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江嶼之的手機響了。她一個箭步衝上去,身下直接血崩……
“賀言的電話!”易艾佳跑去廚房。
“先幫我接一下,問他什麽事兒,我這兒騰不出手。”
易艾佳很忐忑地滑向了接聽鍵:
“那個……賀學長?”
“易學妹??!!!!”對方的聲音很驚訝,“他現在難道不在他家?”
賀言是看著時間打過來的,因為他算著,雖然江嶼之會去找易艾佳而不會像正常人一樣去倒時差,但是這個點兒應該也在晚飯後了。
易艾佳向來體諒自家先生,絕對會讓她家江嶼之趕緊滾回狗窩睡覺的。但是現在什麽情況?
“在……”
“奧,他在家啊。”說完,賀言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了不得事情,“你們倆現在都在啊?!!!”
“對……都在。”易艾佳抹了把汗,“那個,他正在做飯,騰不出手。就讓我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易艾佳的這個回答徹底把單身狗賀言劈了個外焦裡嫩。
“也……也沒什麽事情。就是剛剛何總來了一個電話,說下周要開一個會,我問他有沒有空去。”
“好,那我現在問他一……”
還沒說完,江嶼之就端著菜過來,順手接過了易艾佳手上的電話。
“沒時間。”
???賀言愣了。他其實打這個電話就相當於通知一下,詢問什麽的就是客氣客氣,這個江嶼之還真給他拒絕了???
“從今天往後數,三個禮拜之內,我都沒有任何時間。”
“江嶼之你撂挑子?!”
“不撂,請假。”
“不通過!”
“那我撤股份。”
“你!”賀言氣結,“一個禮拜!”
“三個禮拜。”
“十天!”
“三個禮拜。”
“十五天!”
“三個禮拜。”
“十八天!不能再少了!”
“成交。”江嶼之笑出了聲。
賀言覺得自己又被耍了,連忙用著最大的聲音喊著:“易學妹!你可千萬別被這個披著老虎皮的狼蒙蔽了雙眼啊!你要看清他的真面目啊!”
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了。
易艾佳一邊替被套路的賀言默哀,一邊也替自己默哀。
賀言學長啊,我也沒能來得及看清他的真面目,就一腳踩進人家老巢裡了。
“休假這麽久,要做什麽?”易艾佳問道。
“自然是陪你聽演唱會,出去玩,再回家。”江嶼之又是理直氣壯的樣子。
那個江先生……易艾佳心裡暗想,這些事情怎麽聽起來好像都不如你公司的事情重要呢?
“一件事情重不重要,並不完全是由能看得到的價值決定的。”江嶼之似乎看穿了易艾佳的心思,“事業,家庭,愛情,其實沒有哪個比哪個更重要多少,就看個人怎麽區分他們的暗含價值了。所以,對於我來說,陪著你,再面見一下我將來的嶽父嶽母,比在這十八天裡多爭取幾個合同要重要得多。”
“還有。自高考以後,現在這個階段算是你這輩子第二個岔路口了吧。”江嶼之繼續道,“對於一個沒有存檔的遊戲來說,岔路口可是很重要的。”而我想陪你選一條,相對坦途一點的路。這是江嶼之沒有說出口的話。
易艾佳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也就默默點了點頭。
“快來吃飯吧,我看米漿也快好了。”江嶼之脫下了圍裙,轉身去廚房把打好的米漿端出來。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做飯?”易艾佳隻覺江嶼之手藝好得不行。
“讀高中吧。”
“你們家不就在倫敦嗎?難道你還在外面租了房子?”
“那時候叛逆得不行,一定要出來自己混,所以就自己掙錢租房,自己供自己。”
易艾佳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江嶼之少年時期在外打工的模樣。不過大約是她的表情太過憐憫,讓江嶼之都有些受不住。
“那個,佳佳啊。情況可能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江嶼之放下手裡的米漿,“那個時候,第一,我自己有投資股票和一些理財產品,第二,我的同學中有自己開發app並且申請專利的,我負責營銷以及談投資。”
易艾佳默默低下了頭:人家可是大神啊喂!要賺錢也是靠腦子賺錢!洗盤子神馬的也太不現實了好吧!
“那……我能知道一下你當時和費成打了什麽賭嗎?”易艾佳冷不丁地問了這麽一句,“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賭的話,你應該也是不會來H市的吧。”
江嶼之笑了:“就算不打賭,我也是會回來的,不過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至於那個賭約嘛……咳咳,你能不能先保證在我講完之前不生氣?”
易艾佳眯著眼睛看他:“賭約是個女生?”
“有來龍去脈的!”
“還真是!”易艾佳覺得她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看在這幾個菜的份上,給個解釋的機會好不?”
易艾佳低頭扒拉菜,當做默許了。
“這件事兒吧……一開始是方心玨過來找我的。”江嶼之回憶著,“她跑過來跟我說,希望我能放棄一個英國的投資,留給費成。因為那個時候費成才剛接觸他們家成譯的事情,需要拉個投資立威,別讓公司裡的其他高層看笑話。”
“然後你不願意給,所以你們倆就打賭了?最後沒有爭取到的那個人回國?”
江嶼之看著易艾佳這麽不留情面地說了個痛快,有些吃醋的小臉還氣鼓鼓的,就忍不住上去吃了一口小豆腐。
“每次被我說中了就耍流氓!”易艾佳推開江嶼之。
“錯,耍流氓不分情況。”江嶼之笑道,“不過事情和你剛剛說的有一些出入。打賭是賭了,不過賭約不一樣,因為我同意了方心玨的要求。”
趕在易艾佳即將發飆之前,江嶼之立刻解釋了一波:“方心玨關系網很廣,這是她的天賦。方心玨和我們說好了,如果那次放棄競爭投資,那麽她就幫我們重新找投資,並且拓展一下國內的渠道。並且不是口頭條款,我們還簽了合同的。”
易艾佳覺得她有些佩服這個方心玨了:“然後呢?你都放棄投資了,為什麽還要回國?”
江嶼之歎了口氣:“這個就更是有口莫辯了。我們簽合同的地點,選在了學校旁邊的一家咖啡廳。你也知道方心玨的那種性格,可能是我們兩個走出來的時候看起來有些親密。然後恰好,咖啡廳門口停著費成的車。”
哇……這麽狗血也可以?易艾佳在心裡感慨。不過聽起來是一個不錯的條漫靈感,記下來記下來。
“所以我們的賭約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誰能拿到投資,誰就可以追方心玨,輸的那一方放棄方心玨,並且主動退出自家公司三個月。”
“那你回國的時間是……”
“我回國的時間挺長的,也是為了發展方心玨提供的國內人脈,並且我也沒有退出言蹊。”江嶼之笑道,“本來就是跟方心玨說好瞞著費成的事情,和費成的賭自然不作數。”
“只是我回國以後,費成沒少給賀言使絆子。方心玨怕我發火,自然也就暗地裡幫襯著賀言一些。”
“那可是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你當年可算是因為輸了才回國的,”易艾佳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不會……呃……覺得不舒服嗎?”
“明明手上有了更好的資源,為什麽還要糾結所謂的面子呢。臉皮厚一點是好事,費成就是臉皮太薄了。”江嶼之笑道。
“那現在費成知道當年的事情了嗎?”
“應該知道,上次學術會議的時候我懟過他。”江嶼之想了想,“要不然的話,這次的大合同肯定會有方心玨的參與。然而聽說現在的方心玨正在北歐玩兒呢,明顯就是鬧別扭了。”
“不過……你泄密了,方心玨就不會生氣?”
江嶼之失笑:“你竟然還在想,你的未婚夫會不會惹別的女生生氣?”
易艾佳在他的胳膊上輕輕捶了一下:“說什麽呢!”
老油條江嶼之馬上把人摟過來,一邊佔便宜一邊順毛:“方心玨回國的那兩天,是幫費成公關來的,她要故技重施,續簽當時那個合同,但是我卻不能再陪她玩一次。畢竟大家都在成長。我請她吃的那頓飯,就是想讓她明白,言蹊也是在發展的。她能提供的和我們損失的已經甚至不能等值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個合同期已經過了?”
“對,過了。”江嶼之笑道,“並且,如果不是因為費成故意招惹你的話,我也不會捅出去這件事。方心玨自己心裡也明白。”
說心裡不高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易艾佳靠在江嶼之的懷裡,享受著他給的安全感。
電視機裡,新聞聯播已經結束,正播著後面的天氣預報。
兩個人就這樣生活在一起,好像也挺好的。易艾佳心裡這麽想著。
“我幫你收拾。”
易艾佳端著盤子準備起身去廚房,卻被江嶼一隻手就攔下來了。
“特殊時期就應該哪兒舒服躺哪兒,給我吧。”說著,就不容分辨地拿過了易艾佳手裡的盤子,順便再塞給她一杯紅糖薑茶。
得,易艾佳心想還是乖乖躺著吧。
所以就關了電視,隨便洗了把臉又跑回床上臥著去了。
沒有手機,就玩玩江嶼之剛剛扔給她的p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