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別人是忘了這一茬,這才想起來。”
聽著江城月的話,吳仁迪的眼睛危險的眯了眯,狐疑的說道:“你這小子,是中什麽邪了?怎麽一直為那個如意堂的老板說話?莫非……你看上他了?”
“噗——咳咳咳。”
江城月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隨即就是激烈的咳嗽,臉咳的通紅,一看就是被嗆到了。
“不是吧,真讓我給猜中了?你這小子口味有些獨特啊,難怪這麽多年了,身邊也沒有個什麽女……”
砰,是吳仁迪倒在地上的聲音。
賭坊裡面的人紛紛望去,只見吳仁迪屁股下的椅子早已翻了,整個人以怪異的姿勢倒在地上,說不出來的滑稽。
“看什麽看!”
怒吼一聲,吳仁迪從地上爬了起來,眾人身形俱是一抖,都馬上移開了目光。
“你小子至於嗎,不就說你一句。”
一邊揉著自己的屁股,吳仁迪一邊有些幽怨的瞪著正雲淡風輕喝茶的江城月。
江城月卻是不為所動,把茶盞放在了桌上,站了起來,開口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如意堂那邊我會去參加。”
看著江城月的背影,吳仁迪又是呼了一口氣。
“小氣!”
……
黑,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
溫羨安試著伸手,卻發現自己的周圍空無一物,頭也昏昏沉沉的。
“這是哪?”
無人回應。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抹亮光,溫羨安晃了晃腦袋,站了起來,往那個方向走去。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是哪裡,自己又為何出現在這裡,但是自己連重生都經歷過了,現在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倒也不算驚慌。
“嗚嗚——”
“太子殿下——”
“來人啊,快來人啊——”
“……”
慌亂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傳了過來,溫羨安壓下心頭的不安,繼續往那邊走去,她總覺得,這個場景,莫名的……熟悉?
又往前面走了兩步,場景突然就變了,周圍金碧輝煌,無數人跑進跑出。
這是……自己大婚那晚,太子死的時候。
鮮血流到了她的腳下,一低頭,她就看到太子滿嘴鮮血的樣子……
“啊!”
一聲驚叫,溫羨安猛然睜開了眼睛。
手上的書還安分的擱在腰間,蠟燭也已經見底,沒想到自己居然在椅子上睡了一晚。
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溫羨安翻身坐了起來。
她這是怎麽了,怎麽做到這樣的夢,從重生以來,除非自己主動去想,否則一般都不會想到之前的事情。
一想到夢裡顧寒景滿口鮮血的樣子,她的心口就堵的慌。
知道自己是睡不著了,溫羨安乾脆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天還未亮,剛打開門便有一股寒風刮了進來,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輕靈應該還沒起床,院子裡安靜的出奇。
被涼風吹了吹,溫羨安的精神有所好轉,在門口站了片刻,便起身往池塘邊走去,看著有些醃巴巴的荷花,溫羨安抿了抿嘴。
自己的精神不太對,謝師宴還是再推後一點吧,總覺得這樣奔忙下去自己的身體會出事。
心裡打定了主意,溫羨安的心裡也松了口氣,蹲在了池塘邊上看著荷花,一時間心裡思緒萬千。
微雨,天空一片灰蒙蒙的景色,烏雲密布,豆大的雨滴落在池塘處,地面上,叮叮作響,路過的鳥兒濕了翅膀,躲在樹枝上,時不時發出一聲淒靈的叫聲,樹葉兒低垂著頭,委靡不振,這天陰暗極了,空氣沉悶帶著一絲壓抑氣息。
溫羨安整個身子伏在文案上,靜坐聽著雨聲,嘀嗒作響,時不時發出一聲歎息。
轉眼望向窗外,絲毫不見一絲晴朗色彩,微風陣陣撫過,牙齒顫了顫,抖了抖肩膀,裹緊了身上的衣袖。
這本該炎熱的季節,多了一絲寒冷。
輕靈端著整理好的衣物,踏進了屋子,看著窗外的雨水,說道:“這雨倒是下了好幾天了,都不見晴日。”
溫羨安微微皺著眉頭,用左手支撐著腦袋,右手蘸著茶水在桌案上畫著圈,由於幾日的連綿大雨,連帶著僅有的好心情都毀了。
輕靈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一旁,將窗子和上,忍不住發牢騷道:“這雨水倒是濺到屋子裡了!”
溫羨安撫案起身,走到一旁,透過僅有的縫隙瞟了一眼窗外,外面烏雲壓城,濃濃的霧霾層層掩蓋,隻聞其雨聲,連這景色都辨認不出,歎了口氣,輕聲問道:“眼下是何時辰?”
輕靈低垂著頭,扳起手指數了數,仔細的回答道:“小姐,眼下應該是未時三刻。”
溫羨安眉目舒展,自嘲的笑了笑,低聲低喃。
“整日呆在院子裡,倒時糊塗了。”
輕靈皺了皺眉,抬起頭打探溫羨安,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小姐,剛剛可是有說什麽?”
“沒,若沒什麽事,你便下去休息吧。”
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淡淡的說道。
撫了撫衣袖,邁著步子走向一旁的軟榻處,旁邊放著未看完的書集,中間別著一隻書簽。
輕靈收拾好剩余的衣物,端著托盤,退出了房間,輕輕的合上了門。
溫羨安隨意的拿起書卷,一張白色的畫紙,從書卷中滑落,慢悠悠地落在地面上。
略帶一絲疑惑的彎下腰,輕輕地拾起地上的畫紙,紙張折成了兩半,緩緩的打開,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未完成的山水畫。
這畫?她倒是沒什麽印象。
但也並未細想,將畫隨意的放進書卷中,擱置在一旁,緩緩的躺在軟榻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後,靜靜地聽著雨聲,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嘀嗒嘀嗒——”聽起來竟格外的悅耳,不知何時,漸漸地意識逐見微弱,除了一片漆黑,便再無其他。
“哐啷——”溫羨安瞬間睜開了雙眼,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屋子裡一片漆黑,寂靜的房子中,她的心跳聲撲通撲通作響,緩緩的從軟榻上坐起。
扶著腦袋,眼神飄向窗外,有些晃神,她這一睡,倒是睡了許久,這天竟然黑了。
在黑暗中摸索著,緩緩起身,憑借著熟悉的感官,找到了一旁的燭台,伸手拿起火折子,吹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