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她還想著除掉曲妙凌,這不就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這時候,老實吃飯的曲辰巳不樂意了,“父親,為什麽還要提那個女人啊,她不是都死了嗎!”
武德候一聽,“說的什麽話,她也是你的母親,跟你娘一樣!”
曲複吹胡子瞪眼,“啪”的放下筷子,文氏趕緊摟住兒子,低聲喊:“胡說什麽,還不趕緊給你妙凌姐姐道歉!”
“娘,我為什麽——”要跟她道歉!
“道歉!”文氏又低喊了一句。
曲辰巳盡管委屈,但還是小聲道:“姐姐,我錯了。”
曲妙凌微笑,“弟弟還小,童言稚語,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正主都不在意了,武德候還能說什麽,只是憤恨的瞪了曲辰巳一眼,“吃飯。”
晚飯結束後,曲妙凌便開始準備出行的事宜,這趟出遠門,她必須得做好準備。
去懷德寺是順帶,她這次最重要的,還是查清曲庭的事宜。
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麽曲庭會救不出來,還是說文弘之膽子這麽大,敢公報私仇?
帶著滿心的疑惑,曲妙凌指使輕柔收拾東西。
日子過得很快,曲妙凌想了想還是通知司徒懷決。
收到曲妙凌的消息的時候,司徒懷決正在獵場跟司徒懷墉打獵,箭矢“嗖”地飛出去。
一隻野兔應聲倒下。
“殿下,曲小姐的侍從傳來信兒。”
“曲小姐?”司徒懷墉放下弓,擠眉弄眼的說了句。
司徒懷決不管他,打開侍從拿過來的信件拆開,司徒懷墉還沒來得及偷看,就被司徒懷決闔上。
“哥,你什麽時候跟曲妙凌這麽熟了!”
“熟?”
“還不熟?她都讓自己的侍衛給你寄信了,不是情書吧?”司徒懷墉繼續擠眉弄眼。
“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兒!”
當著司徒懷墉的面,司徒懷決把手中的信件放進衣袖,然後架著馬衝進密林。
“三哥,咱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你就跟我說說,是不是把曲妙凌弄到手了!”
兄弟倆消失在叢林當中,倆人的談話也隨之消失。
“小姐,這是決郡王的回信。”
侍衛把司徒懷決回過來的信交上去,曲妙凌打開折成平安鶴形狀的信件。
一時間竟然能覺得上輩子殺伐果斷的決王有些可愛。
晃晃腦袋,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搖出去,曲妙凌打開折紙。
裡面的字樣很簡單,僅僅是放心二字。
“小姐,決郡王說什麽了,他答應幫忙了嗎?”輕柔焦急問道,可曲妙凌卻好像沒聽見似的,臉上還蕩漾著奇怪的笑容。
輕柔下意識探頭去看,就見曲妙凌將折紙原模原樣的折好,然後放進荷包裡。
輕柔一腦袋問號。
“小姐,你做什麽要放進荷包裡啊?”
而且這荷包還是小姐最用心縫製的那個,平時都不許人碰呢。
曲妙凌繼續神之微笑,“這個嘛,怕他反悔,這就當證據了!”
證據?
看著曲妙凌起身讓人收拾東西,輕柔更是滿腦袋問號,若真如曲妙凌所說,只是一個小小的證據,那為何她又要放進珍視的荷包裡呢?
輕柔轉過彎來了。
剛才小姐故意避重就輕。
她追了過去,“小姐,你跟決郡王到底是怎麽回事?”
兩日後,一切都準備妥當,這一天,武德候想了想,還是把曲妙凌叫過去,文氏聽說後也匆忙趕到書房,借著給武德候送補湯的借口。
武德候對文氏心生厭煩,但還是讓她進去了。
曲妙凌也才剛坐下,見文氏進來,她面色淡淡的行禮。
“見過母親。”
“呦,妙凌也在呢,妾身這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你不也來了!”武德候堵了一句,文氏也不臉紅,“妙凌,你來找侯爺,可是有事?”
“是父親有事與我說。”
文氏當然知道是武德候叫曲妙凌來的,也只是找話化解尷尬。
沒理文氏,武德候道:“妙凌,你馬上就要出遠門,一個女孩子家,身邊沒人手可怎麽行,府內的護院訓練精良,不說以一當十,可個個都是好手,跟著你一起去,父親也放心。”
“侯爺,這你可就想岔了。”生怕武德候打亂自己的計劃,文氏趕緊插話道:“侯爺,這帶的人越多,目標越大,妙凌的身份就多了暴露的風險,您想想,這一路上大隊人馬招搖過市的,那不是人人都知道武德候之女、安慧郡主坐在馬車上?”
武德候臉上閃過動容,文氏再接再厲道:“侯爺,您想想,若是那些人知道妙凌的身份,將妙凌擄了去,不管是劫財還是劫色,那都是天大的禍事啊!”
武德候險些被說動了,他看著曲妙凌道:“妙凌,你以為呢?”
“妙凌倒是覺得,母親說的在理,可妙凌身邊若是沒人保護,那也是萬萬不妥的,女兒一個弱之女流,萬一有歹人……”
曲妙凌欲語還休,到最後,武德候拍板了,“那就這樣,妙凌身邊隻余侍衛四人,其余的都便裝隱藏起來,默默隨行。”
文氏暗自咬牙,這樣的話,她行弄死曲妙凌的計劃又得從新制定了,搞不好,整個計劃化都得推翻。
文氏暗自惱恨,曲妙凌卻是謝過武德候。
倆人一同走出書房,曲妙凌故意刺道:“剛才多謝母親提點,要不然父親也不會想到如此周全的辦法,妙凌在這裡謝過了。”
說完後,曲妙凌徑直離開,險些把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文氏給氣死。
所有的一切都打點好,就連那些莊子鋪子,曲妙凌也都提前去過一趟,安排好一應事宜,層層部署,確保萬無一失後,曲妙凌就打算上路了。
只是——
她從侯府的各處鋪子裡回來,神情卻愈發的嚴峻。
輕柔這幾日也是心事重重,“小姐,咱們這一去少說也得半月,這管家權您才剛奪回來,要是被那文氏鑽了空子,您這陣子的心血可都白費了!”
不僅是輕柔擔心,曲妙凌也擔心這個。
文氏這陣子上趕著忙前忙後,看見她還笑眯眯的,一看就是心裡憋著壞,可惜她在合安園裡沒有人手,而文氏本人也很狡猾,隻信任自己親近的人,別說她派了新人去合安園,根本就近不了文氏的身,還都被打發的遠遠的,做些粗使的活計。
這個文氏,當真是不好對付。
曲妙凌暗想著。
忽然,她喚來蘭心,問道:“蔣婧婧那裡怎麽樣?”
“回小姐,這段日子,蔣姨娘可是春風得意,侯爺約莫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在後院,而這半個月,基本都宿在蔣姨娘的院子裡,夫人好幾次去請,都吃了閉門羹,怕是惱恨的不行。”
蘭心說著,險些笑出來。
“走,咱們去走一趟。”
曲妙凌起身,輕柔跟隨。
青宜居裡如今可是風光無限,裡面的丫鬟走路都是鼻孔朝天。
如今這侯府裡誰人不知,他們蔣姨娘最是受寵,指不定哪一日,肚子裡也能爬出來個胖小子,徹底在侯府站穩腳跟,再加上侯爺在這裡宿得頻繁,下人們都覺得,那一天不會遠。
於是,他們更加盡心伺候蔣婧婧。
蔣婧婧過得舒坦了,一身的病氣也散了不少,經歷過大起大落,蔣婧婧深知一個女人,要是不能籠絡住男人,等待她的只會是毀滅。
她不傻,早早的明白這個道理,趁著自己還年輕,將武德候拴在自己的院子裡,讓他出門了就抓心撓肝的想著自己,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往自己院子裡鑽。
她始終記得她姨娘的那句話:女人,只要籠絡住了男人,就是好女人。
那時的蔣婧婧還是個天真少女,並不曉得姨娘的用意。但是現在,她明白了。
她會認認真真的將武德候攥在掌心,讓文氏吃癟難受痛苦,她還要懷個孩子,讓文氏最得意的兒子曲辰巳被比過去。
蔣婧婧越是想,心中的野心就越大。
“蔣姨娘,大小姐求見。”
蔣婧婧忽的站起來,“快請進。”
她自然知曉曲妙凌的幫助不是毫無條件的,但她也知道,在這府裡,多一個幫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至少,她跟曲妙凌的盟友關系,要維持到曲妙凌嫁人。
這樣想著,蔣婧婧的笑容就更加真誠。
“哪陣風兒把你給吹來了。”
“這不是你正得意著,我來沾沾光嘛。”
嘴巴一個比一個甜,都把對方哄得眉開眼笑。
“怎麽樣,想通了?”曲妙凌問。
‘“當然,我若是還鑽牛角尖,你怕是後悔救了一個窩囊廢了。”
蔣婧婧笑著回。
“想開了就好,但我告訴你,那文氏不是個好相與的,你——萬事不要大意,小心提防。”
“我知道,倒是你,才最要小心,這回你出府那麽久,保不齊文氏會對你使出什麽下作的手段。”
蔣婧婧都能猜到,曲妙凌又如何猜想不到。
所以她才會請司徒懷決幫自己的忙。
“你放心,我們二人聯手,文氏,不足為懼。”
從青宜居裡出來,曲妙凌想了想,就拐進佛院。