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拿了房卡,顧莫臣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電梯間方向走去。
電梯小姐訓練有素,臉上的笑容自然甜美,一點也不做作,在客人還沒靠近之前,已經先一步按好了電梯,微微彎腰點頭說了句“歡迎光臨”。
來酒店的目的,在看到這些琳琅滿目的豪華之後,暫時忘卻了,她一開始的緊張和忐忑自然而然也被分散了,以至於當進了電梯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譚蔓反倒松了一口氣。
“累了?”他挑眉問道。
“沒有啊。”她楞楞地答。
他笑了笑:“那就好。”
看著他唇角勾起的狡黠,譚蔓瞬間又緊張起來,這時,電梯“叮”一聲,門開了,顧莫臣大步跨出去,譚蔓立刻跟上,微微後了他半個身位,正好將他的身影都收緊眼底。
譚蔓納悶,同是初戀,為什麽他從頭到尾都那麽從容不迫。
房間在快到走廊盡頭的地方,推開門,盡管還沒有亮燈,但一整扇落地窗外,城市夜晚的霓虹肆無忌憚地射進來。
譚蔓來不及看看房間的布置,就已經被整個黃浦江的夜景吸引過去,小跑到窗前,忍不住驚歎:“好漂亮的上海!”
下一秒,燈亮了,她回過頭,顧莫臣不疾不徐地朝她走過來,眼眸裡一片溫柔又夾雜著一絲迫切。
譚蔓下意識往後推了一步,靠在牆邊,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睜著大眼看著他:“風景這麽好,不欣賞一下嗎?”
“嗯,欣賞!”
說話間,顧莫臣已經將人圈在了懷裡,他把譚蔓扳過去,讓她的背靠在自己懷中,安靜了好一會兒,沒有任何動作,譚蔓差點就相信,他真的要和自己一起欣賞窗外的斑斕。
撐不過一分鍾,身後的男人便按耐不住了,摟住她腰的手,上下摩挲,下巴在她的脖頸間來回蹭了一下,漸漸地,從帶了些胡渣的下巴變成了兩片柔軟的嘴唇,一下一下在她脖頸間遊走。
這些日子以來,親密的動作不是沒有做過,就算是他的手遊移在她身上各處敏感地方,甚至伸進了衣服,但每回都會在彼此失控前喊停,而今晚不一樣了,她知道,今晚的顧莫臣,說什麽也不會再停下來了。
於是,她秉著呼吸,本能地閉上眼,微微仰起脖子,大方地等待著他,正如他說的,等待著彼此全情投入,沒有任何負擔和壓力的第一次。
他的手沿著她的腰線一路向下,伸進了她左邊的牛仔褲口袋,從裡頭摸出她的手機,低頭看了眼,按下關機鍵,丟在了一旁的貴妃椅上。
譚蔓見狀,忍不住輕笑一聲,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今晚,我再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斷。”說完,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譚蔓全身一顫。
他低下頭,從耳畔到脖頸一點一點往下,一手扣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探-進了她的衣服,手指有些微涼,在握住她胸前的柔軟時,兩個人都忍不住輕喘了一聲。
她感覺的到他內心的迫切,可手下的動作還是異常耐心,像生怕她有一絲不適。
漸漸地,她的毛衣,襯衫,牛仔褲,一件件落地,他的手毫無遮擋地撫遍了她的全身,很快,連最後一點遮蔽物也被全部扯掉了。
顧莫臣的呼吸變得炙熱粗重,一邊吻著她光潔的背,一邊將人轉了個身,正面對著自己,當看到她玲瓏凹凸的酮-體後,下意識就加重了手裡的動作,用力地搓揉,像是怎麽都不夠,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此刻,譚蔓頓時覺得身子不再是自己的,那種陌生又刺激的酥麻,讓她顫抖,讓她害怕,同時又讓她期待。
“我們去床上?”顧莫臣的嗓音粗重還帶著沙啞,在夜裡成了誘人的罌粟。
在倒向大床那一刻,譚蔓在意亂情迷間,用尚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輕輕推開他,羞澀呢喃:
“去關燈。”
“不想看看我?”他似笑非笑,跪坐著直起身子,像故意似的,慢條斯理地解著襯衫紐扣,眼裡無盡挑逗。
早在第一次擁抱的時候,譚蔓就知道,他衣服低下那副皮囊,一定格外誘人,她也是個正常的成年女性,不可否認,每回摟著他緊實的腰,都會有不可言喻的幻想,可真到了這一刻,還是害羞了。
她抿了抿唇:“下次吧。”說完,撇開頭抓過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顧莫臣低笑一聲,從她身上翻下來關了燈。
……
譚蔓懶懶地靠在他懷裡,明明剛才被抽幹了力氣,可腦子卻格外清醒,沒有睡意,她抬起頭看著閉目養神的顧莫臣,情緒有些複雜。
從這一刻起,她蛻變成了他的女人,這種感覺,很微妙,讓她比以前任何時刻,都想要依賴著他。
他睜開眼,低頭在她額邊吻了吻:“不困?”
“累,但睡不著。”
他笑了笑:“今晚不能再來了,你是第一次,我怕弄傷你。”
譚蔓那手肘撞了他一下,又恢復一副少女的羞澀:“變態,我才不要!”
顧莫臣笑出聲,忍不住捏了捏她白皙細膩的小臉。
“還疼嗎?”
“一點兒,不過不要緊。”
她的聲音輕輕淺淺,在夜深人靜裡,柔得化作了一灘水,顧莫臣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頭髮。
“你困嗎,不困的話,我們聊會兒天?”她問。
“快一點了,明天還得上班,你確定你起得來?”
她小嘴一嘟:“可我現在睡不著,所以,你也不許睡,必須陪我聊天!”
從在一起開始,她一撒嬌,他就沒轍,歎了一口氣,一臉縱容地笑道:“我是什麽時候把你寵成這樣了?!”
譚蔓眉眼一彎,摟住他的腰:“不管!你現在也沒得後悔了,我賴上你了。”
“我是有點後悔。”他若有所思。
譚蔓聞言,立刻探起身子,憤憤地看著他。
顧莫臣把她重新拉回懷中,又替她攏了攏被子,笑道:“後悔沒有早一點要了你!”
譚蔓一副這還差不多的表情縮回她臂彎。
“說吧,想聊什麽?”
她想了想,問:“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媽媽?”
顧莫臣怔了一下。
“如果你現在不想聊,也沒關系的。”譚蔓見他的表情瞬間嚴肅下來,心想,自己是不是踩到了他心裡的某個雷區,有些後悔,她不想今晚美好溫馨的氣氛,被自己破壞掉。
“關於我母親,那是一段不太好的回憶。”他皺了皺眉。
“那我們就不說了,聊別的。”她立刻道。
顧莫臣苦笑了一下:“沒事,遲早都要告訴你的,只是故事有點悶,不怕無聊?”
她搖搖頭,鄭重其事地等待著。
“其實,我對母親這個詞沒什麽概念,我都快忘了,叫‘媽媽’是什麽感受,因為她離開我那年,我才六歲。”他看著天花板,語氣很平靜,“在我的記憶裡,我媽媽也會像其他人的媽媽那樣,給我做好吃的,買新衣服,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
要說他們離婚的罪魁禍首,應該算我爸,他是個工作狂,也是個極度大男子主義的人,因為工作的原因,很少回家,更別說管家裡那些瑣碎的事,他覺得,男主外女主內,就是這樣的,
也許是長期不著家,再加上精神上的冷漠和不體貼,作為一個年紀並不大就做了家庭主婦的女人,我媽自然受不了,到後來只要我爸一回來,就是兩個人無休止的爭吵,每次吵完,我爸甩門就走,漸漸成了惡性循環。
再後來,我媽就好像人格分裂的兩個人,在只有我的時候,她是個善良的母親,可我爸一出現,頓時變得歇斯底裡,連我也跟著一起罵。”
“後來,你媽媽她終於受不了,提出離婚了?”
“她出軌了。”顧莫臣直言不諱,“我那時候並不知道出軌是什麽,但我知道,她開始打扮自己,經常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跟一個陌生男人出去。沒過多久,就被我爸發現了,我媽要求離婚,我爸咽不下這口氣,拖著不肯離,只是,在那之後就更少回家,沒想到,我媽等不下去,收拾好行李,直接搬走了,她以為,只要分居到達一定時間,就能自動解除婚姻關系。”
“那你怎麽辦?”譚蔓問。
“這就是我一直不能釋懷的原因,我不知道一個母親是有多討厭這個家,多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才能狠下心把一個六歲的孩子丟在遊樂園裡一走了之。”顧莫臣皺著眉,臉上的肌肉線條因為隱忍變得有些僵硬。
譚蔓心疼的抱住他,溫柔地親了親他的側臉:“後來呢?”
“他找我媽找了好久,但茫茫人海,找一個人就像大海撈針,後來我爸便一個人帶著我,小時候我哭鬧不聽話,他也會很大聲地呵斥我,但還好,比起以前,我見他的次數多了起來,也多了些關愛。可是,你知道那個時候的小孩子,家裡常年沒有媽媽,每回上學都是爸爸接送,自然而然,他們就會議論,後來,直接口無遮攔地嘲笑我,沒有媽媽。鄰居的那些孩子,漸漸開始疏遠我,都不愛和我玩了,有一回,我甚至偶然聽見,有個孩子的媽媽,對他說,因為顧莫臣不討人喜歡,所以他媽媽不要他了,跟別人跑了,你千萬不能和他走太近。”
“什麽鄰居啊,也太過分了吧。”譚蔓有些氣憤,忍不住插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