒有沒有……”陸佳宜的聲音越說越小:“挺可以了。”
見易澤成表情越來越難看,陸佳宜想著,怎麽也得彌補一下,趕緊違心拍馬屁:“其實這種表演也挺一般的,這種舞郎看著GAY GAY的,身材還沒你好。”
陸佳宜話音一落,不僅沒有安撫到易澤成,還跟點引線的火把一樣,徹底把易澤成引爆了。
“陸佳宜,我警告你。”易澤成的手指著陸佳宜的鼻尖:“不管找鴨的看tuo/yi/wu的,你以後再來這種地方,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
易澤成看向陸佳宜的眼神,凶狠得簡直要把她生吞入腹。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易澤成又是一拎,不等陸佳宜說什麽,他已經直接把她從卡座拎走了。
把陸佳宜扔進車裡,關門的時候關得震天響,易澤成今天開的車可不便宜,陸佳宜都有點心疼了。
“你喝酒沒有啊?喝酒開車不安全啊。”見易澤成黑臉扣著安全帶,準備開車,陸佳宜有點擔心。
“呵。”易澤成冷冷一笑:“你倒是挺惜命。”
說完,一腳油門轟到底。
陸佳宜緊緊抓住把手,覺得易澤成這一路開得不是車,是飛機。
陸佳宜一路都不敢說話,感覺易澤成此時此刻的表情簡直要殺人,整個車廂裡都是讓人窒息的低氧狀態。
小心翼翼跟著易澤成回家,剛走到公寓安保處,陸佳宜就被保安叫住了。
“周小姐,有你的花。”
“嗯?”陸佳宜有些詫異地進了辦公室,見到了被保安小心翼翼保存的一大束花。
99朵七彩玫瑰,那麽大一束,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被放置在辦公室的桌上。
陸佳宜看見那束花,總算是理解了易澤成今晚的黑臉。
抱著那束花,再看易澤成,人已經走出老遠,陸佳宜吭哧吭哧地追了上去。
她低頭聞著花香,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你買的啊?”
“不是。”
陸佳宜笑:“可是裡面有卡片。”
“別人寫錯了。”
看易澤成那傲嬌樣,陸佳宜甜甜“噢”了一聲,也不再追問了。
到了家門口,陸佳宜站在易澤成身邊,嘿嘿一笑,掩不住的開心,她抬起頭看向易澤成:“我保證以後不去看tuo/yi/wu了。”
見易澤成始終無動於衷,沒什麽表情,又趕緊補了一句:“去看也不讓你知道,保證不讓你不高興。”
“嘭——”重重一聲關門聲。表達著關門人無以言表的憤怒。
被關在門外的陸佳宜抱著一大束花,忍不住一聲歎息。
大情人節的,本以為晚上……
哎,這男人矯情起來,十個女人都不是對手。低頭看了一眼99朵顏色豔麗的七色玫瑰,瞬間又笑眯眯了。
這女人呐,不管多有錢、多獨立、多嘴硬、多不相信愛情,收到花的那一刻,還是會有幸福感。
情人節過後的第二天晚上,陸佳宜才接到了陳莫的電話,這貨終於想起被她拋棄的戰友陸佳宜了。聽她聲音有氣無力的,想必前夜過得十分滿足。
“你最後看了tuo/yi/wu嗎?”陳莫問。
“甭提了。”往事簡直不堪回首,苦瓜汁倒是讓人記憶深刻。
陳莫不甘心地說:“靠,我沒看成,好可惜!”
陸佳宜白眼:“校草給你跳了,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他騙了我!根本就一件沒脫,就他媽直奔主題了!”
聽著陳莫的控訴,陸佳宜想象了一下那畫面,覺得實在太太少兒不宜了。
小鮮肉就是好,再想想她這邊那塊難啃的臘肉。陸佳宜不忍再聽下去了,一臉羨慕嫉妒恨地說了再見。
哎,人生啊!
拿人手軟,一束花就把陸佳宜收買了。陸佳宜想想自己也有點理虧,之後連著好幾天都在約易澤成吃飯,易澤成雖然接她的電話,但是基本都是冷漠的單字。
情人節的熱潮前後持續了差不多一周。結束了情人節活動,公司又進入了新一輪的運營。陸佳宜又忙碌了起來。這男人就是賤骨頭,陸佳宜把易澤成忙忘了,他又覺得全身不對勁了,時不時要電話一個刷一刷存在感。
陸佳宜工作太忙,也沒空配合他的“大戲”了。
周一,顧廷宇打電話讓陸佳宜到瑞歐開會,陸佳宜之前沒接到通知,有些意外,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是為什麽而開會,始終無解。
到了瑞歐,顧廷宇的秘書直接把陸佳宜領進了會議室,她進去的時候,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全是瑞歐的高層,和幾個陸佳宜沒有見過的陌生臉孔。
會議很快開始,顧廷宇坐在上位,面色嚴肅,這是陸佳宜不曾見過的顧廷宇,是真正的顧廷宇。
顧廷宇在會上講到了一個收購計劃,已經進行了百分之八十,陸佳宜沒想到收購速度如此之快,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